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饒有興味地笑著,想要在蘇露的臉上看見憤怒,但隻望進如同深淵般的眼眸,有些失望,於是繼續說著能夠刺激她的話語:“你們都是被我選中的。”
多年以前,謝諾尋訪靈脈時候找到了一個山村,村莊不大,裡麵的村民很淳樸,熱情招待據說是迷路的旅人。飯後他們談著今年的收成,自豪地說他們這裡每年都是豐收。
謝諾不著痕跡地避開抽旱煙的手,醬色手指上留著種地時被風吹日曬的溝壑,他掩飾那點嫌棄,不屑地心想:當然會豐收,在靈氣這樣充沛的地方,不說出現玄門天才,也該有高官隱士,如今不過是些許不值錢的糧食就能滿足,著實目光短淺。
蘇露的神色一直很平靜,卻在他說糧食時帶上些許冷意,她沒有打斷對方的話語,謝諾接著說道:
他本來打算用謝家的名義買下這個山頭,給村民一點錢打發了,然而卻看見了懷孕的原身母親,平凡的婦人身上在陽光下閃過一點金色,他並未疑心是自己眼花,而是借用師門的法器,確定她肚子裡躺著十世善人,這讓他改變了主意。
“實際上,你並非十世善人的轉世。”謝諾神色中甚至帶了點狂熱,“你比他們要更強。”
回去以後的他問自己的父親,願不願意讓謝家更上一層,保子孫後代至少五代的富貴,當時正被困擾的謝老爺子很輕易便同意了,去了那個村莊,並製造意外結識了原身的爺爺,這樣才能讓後麵一切順理成章地發生後。
而謝諾之後又拿著計算出的生產時間去找了善於卜算的天師,對方笑著提起,若這個八字是對的,那這個人的命途貴不可言,當時的謝諾有個更大膽的想法。
說到此處,他卻停了下來:“你修煉的時候是不是特彆順利?這一切得感謝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有這樣的氣運。”
渴望看見迷茫神情的期盼再次落空,蘇露了然:“你不僅計算了出生的時間,還下了陣法對吧。”
他這次倒也不失望,痛快點頭:“對,普通的氣運者又怎麼能滿足我的野心,我把這個國家的氣運牽到了你的身上。”
屏幕外,還抱著或許是誤會,或者相信謝諾的人都在這句話後呆如木雞,龐大的國運放在個人身上,哪怕隻是一點點也是恐怖的數額,如果不是大氣運者,還無法承受這樣的牽扯。
這也是謝諾得到這種禁術之後,沒有用在自己身上的原因,如果從原身這邊過濾,他就會像裝滿水還在往裡灌的水囊一樣被撐破,而為了利用氣運,就必須讓原身和他帶上關係。
於是那個貧窮山村中,泥石流帶走了除原身母親外所有人的性命,謝家便以照顧的名義將對方將對方接到醫院,又用符紙拖延生產時間,包括原身母親的大出血也有他的因素,他們不需要有其他人分薄氣運,如果不是謝家可以提供金錢資源,他甚至不想分給謝家。
就因為這樣的私欲,原身的命運就此完全改變。
如果沒有謝諾和謝家,在氣運的幫助下,她會擁有真心疼愛的家人,她的家人會一生平安,村莊會富裕起來,她的家人或許會走出大山,她也會有自己想要的一生,而不是被禁錮了感情,作為提供氣運的工具。
“謝風涯……”她輕聲念出這個名字,“你用的什麼蠱?”
謝諾笑得很是愉快:“蠱女看不出來,三十年前我盜走了血蠱,本來隻是想留著備用,但有了你以後,從出生開始就放進你的體內。”
他拿出了竹管,打開了蓋子,粘稠的血液流動出來,然後才看出是一堆紅色蟲子,如同血液一定的質感,看著很是惡心:“蠱女不能解除你的蠱蟲,也沒有人可以,血蠱埋伏在血液裡,多年來的繁衍替代,你的血液中全是它們,除非換掉全身的血否則不可能脫離控製。”
“謝風涯身上有你的轉移陣法對吧。”
陣法本來就會轉移氣運,而原身的戀慕,會讓氣運源源不斷湧向謝風涯,可謝風涯的氣運卻比常人還要低,否則不會與萱華契約,也不會有劇情中的那些危險,因為這些都被謝諾竊取了,不隻原身是氣運供體,謝風涯也是過濾器,隻是這一點不知道謝老爺子是否知曉了。
正聽著的謝風涯愣了愣,眼前這一切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萱華說的話又再次浮現,冰涼的手伸過來,他凍得一激靈,才發現萱華拿起了他頸間的玉佩,若有所思:“我之前竟然沒發現這個。”
轉移陣法自然下了忽視的咒語,謝諾完全沒考慮過謝風涯是否安全,也如蘇露猜測的一樣,謝家隻有謝諾和謝老爺子知道這件事,他知道自己如果和大哥說了,對方絕對不會同意。
屏幕裡的對話還在不緊不慢地進行,謝風涯目光極為複雜地看著曾經崇拜的一叔,變故陡升,雙生鬼尖嘯著撲向蘇露,血蠱被催動,血腥氣息蔓延,紅色的痕跡在之前不知不覺間爬滿了牆壁,隔著屏幕也透出讓人心悸的氣息,很顯然,他拖延時間的目的就在於此。
神龕轉動,一尊神像出現,雕像和謝諾的打扮一致,連頭像都有五分相似,謝諾終於放心地放下手,鬆了口氣:“可惜了這些氣運,雖然時間不夠,但也不影響最後的計劃,你就留在這裡吧,一叔我會去向父親報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