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徽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裡坐下。
他拿著手中羊腿,啃了一口,看一看身邊溫慎之,覺得自己眼神太過柔和,不符合他今番來此問罪定位,他便竭力擺出凶惡生氣眼神,而後……
而後他又啃了一口羊腿。
罷了罷了,吃人家嘴軟,皇兄都留他吃飯了,今日他被皇叔責罵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啊,羊腿,它是真香!
……
吃完羊腿之後,溫徽守回過神來了。
他氣勢洶洶來了東宮,就蹭了一頓飯?
他覺得這都是延景明錯!
若不是因為延景明說什麼吃得多才能鍛煉好身體,導致他最近將食量撐大了,愣生生胖了一圈,也變得更饞了起來,聞到食物香味便難以忍耐,他方才也不可能會答應得那麼快。
而最過分是……他確胖了,卻好像並沒有同延景明所說那般變得更強。
他其實也很疑惑。
那日那麼多人聽了延景明教誨,想必回去之後,各自私下總有訓練,可為什麼隻有他一人胖了?
他擔憂他人訓練比他更有成效,到頭來隻有他一人落後吃了虧,而今延景明可就在眼前,他總得趁此機會,好好問一問延景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溫徽守端著架子,不好意思直言詢問,拐彎抹角問:“皇嫂,你每天……都吃這麼多嗎?”
延景明很疑惑:“窩吃得不多哇。”
難道不是中原人們吃得太少了嗎?
溫徽守輕咳幾聲,繼續委婉道:“不知皇嫂……是如何保持體型?”
延景明前幾日方被溫慎之說過長胖了,這幾天正是發狠鍛煉減重時候,因而有許多話能與溫徽守說,便握著叉著羊腿肉短刀,認真說道:“首先。”
溫徽守洗耳恭聽。
延景明:“每天早上起來,先繞花園跑十幾圈!”
溫徽守:“……”
溫徽守不由回憶了一下東宮花園大小。
他能一口氣跑上幾圈就不錯了,十幾圈?那得要命吧?
延景明又認真道:“其次!和卡米打十幾次架!”
溫徽守疑惑:“卡米是……”
延景明來不及回答,溫慎之已笑吟吟朝院中揮了揮手,而後丟出一塊羊肉——卡米騰躍數米,嗷嗚一口將羊肉銜在口中,十分滿意朝溫慎之甩甩尾巴,走到一旁,開始享用這一塊美味。
溫徽守:“……”
人能和這個打架?!
太子妃莫不是山上來打虎英雄吧!
延景明又拍了拍桌案,道:“最後——”
溫徽守一下抬起了手,止住了延景明對外分享經驗。
“皇嫂,不必多說了。”溫徽守深吸一口氣,道,“我明白了,您才是真正猛士。”
……
二皇子溫徽守,在東宮蹭了一頓飯,覺得非常滿意。
可他多少還記得自己此行目,哪怕如今他已不打算問皇兄究竟同皇叔說了什麼,可有些事,他還是得同溫慎之談一談,這樣回去之後,才好同自己母妃交代。
譬如……
幾日後離京祭拜仙山。
他母妃覺得此事重大,能去祭拜之人,方才是他父皇信任之人,若是可以,他一定要跟著去祭拜仙山,哪怕不能取太子而代之,也得想辦法同太子一道登上那仙山,再共祭一炷香。
溫徽守覺得母妃應當是想多了,這路途遙遙,他真很不想去。
隻不過母妃有所囑托,溫徽守便還是猶豫著同溫慎之問了此事,道:“皇兄幾日後可是要離京了?”
溫慎之微微點頭。
溫徽守:“那……此行……我……”
他有些為難猶豫,這種事,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他也不明白母妃想法,若是將此事說出來,不就等同於將自己目告訴了皇兄嗎?他為難不已,正不知如何繼續,延景明已經突然冒出了下一句話。
延景明:“素哇,從明天開始就不能次肉啦。”
溫徽守一怔。
延景明很是悲痛,道:“國師嗦了,到地方之前都不能次肉噠。”
溫徽守:“……”
延景明:“人生米有肉,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彆。”
溫徽守:“……”
溫慎之終於開口,問溫徽守道:“你方才想說什麼?”
溫徽守:“……皇兄此去路途遙遙,一定好好保重!”
溫慎之:“……”
……
溫徽守走了。
延景明繼續坐著啃他羊腿,想著過幾天後就要跟隨溫慎之離京,這羊腿吃一根就少一根,他舍不得,到頭來也隻能趁著現在多吃一口,再多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