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慎之也數次過來看他如何,勸他早些回去休息,這羊腿往後還有,延景明卻仍是堅持到了此刻,等心中的氣惱略消了一些後,方才回去睡覺。
第二日溫慎之趕著上朝,也不曾喚醒他,等延景明睡醒都已近午後了,藍暖同他說太子在書房中讀經,他便一骨碌爬起了身,拉住藍暖的衣袖,道:“藍暖解解,泥帶窩去一趟太醫院吧。”
藍暖一怔,下意識以為是小王子身上不適,有些著急,道:“您何處不舒服?奴婢現在便去請太醫。”
延景明隻是不住搖頭,卻也並未解釋理由,畢竟太子不可人道一事,貿然說出去也太丟人了些,他仍是可憐巴巴看著藍暖,請藍暖先帶路,他的秘密,隻可以和太醫院的太醫說。
藍暖無奈,隻好先喚來名小宮女,讓小宮女將此事同太子知會一聲,以免到時候太子從書房回來後尋不到小王子的下落,心中焦急,自個在前領路,真將延景明帶到了太醫院。
大多宮中貴人生了病,都是遣宮人過來尋禦醫入宮診治,拿藥也多是宮人過來的,太醫院鮮少有如此貴客,院使不敢怠慢,親自迎延景明入內,沏了茶,方才小心詢問,道:“太子妃可是生病了?”
延景明看了看周遭那麼多人,覺得不好開口,便衝藍暖使眼色,藍暖會意,令人全都退了出去,待此處僅剩下她與院使二人後,延景明才覺得,他可以開口了。
做人不能諱疾忌醫,哪怕太子不能人道,也該告訴太醫,而藍暖自小就在東宮伺候,也是溫慎之最信任的大宮女,她知道的東宮秘事可多了,左右不差這一件。
延景明清了清嗓子。
院使緊張不已,洗耳恭聽。
延景明:“泥們介裡,有中原大神藥嗎?”
院使:“?”
……
延景明用自己並不算好的漢話,努力介紹自己口中所謂「中原神藥」的功效。
他知道中原人委婉,這種事不可以隨便拿到明麵上來談的,他便決定拐彎抹角一些,
“窩母妃和窩嗦過的。”延景明道,“中原神藥就是……就是泥們中原人不敢說的那種藥。”
院使有些迷茫。
延景明:“奏素那種……那種能提升人滴全能的藥!”
院使:“這……”
延景明:“能讓老人變成年輕人!”
院使不顧儀表撓起了頭。
延景明:“能提升人的自信的!”
院使越發迷茫。
……
院使覺得很奇怪。
太子妃這些描述組合起來之後……聽起來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藍暖也覺得很奇怪
她看太子妃不像是生了病,太子近來的身體情況也還算好,那太子妃此刻同太醫討要的藥物,應當不是為了治病的,可若不是為了治病,太子妃為何又要來太醫院?
等等,太子和太子妃新婚,太子妃想要尋提升能力自信的藥……難道說?太子?!
藍暖咳嗽幾聲,將延景明的注意力引到了她身上,方才壓低聲音,以免讓院使聽見,而後小心謹慎問延景明,道:“太子妃,您要找的,可是壯陽助興之藥?”
延景明皺眉,反問:“什嗎是撞羊?”
藍暖麵色微紅,不知該如何解釋,想了半晌,方才開口道:“就是小夫妻私下用的那種藥。”
這句話,延景明聽懂了。
他覺得自己在找的就是這種藥,因而不住點頭,藍暖心中咯噔一聲,想太子果然被病拖累,怪不得過了這麼久,好像也不曾同太子妃圓房,若是如此,此事可事關皇家血脈,這絕對是大事,必須要好好重視。
藍暖正要同院使問問辦法,延景明卻已在他之前開了口。
“中原大神藥。”延景明認真說道,“奏素那種小夫妻私下用的藥。”
院使:“……”
……
院使覺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
曆來皇上太子得了這種病,都得偷偷摸摸私下弄些藥來,生怕被外人所知,傷了自尊不說,還容易留在史冊之上,遭人嘲笑,可太子妃卻說得如此直接,他很擔心自己的性命,抹了把汗,也隻好說:“太子妃,這種藥多為虎狼之藥,容易傷身,太子他——”
延景明乾脆打斷院使的話。
“什嗎太子?”延景明緊張說道,“和太子米有關係。”
他認真想了想溫慎之對此事的反應,覺得溫慎之一定很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因為生病而不能人道,他當然不能在院使麵前將溫慎之供出來,他得趕緊找個借口,可找什麼借口好呢……
嗯……這藥,一般隻有男人吃,而若不是關係很親近的人,也是輪不到他來太醫院拿藥的。
延景明覺得自己想到了。
中原人委婉就委婉,可他們西羯人,就不必講究什麼委婉了。
“米有米有,和太子米有關係!”延景明睜大天真無邪的雙眼,試圖以此說服院使,“素窩滴阿兄!”
院使大為震驚:“什麼?大王子他——”
延景明解釋道:“他隻是想帶點中原特產回西羯!”
院使笑得勉強:“原來是……”
延景明:“所以……泥們介裡有中原神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