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那顆痣(2 / 2)

金敬一震驚,不敢相信的看著那隻手;在他的記憶中那隻手是白晳而嬌嫩的,但是現在呢,不但是粗糙而且還有了一道疤。

幾乎把一隻手廢掉的傷。

“是誰,是誰做得?!”他一把握住了沐錦兒的手,卻不敢用力,手指輕輕撫過那道疤,心中有的隻是痛。

錦兒受傷的時候他並不在身邊,愛哭的錦兒、怕痛的錦兒是如何挺過來的?

沐錦兒聞言眼睛微微的合起:“過去的事情了——當然要和你說,但是現在我想並不是時候。”

她微抬頭看到的是金太夫人眼中閃過的一絲輕鬆,而偏頭時正好捕捉到談秋音快要消失的那一點喜色。

“沒有痣,”金太夫人的聲音還是不大,但是三個字卻不再像剛剛那麼的凝重:“敬一,她沒有痣;我早說過錦兒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如今可相信了?”

談秋音沒有說話,隻是扶著金太夫人立在那裡;她根本不必說,因為自有婆母會代她開口。

丈夫的反應無疑是深深的刺痛了她,但是沒有那顆痣對她而言太有利,因此她壓下了那些不快:打發走沐錦兒後丈夫就是自己的。

金敬一卻隻是看著那道疤:“是誰讓你受這麼重的傷,就算是過去了——過去多久我也不能放過那個混蛋!”

沐錦兒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來,想也不想的道:“我以為,你會擔心痣不見了,我不能再旺夫。”

金敬一瞪著她,瞪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錦兒,這五年你吃了很多苦吧?”他手裡的那隻小手粗糙的連府中的粗使丫頭都比不上。

金太夫人咳了幾聲:“敬一,那痣並沒有。正好有道疤,你不認為太巧合了嘛。”

沐錦兒輕輕的歎息重複了一遍金太夫人的話:“是啊,痣沒有了,又如何為憑呢。”

金敬一瞪她:“母親就是母親,說對說錯都是對了,你哪裡來得這麼多怪話。”訓斥完妻子,他回頭看向母親:“這麼重的傷怎麼可能還會有痣。”

他的臉有些紅,因為憤怒:就算還不知道是誰傷了錦兒,但是他已經等不及要去教訓那人,讓他知道傷了錦兒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他要讓那人後悔傷到錦兒,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沐錦兒此時才看向金太夫人淡淡的道:“傷太重,正好在掌心劃過,痣當然不見了。陳年舊傷了,有四年多了吧——說是巧合的話,我想看看有誰能在自己的掌心裡劃一刀。”

“要劃得如此深,如此長。”她的目光掃過談秋音,掃過談秋音和金太夫人身後的丫頭婆子們身上:“有誰來試一試,隻要你肯試就賞你們百兩銀子。”

金太夫人更怒,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火氣來,看沐錦兒更加的不順眼:因為兒子在頂撞自己,是為她。

兒子是自己的當然不會有錯,錯的當然是沐錦兒,是她教唆的兒子,使得向來孝順的兒子居然不聽她的話。

沐錦兒看向金敬一:“你還不錯。”無頭無尾的話,可是聽得出來她是出自真心。

金敬一有些糊塗的看看沐錦兒,錦兒微笑:“如果你剛剛開口就說痣的話,你這人就沒有了良心。”

談秋音的臉色有點白,手上便不由自主的用了力,卻握痛了金太夫人,被瞪了一眼才醒悟過來。

她連忙鬆開手低下頭:“婆母。”

金太夫人給她一個安心的目光:“敬一,就算你說得有道理,”她就好像沒有聽到錦兒的解釋——因是兒子的話她才重視:“痣沒有了總是真得,也就是不能為憑了。”

“你還有其它的可以為憑的嗎?”沒有了那顆痣,如今可以確定她再無什麼可以證實自己就是沐錦兒。

金敬一看看母親:“先讓錦兒去歇一歇,然後請嶽……”

“咳,”金太夫人打斷了兒子的話:“是要請沐親家過來,但是他思女心切,幾年來不和我們走動——如果她不是真得,我想還是不要驚動他為好。”

說到此處看向錦兒,她眯起眼睛來:“你回來不去看老父,五年不見半點也不掛念自己的父母?還是說,你根本就不認識沐家在哪裡啊。”

沐府不是金府,在城中可不是隻要你打聽就能找得到地方。

沐錦兒已經惱怒了,可是並沒有把怒意顯露出來,反而對金敬一道:“我是好久沒有見過父親了,正好一會兒你陪我回家;我自己回去,不如由你這個沐家女婿陪著回去的好。”

“在我和你說清楚五年來的事情後,你就陪我回去看看;給你的嶽父、我的父親見個大禮,也不算是辱了你這個金大人吧?”

金敬一聽得懂連連點頭:“好。”他自始至終在錦兒的臉上就沒有看到愧疚和羞於見人,便對那些私奔的話更多了三分的不相信。

沐錦兒隻幾句話,談秋音就感覺自己心裡多了一顆痣,隱隱有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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