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九 信不過(1 / 2)

錦兒當然可以答一句:我大病一場後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自她到金府便如此說過,此時拿來做擋箭牌並非不可以。

但,婚書帶著,成親當夜的結發之物帶著,兒女和金敬一都識得,大些的事情記的不少,隻要是金敬一想起來的細微之事她便不記得?

一件事情不記得,兩件事情不記得,件件不記得豈能不引起金敬一生疑來?更何況,在她入府取信了太夫人等人後金敬一卻生出了疑心來呢。

卻不想一心一意的拒金敬一千裡之外,還是和其糾纏個不休,一次又一次的聽他提起從前來;而他所說的那些從前,沒有一件是錦兒知道的。

金敬一沒有得到背上人的答複便笑了起來,聲音帶著讓人暖到心底的溫度:“你是不是不記得了?那一場大病沒有要你的命而隻是讓你忘掉了很多事情,是老天的垂憐。”、

“不記得沒有關係,我都記得,我會慢慢的一件一件告訴你;你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我們可以把從前做過的事情再做一次。好不好?”

錦兒聽得一愣,沒有想到她心中的糾結就這樣被金敬一輕輕的化解,並沒有引起他半點的疑心來。

金敬一說過,他不會再對錦兒生出半點的疑心來;而此時他也真得做到了,不但是沒有生出疑心來,簡單的兩句話讓錦兒的眼睛紅起來,有些濕潤潤的感覺。

他說,我記得,我們把從前做過的事情再做一遍。

情深若此,是人不感動的有幾個?至少錦兒並不如她所想的那樣冷心與冷情,她是極為感動的。

但,她不能答應。因為她不能和金敬一成為真正的夫妻,不能和其共枕席,這是她對談秋音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承諾。

“不好。”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來,說得有些硬硬的。

金敬一聽到後並沒有不快,反而點頭:“是,是,又是我想當然了;從前的過去便過去吧,我們應該做些其它的事情成為我們兩個人共同的記憶。比如,我這樣背著你,比起在園子裡跑來跑去更好,是不是?”

錦兒這次真得說不出話來,她的心倒底也是肉做得,在金敬一如此的相待下,如何還能再說一次不好?她說不出來所以沉默下來。

接下來的路金敬一說的笑話她不笑,金敬一問得話她不答,想如此可以讓金敬一知道她並不想和其恢複從前的親近。

她隻是想一個人,就算是回到金府中也隻想一個,並不想再續什麼夫妻之情。此話,她對金敬一說過了,相信金敬一並沒有忘掉。

金敬一終於發覺,但是他的所想卻和錦兒想要的並不相同:“看我說了這麼半天,卻忘了你已經很累了。我不說話了,你能睡的話就睡一會兒吧,我會走得穩些慢些。”

接下來的路錦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過來的,腦中好像有太多的事情衝過來又衝過去,卻又好像空白的一片。

到了寺中的時候已經很晚很晚了,金敬一直到快要到他們在寺中所居的小院才放下錦兒來。

兩人一進院子就看到太夫人的房裡有燈光透出,錦兒忍不住歎口氣,知道今天晚上是不用想睡了。

金敬一看看母親的房間,拉起錦兒向錦兒的房間走去:“這麼晚了,你好好的去歇著;如果睡不著的話也不用太勉強,我會讓丫頭們煎安神湯給你。”

他輕捏錦兒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母親那裡有我呢,放心。”把錦兒送回房裡,又叮囑了七兒一番才轉身出來。

錦兒真得不想麵對太夫人的詰難,有金敬一願意代為阻攔或是勸解最好沒有:“你,也要早些睡。”

在燈下她才看到金敬一的汗水把頭發都浸濕了:他說不累,但又如何會真得不累?

她扭過頭去不再看那些汗水,怕自己的心再軟下去就真得無法管得住。

金敬一怕太夫人打發人來,所以沒有多說便離開,出屋正好迎上太夫人身邊的人,他搶先在丫頭之前開口:“輕聲,夫人剛剛睡下。”弄得太夫人的丫頭張了張嘴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趕到太夫人的房裡,他坐下先喝了兩杯水才道:“母親早些睡吧。”

燈光下他的一張臉上全是倦意,還有就是失意。

“你,你讓她就那樣回房了?!半夜三更她一個婦人出去能有什麼好事兒,你真得要把我氣死了。”太夫人看到兒子獨自過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氣惱的道:“你,真得要被她迷了心竅!”

金敬一隻低低的答了一句:“她要肯迷的話那就好了。”說完他長長的歎了口氣,看向桌上的燈光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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