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長安在文經書院住了幾天,覺得生不如死,嫌那裡的床板硬、屋子破,又嫌老鼠蟲蟻多,飯菜難吃。
好容易挨夠了天數,趕快吩咐小廝打馬回府,一刻也不想多留。
來到智勇公府門前,隻見府門大開,還有很多皂吏守門,衛長安的第一個念頭是,是不是他父親衛宗鏞被奪爵削職,這些人是來抄家的?提心吊膽的一問,才從自己家仆人的嘴裡知道,是妹妹衛宜宛出事了。
衛長安雖然不成器,可並沒有完全泯滅人性,聽到這個噩耗,便哭著奔到了內宅。
衛宜宛停靈在自己的院子裡,衛長安見到了母親,才幾天沒見包氏如同老了十歲。枯黃著一張臉,兩隻眼睛哭得又紅又腫。
見到衛長安之後,包氏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哭聲悲切淒厲,如喪子的母猿。
但不管怎麼說,包氏也算是有鋼骨之人,雖然痛入心扉,卻還是咬著牙叫人打點狀紙遞到官府,又派人把梅氏帶出來,同時把她那對雙生女軟禁起來。
梅氏被家裡看管的婆子帶了出來,她臉上的掌痕宛然,是之前包氏打的。
“梅氏,公爵夫人狀告你謀害人命,你可認罪?”前來負責拿人的督捕司頭目問。
梅氏把頭仰著,比平時更加鎮定:“我不認罪。”
包氏見她如此,顧不得體麵,咬牙切齒的高聲叫罵。
“四小姐如今去了,隻剩下春蘭的一麵之詞,如何就能信?”梅姨娘站在那裡據理力爭。
隻是這事情的前後經過,也有幾個見證人,衛宜宓和衛宜寧都算是。
因為誥命夫人和豪門貴女是不能上公堂的,所以官吏就要在智勇功府內問個清楚。
並把幾個證人的證詞都要記錄在案,作為呈堂證供。
衛宜寧簡要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所見,也不過是去田莊的時候看到那個貧婦人領著個小女孩來向梅姨娘討要銀子,之後衛宜宛和梅姨娘去相國寺上香,她恰好去韋家小住,正好在府門前見到那個女人領著孩子來道謝。
隻是她並沒有說自己認出後來那個孩子和之前的不是同一個人。
對於智勇公府的內鬥,衛宜寧隻想隔岸觀火,不想把自己攪進去,她就想看看這些人都有多深的道行。
衛宜宓知道的更少,不過衛宜宛到底是她的親妹妹,所以她明顯認為梅姨娘和那個女人是勾結好的,所說的證詞有意指向那女人出現的時機古怪,像是刻意安排好的。
就在官吏們詢問的當口,忽然一道淒厲的叫聲響徹整個府邸。
隻聽這聲音喊道:“死人啦!死人啦!”
這聲音是府裡收拾花木的吳媽媽發出來的,吳媽媽這人長相很是特彆,站著沒有板凳高,坐著倒比板凳寬,個子比世人都矮,嗓門比世人都高,所以人稱吳大嗓。
毫不誇張的說,就她這嗓門,隔兩條街都能把馬隊給喊驚了。
平時說話都得壓低了嗓門兒,否則真能把身邊的人給震聾了。
如今她更是喊得像殺豬一樣,府外頭都能聽得清,官差在前自然要問個清楚。
不過片刻,吳媽媽就雙腿發軟臉色慘白的被幾個婆子攙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