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大膽往前走。
“脖頸上什麼東西這麼勒?”看似清醒腳步很穩的雪見未枝實則腦海一片漿糊,眼前白茫茫看不清路也看不見自己,行走純屬本能。
她隻覺得今天脖頸上卡著的東西格外緊,格外討厭,好不舒服。
“拿掉……”枝枝小聲咕噥,一邊在宿舍走廊上慢吞吞移動一邊摸索著解開脖頸上的黑色choker。
啪噠。
項圈被甩到地上。
刹那間,空氣因高溫扭曲,木製地板的紋路由褐色轉為純黑。
好消息是,人在迷糊的時候即使理智與獸性對調也依舊迷糊,甚至變得更加迷糊。在被打上一千度近視的debuff情況下,枝枝什麼都不會做。
壞消息是,在失去理智又失去桎梏的條件下,枝枝控製不了體內暴虐破壞欲十足的火焰。
轟——隆——隆——
木屑在半空中下落的過程裡卷曲焦黑,房梁倒塌濺起粉塵,路燈一瞬間全部破碎,電路滋啦爆炸聲陣陣。
此情此景眼熟得讓夜蛾正道恨不得自戳雙眼,速效救心丸卡在嗓子裡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五條悟!”老父親氣急攻心地怒吼,“管管她!”
沒有辦法,真的,這群特級咒術師撒潑起來夜蛾正道真的沒有辦法,除了五條悟根本沒有人能接近肆意燃燒半邊天的火焰。
剛剛結束任務回來報告的五條悟比夜蛾正道反應更快,眨眼間他閃現在宿舍樓前,一眼看見從火海中顯出,步伐搖晃向他走來的身影。
順著五條悟身上獨特冷香氣味一路找過來的小姑娘迷迷糊糊把五條悟抱了滿懷,毛絨絨的腦袋在他胸口蹭蹭。
“頭好暈,好難受。”
因為難受又不清醒,枝枝的聲音像蜂蜜一樣粘連拉長,柔軟得不可思議。
暴虐又強勢的火焰仍在燃燒,火焰的主人卻抱著歸來的白發少年小聲說話,臉頰在五條悟衣服上蹭蹭,一副任他怎樣擺弄都不會生氣、滿心依賴的模樣。
草,她居然這麼會撒嬌的嗎?
五條悟眼神放空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後腦勺,好半天之後才記得問:“怎麼了,突然頭暈?”
“有人偷走了我床前的糖。”雪見未枝慢吞吞地說,聲音中滿懷控訴和指責,“害我低血糖。”
罪魁禍首五條悟:貓貓心虛jpg
“我不知道……”白發少年懊惱地說,“我去給你買糖吃,難受嗎?要不要抱?”
“要。”雪見未枝小聲說,“還要親。”
親了才準抱。
五條悟從未如此溫和耐心地哄過誰,他順著枝枝的意思把本就迷糊的人吻得更不清醒,一把抱起趴在他肩頭腦袋一點一點的小姑娘,往高專便利店的方向走,眨眼間隻剩一個匆匆的背影。
“傑!”走到一半五條悟回過頭喊了一聲,“讓你的咒靈幫忙滅火,我馬上就回來!”
夏油傑看了看不見人影的好兄弟,又看了看好不容易把速效救心丸咽下去瘋狂咳嗽的夜蛾正道。
後者似乎被兩個學生當著自己的麵摟摟抱抱公然走人的樣子傷到了,咳嗽得更加厲害,夏油傑默默掏出手機時刻準備撥打救護車拯救他們可憐的班主任。
“他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夜蛾正道翻遍了腦內字典翻不出詞,他徒勞地說,“我不是讓悟管管她嗎?!”
夏油傑平靜地指出:“他管了,至少把縱火源帶走了。”
指望五條悟是指望不上的,你看他什麼時候對雪見未枝說過一句重話?
指望夏油傑就更不可能了,他害怕被枝枝捉到讓他寫《普法欄目劇》、《走近科學》和《母豬產後護理教程》的節目觀後感。
指望家入硝子?不好意思,女孩子貼貼就是最強的,不要小看jk之間的情誼。
夜蛾正道站在燒毀近一半的宿舍樓前,拔劍四顧心茫然,仰天長歎常戚戚,置身於天地間無人理解他的痛楚。
高專這麼大,他卻舉目皆敵。
夜蛾正道感覺好孤獨,好空虛,好冷。
寂寞的老父親長歎一聲,步履蹣跚地走了。
夏油傑放出幾隻噴水製冷的咒靈操控它們救火,丸子頭少年扭頭一看。
簌簌冷風卷走地上枯葉,林間烏鴉孤寡飛過,偌大的咒術高專死一般寂靜。
“不是!”夏油傑驚呆了,“人呢?他們人呢?”
連火警電話都不幫忙打一個,你們這群逃避勞動製裁的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