“你居然還活著,真是出人意料。”五條悟打了個響指,黑紅色的粒子一顆顆炸裂,花禦艱難地躲過攻擊,漏瑚趁機揚起一片烈火。
這點熱度對和枝枝練過的五條悟來說還不夠他烤紅薯,他打量漏瑚完好無損的身體一眼,有些好奇咒靈的反轉術式真的有那麼神奇嗎?
隻剩一顆頭居然能活還能自己把身體補起來,抓回去給硝子她絕對會興奮到連夜解剖。
“不是你們叫我來的嗎?”五條悟一拳把花禦砸進牆麵,語氣平淡讓人不寒而栗,“躲什麼?”
很少人能見到這樣壓迫力十足的場麵,周圍躲閃的普通人縱使看不到咒靈,也能看到月台上蛛絲網狀裂開的石塊,他們宛如被捏住脖子的雞,驚愕卻發不出絲毫聲音。
打空氣也能打出這種效果?這位小哥是哪家特效公司出來的?人才啊!
漏瑚的心在滴血。
羂索要求他們拖住五條悟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
這不是要人命是要什麼?咒靈與咒靈之間的信任在哪裡?漏瑚合理懷疑羂索是在故意謀殺,是在公報私仇!
他早該知道的,自從那天他一顆頭被這群沒有良知的家夥當沙灘足球踢來踢去之後,他就該知道的。
他們之間的友誼不過是一盤散沙,不用風吹,走兩步就迷了眼睛。
“我從未如此想念真人過。”漏瑚想哭,“你說他為什麼要看電影,不看電影不就啥事情都沒有了嗎?為了一部電影付出生命的代價真的值得嗎?”
那一天,年輕咒靈小真人開開心心進城裡。在公然逃票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年輕的生命即將因為省去這一張票錢葬送在電影院。
等待真人回家的羂索宛如一位盼子歸家的老母親,他等啊等啊,望啊望啊,把自己望成了一塊望夫石,依然沒有看到真人的身影。
“我家真人是很聽話的。”羂索假惺惺地抹眼淚,“我說什麼他都聽。那天我讓他去城裡看電影,囑咐他不要買票,一分錢沒有買什麼票,我們家族的習慣就是白嫖。”
“他很聽話地去了,說看完電影就回。我乾完了事,等到時間過了他沒回家,我叫他也不應,我就知道是出了事,多半是遭了五條悟和雪見未枝。天殺的沒良心啊,我家就一個小真人啊,聽話又懂事的好孩子,就這麼遭了難啊!”羂索泣不成聲,捂著臉嗚嗚嗚地哭起來。
他哭,漏瑚哭都沒有眼淚。
漏瑚滿腦子隻有一句話:我和花禦兩個人要拖住五條悟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一個小時——
你鯊了他吧!
漏瑚真是個靠譜咒靈,在同伴如此不靠譜的情況下,他為了心中的大義、心中的理想,為了報五條悟擰頭之仇,、為了證明自己不去送菜的,硬是咬緊牙關堅持了下來。
什麼是絕望?
絕望不是被人家三兩招打進地底叫爸爸,而是你大招頻出自以為毀天滅地卻回頭一看——連敵人一絲血皮都沒刮下來。
羂索!你個癟三!不要躲在幕後看戲!出來說點什麼啊!
承受了他這個年齡不該承受重擔的漏瑚趁五條悟被花禦纏住的時候瘋狂往人群中放大招,火焰亂噴。
五條悟側頭看了一眼,身影一現出現在人群中,擋下這一招。
“五條悟與其他咒術師不同,自有一份冷酷。”羂索的話出現在漏瑚耳邊,“他多半會以一部分人的犧牲為代價祓除你們,但如果傷亡過多,他必然還是會回護普通人。”
“如果你們實在是拖不了一個小時,就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往人群裡跑吧,我會加快速度的。”
他們本來計劃的很好,要用真人的能力製造滿滿一列車人造怪物出來打五條悟一個促不及防,大場麵大震撼,保準值回票價。誰知道真人就這麼涼了,搞得羂索腦袋都是大的,不得不去橫濱拉魔人費奧多爾下水,借了一批援軍。
混跡在澀穀中的除了普通人,還有一部分死屋之鼠的成員,他們都是沒有咒靈沒有異能的人,最適合暗中煽動人群擋路。
前有狼後有虎,要救助的還是一群會拖後腿還可能隨時反水的麻煩精,天時地利人和沒有一個站在五條悟這邊。
羂索站在車站的另一頭,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袈裟的袖子。
他的手掌心中,一個睜開許多隻眼睛的正方體安靜躺立。
不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和漏瑚聲嘶力竭的“花禦!”,白發青年的身影出現在拐角。
五條悟踏進走廊,看見夏油傑笑著對他揮手。
“獄門疆,開。”
黑暗,挪動的黑暗,突然張開的特級咒物像淤泥束縛住五條悟的四肢,他卻隻顧著死死盯住“夏油傑”。
與他死去的摯友一模一樣,五條悟怔愣了一瞬。
瞬間,巨大的荒謬、不可能和憤怒湧入他冰冷的眼睛。
夏油傑的最後一程是他親自去送的,沒有死而複生的奇跡,隻有占據摯友身體的怪物。
五條悟認出來了,這是枝枝幾次和他說過的、與她因各種機緣巧合有深仇大恨的壞家夥,讓名偵探助理經曆了好幾次“凶手竟是我自己”的社死事件,非常可惡!
“不過他沒有一次成功。”小姑娘昂首挺胸地說,“隻要有愛與正義的美少女戰士在,敵人的一切陰謀都會被無情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