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慎之不知為何伸出手,摸了摸延景明腦袋,卻也並未解釋,過了片刻,方才開口問:“你覺得這羊腿烤得如何?”
延景明認真點頭,道:“和阿兄烤得一樣。”
說完這句話,他不由便想阿兄這兩日便要離開大盛了,連這羊腿,過幾天他也要吃不著了。
延景明越想越覺得難過,溫慎之卻小聲同他道:“放心,到時候我讓禦廚跟著我們一道去,你若是想吃羊腿,就讓他給你烤。”
可延景明想了想,他能吃羊腿,溫慎之卻不能吃,那溫慎之看著他吃,豈不是很難過?
他皺一皺眉,決定忍痛割愛,道:“泥不能次肉,窩當然要陪泥。”
溫慎之不由失笑,道:“你放心吃便是,我可沒有你那麼嘴饞。”
延景明皺著眉,想了想往日同溫慎之一道吃飯情況,溫慎之好像確對美食沒什麼興趣,吃飯時大多數時候都在看著他,可若他沒有記錯,那國師說了,除了不能吃肉之外,還有一大堆禁忌,那今晚就該是溫慎之這些時日來最大放縱,他們應當將今後很長一段時日不能做事,一股腦都做一遍!
延景明仔細回憶國師口中禁忌。
若他沒有記錯,其中有一項是——
不可同床。
延景明覺得自己很明白這個詞意思。
他近來可都是同溫慎之睡在一張床上,照國師所言,他們要分床,還要溫慎之禁/欲,可就對溫慎之而言……
禁/欲一事,一定會很難。
……
延景明覺得自己吃飽了,等擦洗乾淨手,也不顧還留在院中其餘人,扭頭就往房中跑,畢竟他總需要布置妥當,再拉溫慎之過來。
溫慎之覺得很奇怪。
他頭一次見延景明吃完飯後跑得這麼快,也不知是出了何事,他便吩咐了藍暖幾句,讓藍暖留在此處照應,他乾脆起身去尋延景明。
溫慎之在四下尋了一圈,待回到寢宮,他才發覺屋中隻點了幾盞宮燈,還有一人影在裡頭晃蕩,溫慎之便放輕腳步,悄悄靠過去,瞥見床幔低垂,延景明換了寢衣,正跪在床上擺弄著什麼,他心中一滯,猛然想起國師還曾說過,今日之後,他千萬需得注意,不能再與延景明同房,那此時此刻,延景明難道是在——
延景明聽到聲響,猛一回頭,看見溫慎之站在門邊,還一陣驚慌,手忙腳亂將被褥往床上一堆,試圖蓋住床榻上東西,一麵支支吾吾道:“泥……泥怎麼過來了。”
溫慎之笑吟吟問他:“你在做什麼?”
延景明更加緊張,一麵將被褥掩得更嚴實了一些,堅定道:“米有米有,窩還米有準備好。”
可溫慎之已經走過來了。
他看著延景明試圖掩實錦被,伸手輕輕按住延景明手背,將延景明手從錦被上挪開,而後開口問道:“其實你不必多想。”
延景明:“?”
“國師總喜歡說些奇怪話語。”溫慎之說,“他胡說如何,隨他去便好。”
延景明聽不懂。
溫慎之壓住了錦被,笑吟吟看向延景明,問:“你究竟藏了何物?”
延景明還未來得及阻止,溫慎之已將錦被拉開了。
好端端一張床榻,而今鋪滿了一堆奇怪物事,溫慎之蹙眉看去,看見了他放在書房中畫,他慣常用筆,西羯大王子送來書冊,他收藏民間傳奇,還有他隻畫了半張不知延景明從何處翻出來秘戲圖,就那麼攤在床榻上,看起來……著實說不出詭異。
溫慎之沉默片刻,指著床榻之上東西,問:“這是在做什麼?”
延景明小聲,說:“窩還沒有布置好。”
溫慎之:“……”
延景明:“國師嗦了,泥要禁/欲。”
溫慎之:“……”
延景明:“有什嗎想畫,今晚一口氣畫完吧!”
溫慎之:“……”
延景明看溫慎之一言不發,他覺得自己很明白溫慎之心中想法,便搶先一步,趕在溫慎之之前開口,道:“窩寄道,床上太軟,不好畫畫。”
溫慎之:“我……”
延景明:“可今晚之後窩們就不能同床碎覺了,最後一晚上了,泥還是在床上畫叭。”
溫慎之:“……”
溫慎之深吸了幾口氣,方才緩過心神,隻是哭笑不得般看著延景明,問:“你到底知不知道國師所說‘同床’是什麼意思?”
延景明點頭,道:“窩寄到啊。”
不,溫慎之覺得延景明不知道。
他想為延景明解釋,又極力委婉,道:“國師令我禁/欲,是讓我不要與你……圓房。”
延景明開始撓頭。
溫慎之又萬分艱難道:“你放心,你我相識並不算久,我不會對你如何。”
延景明:“……”
“今夜就這麼睡吧。”溫慎之拿起攤了一床亂七八糟書冊畫卷,道,“畫畫太累了,我沒什麼興趣。”
延景明卻一把握住了溫慎之胳膊。
“等一等。”延景明睜大雙眼,“泥不素生病了嗎?”
溫慎之:“……”
不對,這和他生病又有什麼關係?
可延景明大為震驚。
“什嗎!”延景明驚歎道,“原來泥還能圓房哇!”
溫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