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第六個世界(1 / 2)

第43章

姚良有一瞬間失去了語言,在上個世界他以為是最糟糕的開局,但這個世界還要更加惡劣一些,很顯然,他在到達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人口販賣這個犯罪鏈的一環。

中年婦女扯著那名女孩朝門內走去,把對方跌跌撞撞地帶到了左邊的房間,一把推到了靠裡麵的牆角讓她坐下,在這個過程中,女孩也試圖反抗,但是她太虛弱了,根本比不過常年做農活的婦女,被輕易製住,甚至一隻手就可以完全控製她。

牆邊的雜物被推開,露出了一個釘在牆上的半圓形狀的環扣,它上麵延伸出四條鐵鏈,婦女將鐵鏈頂端的圓環打開,分彆扣在了女孩的手腕腳踝上,確定可以鎖死之後,才放心地點點頭,從旁邊拿起一把鐮刀,把麻繩給割開。

當她轉過頭,發現自己的兒子盯著那個鐵鏈看的時候,這名中年婦女用一種很平淡甚至於輕快的語氣安撫:“不用擔心,這些東西結實得很,她跑不掉的,我以前也用過,根本掙不開。”

他的視線從鐵鏈轉到了原身的母親身上,對方還在繼續不在意地說著:“彆看她現在想跑,等生了娃娃,多打幾頓就乖了。”

有一塊冰堵住了他的喉嚨,凍結了他的話語,並且緩緩下落至心臟的位置,被冰凍的血液流向全身,帶走了所有的溫度。姚良不是第一次看見這種事,在很久以前,他幾乎遺忘的記憶中,買賣丫鬟或者童養媳都是正常的行為,但是現在依舊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仿佛無論變換多少個世界經曆多少時間,罪惡都不會改變。

似乎是為了體諒自己好容易娶上媳婦的兒子的心情,那名中年婦女走出了房間,讓姚良和那個女孩單獨相處。

這是一個纖瘦、漂亮的女孩子,皮膚很白,手上連一點繭子都沒有,在家裡應該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主,她的年齡也不大,帶著屬於少女的青澀。

一個被父母寵愛的大學生,本來該有光明的前途,在學校裡和朋友一起上課休息,找一份體麵的工作,找一個喜歡的人談一場戀愛,或者調侃自己是一隻單身狗但並不在意是否有人共度餘生。

而不應該被困在這裡,這個肮臟的、破舊的屋子裡,像一個動物一樣被拴起來,可能一輩子都在這個山村裡,永遠看不見出路。

“你不要害怕。”姚良下意識地開口,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話是多麼乾巴巴的,不合時宜,他默默在心中嘲笑自己,終於從這一連串將他的思維炸懵的事情中反應過來,恢複了冷靜,也察覺到那一絲違和。

麵前的女孩,並不害怕。

這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被人販子綁到深山,被用鐵鏈銬起來,麵對自己可能有的悲慘命運,沒有一絲恐懼,並不合常理。但這名女孩確實沒有表現出害怕退縮,她的眼睛裡是刻骨的仇恨,即使身體虛弱到戴上鐐銬後站都站不起來,她眼眸中滿滿的怨憤卻愈燃愈烈,仿佛在燃燒自己的靈魂一樣。姚良站在幾米遠的地方沉默著,他沒有做任何動作,反而主動站得更遠,再次上下打量了女孩幾眼,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出了這個房間。

這個村子很閉塞,或許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在買賣人口來傳宗接代,從原身的母親和大喇喇將人帶回來都不經掩飾的行為來看,整個村子都是罪惡的溫床,所有人或許都參與了這件事情。

而人販子將這些獵物帶過來的時候,會丟掉他們所有的通訊設備,檢查他們的身上是不是有其他會暴露位置的東西,確保不會有人跟過來。

這樣,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這些被拐賣的人逃不出這個村落,即使能逃出人口聚居的地方,逃進深山,也會被村裡人找到或者在山上活不下去,能回到文明城市、回家的概率基本為零。

姚良的心情格外沉重,他動了動手指,想起了之前用過的催眠技能,可惜係統商城的東西除了永久型,都有著冷卻期,黑客技能那一項經過了兩個世界都還不能購買,更彆提催眠了。

“你怎麼出來了?”原身的母親看見姚良站在門外,表情立刻變了,從慈愛變得凶狠起來,“那小妮子做什麼了?”

“不是!”姚良及時地阻止了她進去對可憐的女孩施暴,“我隻是餓了。”

於是婦女的表情又在一瞬間變得柔和起來:“都怪我,是我不好,我馬上去給你做飯。”

說完就轉身走進了旁邊的廚房,姚良看了看天空,看天色現在才下午四點左右,但對方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可謂是溺愛的極致了,又或者是,他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相處。在這樣的村落裡,被買來的婦女比不上她們生的兒子金貴也不意外,她應該早就習慣了聽家裡男人的話。

沒有等太久,姚良就得到了一碗熱騰騰的米粥,還算粘稠,還有幾個饅頭,而對方端著一碗米湯喝著。姚良看了看,隻有兩碗稀飯:“不給她準備吃的嗎?”

“這你就不懂了,新買回來的媳婦都不聽話,一直餓著才沒有反抗的力氣,到了最後她們實在受不住了,就會求著我們給點東西吃,到時候更容易變得聽話。”她洋洋得意地傳授著這方麵的“知識”,姚良忍住了到喉嚨口的一句“你當初也是這樣嗎”,低頭吃飯沒有再言語。

將兒子今天表現得不正常歸結為買了媳婦的興奮之後,婦女沒有說什麼,而是討好地讓他多吃一點。

姚良吃了東西以後,本來想把碗收起來,但是對方已經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沒有記憶的情況下,他今天的異常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引起懷疑,於是他嘴一抹,直接走到了院子裡,果然,對方沒有說什麼。

姚良在院子的椅子上坐著,他的母親想要催促他什麼,卻又不敢開口,他等到了一段清淨的時間,終於可以來接受原軌跡的故事和原身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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