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1 / 2)

兩分鐘前, 看守區正下方的“治療”區。

“你們這群不知好歹的東西!”

眼見著少年徹底破壞“治療儀式”必須條件——那些複雜得花了他們大量時間和精力繪成的紋路, 不少跟在詹妮弗身邊的繆亞戰士兼守衛臉色大變,忍不住低聲唾罵。

在這樣廣闊的星際中,人質們能被他們選中並帶回來, 成為他們的同胞生命力重新綻放的材料,人質, 包括那個少年和青年應該感到榮幸才是。

貪生怕死。

他們看向兩名敵人,尤其是少年的眼神冰冷如刀。

“如果眼神能殺人, 我們這會兒估計早就成篩子了吧。”安德魯還嫌不夠, 扭著身體攬住忒休斯的肩, 火上澆油。

忒休斯語氣平平:“那你等不到這一天。”

安德魯毫無障礙地聽懂前搭檔的話,他笑嘻嘻地:“之前不是沒出過事嘛。”

忒休斯丟開手裡過於沉重的武器,重新拿起他慣用的:“所以今天也不會有例外。”

聽到兩名闖入的敵人這樣若無其事地說話,繆亞守衛臉都要氣青了。

詹妮弗心裡的怒火也一陣比一陣高,但多年的涵養使她維持了臉上的不動聲色。

再者。

“好,你們很好。”她垂眼盯著牢牢嵌合在紋路彙聚中心的木梳, 嘴上說。

安德魯笑道:“大媽您說的反話吧?”

明明繆亞人看上去都氣得不輕,但不知為何, 忒休斯皺了下眉。

“不太對。”他低聲對安德魯說。

安德魯:“?”

他反應很快,畢竟搭檔十幾年, “有問題?”

忒休斯點了點太陽穴,安德魯立刻不著痕跡地稍微擋住忒休斯。

接下來,他該怎麼進一步處理?

麵對這樣的情形,理智告訴忒休斯, 他可以依據過往的經驗進行判斷,可是。

<留下來,還是離開?>

——留下來想辦法殺死剩餘繆亞人,還是離開,前去支援阿璃或者妮娜女士?

忒休斯緩緩抬起頭,瘋狂叫囂的本能讓他看向詹妮弗,看向表現得完全正常,完全就是一副計劃被人破壞,心生不滿、敵意的上位者形象。

<是否應該儘全力,在最短時間內擊殺她?>

——詹妮弗對他,對阿璃,對他們一行人,對所有人質的威脅是否最大?

忒休斯眼神一變,抬手就在安德魯背後某個部位拍了一下。

下一瞬,忒休斯和安德魯同時發動,用比之前還快上一點的速度直奔詹妮弗而去!

<留下。>

<是。>

“她還有後手。”爭分奪秒間,忒休斯簡單又急促地對安德魯說。

鋒銳的刀尖,不斷射出的光子束,帶起凜冽到刺骨的冰冷氣息。

直麵危險,詹妮弗穩穩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退縮。她不退,她身後的守衛自然不會退,相反,縱使他們心裡閃過一絲疑惑,卻依然爭先恐後地衝上前為他們的次高級首領抵擋致命傷害。

還帶著一點餘溫的血跡,在“治療”區飛濺。

隔著無數人頭,忒休斯和詹妮弗的視線對上。

他沒有在她的眼睛裡看到絲毫因手下死亡而傷感的情緒,沒有在看到任何計劃失敗、目標無法達成的頹然。

他看到她,緩緩地,衝他露出一個冷淡而高高在上的笑容。

刹那間,忒休斯腦子一嗡,比剛才還要濃烈的危機感猛地攥緊他的心臟。

“不……”

什麼“不”?

“不能再殺了!”冥冥之中,忒休斯脫口而出!

安德魯因為忒休斯的話差點被流dan擊中,他勉強躲過攻擊,大聲問:“什麼?不能殺繆亞人???”

不僅是安德魯,對麵,數名擋在詹妮弗身前的繆亞守衛也滿臉的茫然。

怎麼著?拚死拚活打到一半,突然聖母心發作不想殺人了?搞笑……

剛露出譏諷的表情,繆亞守衛的人生永遠凝固在了這一刻。

“你的‘特質’到底是哪個方麵?”詹妮弗隨手丟開她親手殺死的,離她最近的守衛屍體,眼睛一直盯著少年。

親眼見證“繆亞次高級首領擰斷手下脖子”的“表演”,安德魯條件反射地嘔了幾下,強忍住當場吐出來的念頭。

詹妮弗還在煞有其事地點評忒休斯的“特質”:“能起到很關鍵的作用。”

“不過,”她微笑著說,“你還是晚了一步。”

詹妮弗剛殺了一名同胞,這會兒卻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抬手又往另一名守衛脖子上放。

“我們存在的理由是為了種族的延續。”

“當我們無法保證常規方案順利進行,治好平民的生命,那麼一定是我們遭遇了敵人襲擊,人員、裝備等均遭到嚴重折損。”

詹妮弗雲淡風氣地擰斷第二個守衛的脖子,她還笑著表揚了一下站著不動的守衛“勇敢”、“大氣”。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讓我們發揮最後的餘熱?”

比如說,拉著貪生怕死和以下犯上的東西,一同為其他同胞、還在昏迷中的平民做最後的貢獻?

詹妮弗淡淡地看了眼周圍表情僵硬,但既不吭聲不反抗的守衛:“我一個個來太慢了,你們互相自己動手。”

“是。”

“我艸!”

在詹妮弗說那句話的同時,安德魯立刻揉身上前,試圖阻止繆亞守衛“互相自殺”。

忒休斯狠狠咬住下唇,也上來阻攔。

多可笑,之前他們有多努力擊殺,這會兒就要更努力保住敵人?

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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