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五條悟抬頭,正好看見雪見未枝眼皮不眨地從鍋底裡撈了一塊生薑送進口裡。
她嚼了一口,嫌棄地說:“土豆怎麼辣辣的?朕番茄鍋裡的番茄和辣椒私奔了嗎?”
五條悟試探著問:“小矮子,你喝醉了?”
“怎麼可能?”雪見未枝莫名其妙地說,“才喝了多少,怎麼會有人喝一口就醉,絕對不可能。”她超有自信的。
五條悟也覺得不可能,應該沒誰比他的酒量更菜吧?
枝枝瀟灑地舉起冰啤和家入硝子碰杯:“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一口就知有沒有。你一杯我一杯,我們永遠不散杯。紅酒酒,白酒酒,喝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後一起埋山山!一起,埋山山!耶!”
家入硝子&五條悟&夏油傑:看樣子,醉的不輕。
五條悟奪過枝枝手裡的冰啤,在耳邊搖晃兩下:“沒喝多少……”
罐子幾乎是滿的,這麼點酒連小白鼠都砸吧嘴覺得不夠喝。
“悟,最菜的原來不是你。”夏油傑感歎地說。
他放進鍋裡的腦花煮好了,正準備伸筷子夾,雪見未枝突然一個回手掏閃電截胡。
“你不能吃腦花。”枝枝無比嚴肅認真地說,“吃腦花的人會被腦花吃掉!”
“不過我可以吃。”雪見未枝理直氣壯地說,“我有豐富的吃腦花經驗。要先用鶴丸國永把它切片,片得很均勻很入味,再用我的深淵之炎大火烹製,烤糊之後就可以入口了。”
家入硝子:“鶴丸國永是禦賜品吧……你拿它切腦花?”
是他們孤陋寡聞,真正的凡爾賽大師就在他們身邊。
夏油傑的筷子孤零零地停在半空,他轉而夾了一塊肥牛卷吃,不是很懂雪見未枝發酒瘋的形式。
火鍋除了菜品還有水果,枝枝一筷子一筷子吃完了夏油傑點的腦花,又從果盤裡拿了一根香蕉遞給他:“喏,你的最愛。”
夏油傑:“???”
“你不是因為喜歡吃香蕉,所以才特彆討厭和你搶香蕉的猴子嗎?”雪見未枝用看透一切的語氣說,“做人不要太小氣了,世界上有這麼多香蕉,就算和猴子搶也不會沒得吃,人要大氣一些!”
夏油傑今天的問號比他一年都多,他一邊剝香蕉一邊思索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雪見未枝,感覺她似乎在針對他。
“傑。”五條悟直勾勾地盯著夏油傑,不爽地說,“她為什麼不給我水果,要給你?”
夏油傑:保持微笑:)
單身狗做錯了什麼要被你們無情迫害,說啊!你們說啊!
這日子沒法過了,同學愛是會消失的,讓這對無情無義無理取鬨的狗男女互相折磨才是正理,夏油傑先走為敬。
“我今天在校醫室過夜。”家入硝子不急不慢喝完最後一口酒,“你有枝枝宿舍的鑰匙嗎?沒有不要緊,踢壞門寫個檢討也行。”
她施施然走了,留五條悟一個人麵對滿地狼藉和喝醉不自知的小酒鬼。
“我可以自己走。”雪見未枝肯定地點頭,她瀟灑地畫出一個s形波浪曲線,“看!是不是很直!”
五條悟:“……”
你悠著點。
枝枝執意要自己走,五條悟隻能牽著她避免雪見未枝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飆到馬路中央和交警談人生。
好好的慶功宴,不要吃到局子裡去。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要背著炸-藥-包去學校~”雪見未枝輕快地哼歌,牽著五條悟的手蹦蹦跳跳不安分地走路。
汽車飛速駛過街道留下拖長的嗡鳴聲,周圍來往的人流化為灰色的影子,隻有觸碰著的人是彩色的。
五條悟握著少女手腕的掌心逐漸下滑,尾指勾住女孩子的手指,指縫交握。
從城區走到咒高,越來越偏僻,周圍的人煙逐漸退場。
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走道裡,五條悟注視著牆麵上交疊的人影,發覺他和雪見未枝走了很長時間隻有兩個人的路。
影子在地麵上拉長,五條悟拉著醉酒後方向感缺失的枝枝拐向去她宿舍的路,低頭問她:“鑰匙在哪邊口袋裡?”
“你猜呀。”雪見未枝笑起來,她晃了晃腦袋,“是左邊——還是右邊呢?”
“不要鬨了,小心我真的又把你的門踢壞。”五條悟自己動手,在枝枝放糖果的口袋最下方找到味道從銅鏽味染成蘋果糖香味的鑰匙。
雪見未枝乖乖站在原地等五條悟開門,門打開她自己也不進去,一直抬著頭望五條悟。
“你房間裡有解酒藥嗎?”五條悟隻能先自己進去,枝枝果然跟著他的步子噠噠噠往裡跑,門也不關。
不要和醉鬼計較,沒有發酒瘋已經很不錯了,枝枝是有較強自我管理能力的枝枝,五條悟在心裡默念。
他轉身關門,再回頭時發現雪見未枝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堵住了他進屋的路線,讓五條悟進退不得。
“你想乾嘛?”五條悟摘下墨鏡微微俯身看她,“翻臉不認人,想把前輩趕出去嗎?”
雪見未枝搖搖頭,抬起腿踩在五條悟身側的門上,逼近他。
被枝枝腿咚在門後的五條悟感覺蠻新奇,他舉起雙手:“投降——法官大人,你要給兢兢業業帶你回家的好心市民五條先生判什麼罪行?”
她會回答什麼?
非法入侵?入室盜竊?
雪見未枝嚴肅地雙手抱臂盯著五條悟,忽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她張開懷抱,期待的說:
“五條老師!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