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
不過今日禦園禦宴上所發生的一切,都迅速傳揚開來。
北狄大王子術赤雷雷,第一次以這種璀璨流星一劃而過的驚豔方式闖入了眾人的視野。
說起來也是挺可惜的,若無徐錦鳳的橫空出世,術赤雷雷必能一鳴驚人,將大梁顏麵掃儘。
至於徐錦鳳,其名聲威望直接一步登頂!
他也成了大梁年輕一輩的崇拜對象!
甚至大梁京師已經開始流傳起一句話了——生子當如徐錦鳳!
徐敬山這狂夫,倒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徐錦鳳好像並沒有認祖歸宗的想法。
而且私生子,其實並不受國朝律法的保護!
隻要抓住這一點不鬆口,那麼徐敬山是徐敬山,徐錦鳳是徐錦鳳,兩者不可混為一談。
散席後,徐錦鳳並未隨女帝進宮。
他心如明鏡,知道今日他雖人前顯聖,鎮住了所有人,但真正的較量,還是要在明日早朝上才見分曉!
那些世家門閥定然會在明日朝堂上發力,絕對不會讓他就這麼輕易地成為女帝的夫婿。
想當女帝背後的那個男人,必將困難重重。
徐錦鳳在牽起女帝的手後,就會堅定地一直走下去,至死不悔!
當然,他對於明日的朝堂爭鋒,心中也已有了計劃。
明日,他會做出妥協,給世家門閥一個緩衝的餘地。但對方,肯定也要付出一定的利益與代價做為交換。
徐錦鳳隨後去了一趟工部,將早已畫好的麓山學院圖紙遞到尚書宮靖威麵前,尋求幫忙。
“徐大人,你確定要在麓山上建立這麼一座書院?”
看著書院設計圖,宮靖威一臉的驚訝。
京師已經有國子監了,而且還有八座對平民子弟開放的學堂。
徐錦鳳竟還想著在麓山上再建一座書院,這是不是太浪費了?
況且,書院建在麓山,上山下山就要浪費好幾個時辰了,豈不是很不方便?
“對,這座麓山學院會成為最純粹的讀書聖地,工部趕一趕進度,爭取在十日之內建好。”
徐錦鳳說道。
不管是各地的書院還是京師國子監,所培養的讀書人,其實都是為了當官。
但麓山學院不同,要培養一批潛心做學問的讀書人。
“行,我會派人過去的,五日之內就給你整出來。”
宮靖威點點頭答應道。
“那就多謝尚書大人了。”
徐錦鳳拱手道謝。
“徐大人怎麼還跟老夫客氣上了,太見外啦!”
宮靖威滿臉笑意道,“老夫在此可也要恭喜你了,或許要不了多久,老夫就得改口喊你攝政王了。”
“宮大人還請慎言啊,此事可沒那麼簡單。”
徐錦鳳歎道。
“嗯?難道還有變故?”
宮靖威皺了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會反對?可需要老夫站出來為你說話?”
好歹也是一部之尚書,說話也是有一定分量的。
“不用,我已有應對之策了。倒是宮大人,那事兒也差不多要提上日程了。”
徐錦鳳意有所指。
“那……真能成嗎?”
宮靖威有點擔心。
之前徐錦鳳和他說過工部要兩手一起抓,除了專利司之外,工部還可以再設一司,名為新聞司,專職印報一事,是為朝廷之咽喉!
至於印刷術,也是徐錦鳳提供的,他們工部已經秘密試驗了多回,一切都準備就緒。
隻是這事兒,一旦在朝堂上提出,其他幾部肯定會有想法,甚至,還會將這新聞司給搶去。
畢竟,能在朝堂上混的哪個不是老狐狸?哪能不知掌握輿論的重要性?
工部,雖為朝廷六部之一,但說是後娘養的也不為過,還真爭搶不過其他部堂。
“放心,明日早朝,我會讓他們同意的。待陛下旨意一下,宮大人這邊可就要立刻開動了。”
徐錦鳳說道。
“好!既然徐大人胸有成竹,那老夫當然也不能落後!”
宮靖威意氣風發道。
工部這些年,一直都是給朝堂建這個建那個,乾的都是苦力活。
而今,一個專利司在手,每月流水就數十萬銀子,更彆提這還是一門財源不斷的“長期生意”,讓戶部看了都直流口水,也讓工部揚眉吐氣了一回,連在朝堂上的話語權都重多了。
尤其是專利司的官吏們,各個都是昂首挺胸,走哪都是彆人的座上賓。
有鐵公雞綽號的戶部崔尚書,也不知在陛下那邊念叨多少回了,恨不得將專利司收入戶部之下。
若工部再將新聞司的權力拿到手上,那工部在六部的地位絕對不會再吊車尾了。
其實印刷術不難,工部的工匠隻花了三日功夫就研究透徹了,而徐錦鳳之所以直到現在才拿出新聞司,是因為之前讀書人不夠。
好在開放學海秘境後,眾多讀書人都踏入了【舉人境】,大部分人都領悟了【文鶴飛書】這一儒道神通。
而有了【文鶴飛書】,便能在一日之內,將消息傳到全國各地。
如此一來,大梁三州七十二府,就能在一日之內印出同樣內容的報紙!
這大梁官報,就是女帝的發聲筒!
一旦有了報紙,那麼那些世家門閥想要拿捏朝廷的咽喉,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勢必會加強中央朝廷對地方的控製。而山高皇帝遠的做派,也將一去不返也!
這就是徐錦鳳的陽謀。
世家門閥想要阻止徐錦鳳和女帝大婚,那就得讓出這個新聞司來!
至於誰來當這個新聞司的令史,徐錦鳳心中也已有了人選。
這人,首先一定要有滿腹經綸,以及自己獨特的見解,不然如何服眾?
其次,為人一定要正直、忠心!徐錦鳳可不想被背刺。
第三,威望還要足,不會被世家門閥輕鬆拿捏。
所以這個職位,非君子之家的孔方然莫屬!
當然,也隻有孔方然,才能讓各大世家都買賬!若是換個人,絕對會被打黑槍。
孔方然之前是在司農寺,而且天天下田,都被曬黑了,是時候挪一挪位置了。
離開工部後,徐錦鳳便回到了靖安侯府。
卸了禮部尚書一職而無官一身輕的徐敬山正在涼亭裡乘涼,見兒子來了,便猛地站起身,大步走上前,欣慰大笑道:“不愧是吾兒!禦園的事情為父都聽說了。兒子放心,女帝,咱們徐家迎娶定了!誰敢嚼舌頭反對,為父的刀會教他做人!”
徐錦鳳無語道:“爹,打打殺殺不好,咱們要以理服人。”
“對對對,以理服人,吾兒不愧是狀元。不過為父的理,就是誰拳頭硬誰就有理。”
徐敬山哈哈大笑。
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條生命的狂夫,豈會和彆人講道理?
好在這些年,他的秉性也是收斂了許多,不然早就提刀殺入楚府,將楚正雄給宰了。
“不說這個了,此事我自有計較。大姐二姐他們人呢?”
徐錦鳳問道。
平日他一進門,這三姐妹就會出來迎接她,可今日卻靜悄悄的。
“她仨都去相國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