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章 四拜(1 / 2)

金敬一問完後,目光掃過姨娘們後,又掃向一眾仆婦們;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不敢再有哪一個抬起頭來。

黃氏不敢再逞強,垂下頭帶著應了一聲:“老爺教訓的是。”她服的人是金敬一不是沐錦兒。

永遠都是如此。

她是金敬一的妾侍,而且還是太夫人身邊的人,她是不會真正的臣服於錦兒,或者是談秋音的腳下。

因為孝字,她就另外一個道理而言,談秋音和錦兒不管誰為妻都不能太過為難她,不然不隻是不能容人的罪名兒:她可是伺候過太夫人,替金敬一及其妻儘孝的人。

金敬一聞言微微皺起眉頭,不過因為她是伺候過母親的人,他也就沒有發落黃氏;但是,他以後是不會再去黃氏的房裡。

其實就算錦兒沒有回府的時候,他也不是一個好色之人,平生所願就是得一知己共度一生。

但是妾侍納了就是納了,就算錦兒回來了,他還沒有想過要把妾侍都趕出府去,或者是送到寺廟裡去。

他有極大的可能一年也難得再去妾侍房裡了,但是他做為一個男人來說並不想把這些姨娘當成物品來處置。

是去是留還要看看姨娘們的意思,但是眼下他可沒有這個心思,因為談秋音和錦兒的事情還沒有料理清楚。

更有錦兒被害之事沒有查清楚:不是問一句姨娘們就一下子打發了,總要給她們安排好,不想日後聽說哪一個的日子過得辛苦。

倒底是跟過他,不想因為做過他的妾侍而讓這些女人就苦一輩子;所以這是一件大事,定要和錦兒好好的商量,再好好的安排才可以。

但是黃氏很有可能是要留下來得,因為她是侍候母親的人,也因為這個就算他心中沒有此人,總也要去黃氏房裡的。

現在嘛,不管黃氏將來如何,他都不會再去黃氏房裡;因為此人不把錦兒當成主子來看,那就是不把他當成主子來看。

在他金敬一的眼中,他和錦兒是夫妻一體的;敬他就要敬他的妻子,就這麼簡單,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今天叫你們來,”外麵的風雨就在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大作,風聲大雨聲更大,因此金敬一的聲音揚了起來,免得廊下的人聽不清楚:“就是為了讓你們給夫人見個禮。”

他回過頭來看向錦兒,眼中的所有不快就消失了,目光溫柔起來聲音也溫和起來:“沐氏錦兒,是我的結妻之妻,大姑娘和大少爺的生身之母。”

“五年之前因為奸人所害而不能歸家,千辛萬苦之後老天相佑,你們夫人才能曆儘九生一死回到府中。”

他說到這裡對著門外拱手:“我要謝謝老天的保佑,讓我們夫妻有再次重聚之時。”

說到這裡,金敬一撩衣跪倒在地上,對著外麵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行完禮後,金敬一站起來後又道:“自從沐氏遇難後,母親日日焚香才能感動老天,兒子無以言謝。”他對著太夫人再跪下,又是三個結結實實的響頭。

屋裡屋外已經寂靜無聲,除了風聲就是雨聲。

就算是雨濺進廊下打濕了一些仆婦的衣裙,她們也沒有動一動:所有的人都被金敬一驚呆了。

她們認為今天隻是過來給錦兒叩個頭的,既然過來當然知道是金敬一的話,再加上之前發生的事情,多多少少她們也知道老爺對沐夫人的看重。

但,眼下老爺所為隻是看重嗎?

那一句發妻人人都聽得清楚,那不隻是一份認同,那同樣是一份感情;諸多的媳婦子們忽然都想起了自己家的男人,如果換作是他的話自己歸來他可否還記得當年的結發之情?

高氏的眼睛濕潤了,她卻沒有去拭淚水,就當作那是雨水吧:她還記得當年金敬一迎娶沐錦兒時的情景,那紅紅的燈籠啊——。

太夫人看著兒子的一舉一動,心中生出三分的惱意來,可是看到兒子跪倒在自己腳下,聽著兒子所說的短短一句話,知子莫若母啊,她的心酸了軟了。

她的眼圈也微紅,想起了自己五年來在佛前為錦兒誦的經文,也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五年來天天不忘為錦兒在佛前祈福。

那些錦兒在自己跟前儘孝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浮現出來:她的心依然還是肉做得,豈能會真得硬如石頭?

她長長的歎口氣,不打算再阻攔兒子了,也算是給錦兒一個交待吧:倒底是做過她金家的媳婦。

金敬一的話不多,但是他要說的話儘在不言中,相信母親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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