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七 她也配(2 / 2)

談秋音這次沉吟的時間更長,終於再次開口:“她說了什麼?”現在她猜想,八成是太夫人又受製於沐錦兒了。

戲台給她搭了起來,配戲的也都找全了,一切都安排好隻是讓太夫人去走個過場:她不明白,這樣的機會太夫人為什麼還能受製於人。

她對太夫人生出幾分怨氣,還有幾分的輕視:真是上不了台麵的人,能做些什麼?!

螢月等得就是她這一句,更為恭敬的道:“婢子隻是帶了太夫人讓婢子帶過來的一句話,婢子並沒有見到沐夫人,沐夫人也不曾吩咐過婢子。”

雖然聽上去多餘,但是對於她這個丫頭來說半點也不多餘。

“太夫人說,沐夫人說讓您三天之內過去給她斟茶賠禮,不然的話她就要鬨到官中去……”

談秋音身子一顫,頭猛得轉過來盯著螢月:“你說什麼?!”

螢月被她瞧得差點跪在地上:“不是婢子說得,是沐夫人所說。”

談秋音真想喝一聲“滾”,讓螢月滾出去,滾得遠遠的:居然給她帶這麼一句話來是什麼意思——太夫人難不成答應沐錦兒?

再說,這樣的話豈能讓丫頭們知道,太夫人原本可以叫她過去的,使個丫頭過來豈不是讓她更為丟臉。

舞笛扶了一把談秋音,輕輕的問:“不然的話又如何?她好大的口氣,真真是不知道自己吃幾碗飯呢,連給我們夫人提鞋都不配呢。”

螢月不敢接舞笛後麵的話,隻能繼續說下去:“沐夫人的意思是,她就算是被休也是今日才被休,而夫人您進門卻是……”

談秋音的臉色變了變,這次她卻沒有說話,隻是在袖子裡把手握了又握,就好像她現在捏著沐錦兒的脖子般。

螢月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細的汗水:“如果太夫人休了她,她就要鬨到官府中;她是老爺的結發之妻,夫人您晚到幾年,所以就是妾……”

舞笛的臉色也鐵青:“夠了!”一聲喝斥說出去,她才醒悟過來麵前的丫頭可不是荷園的丫頭,而是太夫人的人。

但是她依然很生氣,因為有些話不必說得那麼清楚,因為她和談秋音當然懂得。

螢月也有螢月的難處,傳話的難處就在於要傳清楚明白,萬一有點模糊讓主子理解錯了,那她到時候就要有大錯了。

談秋音把怒氣壓了又壓才能勉強開口:“給螢月一把錢。”她此時的腦子已經全被怒火占了,因此並沒有回頭斥舞笛一句,隻是直接吩咐給錢打發螢月走。

她不想再看到螢月在自己麵前站著,更不想再聽螢月多說一個字了。

事情再清楚沒有了,沐錦兒就是要魚死網破:如果你們休我,那你們也不要想得到好處,咱們一拍兩散!

如此倒也沒有什麼好生氣,因為是她算計的不夠周全,居然留了縫隙給沐錦兒,本就是她的錯。

這一次不成還可以再盤算下一次,而下一次的時候她會把事情安排更為周全,不會再讓沐錦兒有空了可鑽。

氣就氣在沐錦兒讓她去斟茶認錯!沐錦兒你是發妻,我也是金敬一八抬大轎抬進來的人,不比你低一分——我斟茶你也配喝?

談秋音當然知道如此做意味著什麼,就算沒有說誰妻誰妾,但是這茶一斟怎麼也在旁人眼中低了三分。

那就相當於在執妾禮啊,隻有妾才會向妻敬茶的:沐錦兒這是要打她的耳光,要揭她的臉皮。

螢月當然不敢多話,也不敢說不要那一把錢,接過來就匆匆施禮轉身走掉了。

直到螢月走了,舞笛又把院子裡的人都打發出去,就算找不到事情的人也讓她們都回房裡不許出來。

談秋音等到院子裡空無一人後,起身就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掃落在地上,呼呼的喘著粗氣咆哮:“她也配,她也配?!她還真得把她自己當成了金家的主母,她也配!”

前麵的兩句“她也配”是指錦兒不配吃她斟的茶,而後麵的一句卻是指錦兒不配做金府的主母。

其實她還不知道,螢月已經把話說得極為委婉了,因為按照錦兒的話來說,就是讓她去敬茶的而不是斟茶。

斟茶都是為認錯,雖然此時談秋音去斟這個茶,猜錦兒隻是折辱於她:其實錦兒就是要折辱她,把她折辱錦兒的全盤還給她:要的是敬茶而不是斟茶。

如果螢月如實照說,隻怕她忍不到現在才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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