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覺得哪怕渺渺的姐姐有一半的原因,是不希望繼續死人這個理由去犯險,都值得敬佩。
流雲派那個看起來傲氣的青年,顯然覺得這個理由十分冠冕堂皇,翻了個白眼,被他帶隊的師兄瞪了一眼,不情不願的低頭裝死。
好在這一桌人,都沒怎麼關注隔壁桌。
少女問,“渺渺姑娘,你的姐姐進去多久了?”
渺渺懶洋洋的說,“三天。”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如果在一個危險的地方,三天沒有消息傳來,出事的可能性確實太大了。
少女這麼想著露出一個微笑,主動的自我介紹,“我叫慕容玖,諸位可以叫我阿玖,你們怎麼稱呼?”
【是那位副城主?】
雲朵說了自己的名字,大漢又開始撓頭,如果不是他已經禿了,雲朵都懷疑他每天這麼摸著撓著,可能也會禿。
“我姓張,張雅行,你們叫我張大哥就行。”
看他一副不懂好意思的模樣,大概是覺得發自內心的認為自己的名字與畫風不符。
隔壁桌有人傳來偷笑,立刻又被同伴敲了敲腦門。
大漢也不生氣,他是個外貌與脾氣截然相反的人,隻是繼續摸著頭不好意思的笑,“我那書生老爹,非要給我取個雅致的名字,可惜我這人從小就愛舞刀弄槍。”
渺渺無所謂的說,“既然大家都認識了,該準備的也準備了,那就快點出發吧!”
大漢說,“這麼快?”
渺渺瞟了他一眼,“你們不都趕著去秘境尋寶嗎?不快點能趕上嗎?做人還是要對生活充滿希望的,萬一能活著出來呢!”
所有人都默默的凝視著她,“……”
【哈哈哈你的話真是毫無說服力】
【渺渺這次的人設好喪啊hhh】
張雅行抽了下嘴角,感覺前途更渺茫了,不過既然從一開始就定好了,事到臨頭也沒有人退縮。
瘋人鎮距離青鬆鎮並不遠,眾人趕了半個時辰的路就到了。
一路走過,路過的兩個村子都已經荒廢,這麼看,無論怎麼算青鬆鎮都是距離瘋人鎮最近,最有人煙的地方。
張雅行是唯一的本地人,也是唯一去過瘋人鎮的人,他一直走在前麵帶路,看到附近荒蕪的景,不由很是歎息。
“兩年沒來,這裡居然變成了這樣。”
不過他顯然歎息早了,等到他帶著眾人走到了鎮口,就看到枯樹上黑鴉盤旋發出淒厲的叫聲,整個鎮子門窗破落,落葉幾乎要覆蓋住人的腳麵。
“天啊!”張雅行說,“過去平安鎮可熱鬨了,這邊常年有人賣糖炒栗子。”
渺渺仰頭看著枯樹上墜下最後一片落葉,“現在可能也會熱鬨,不過是在晚上。”
張雅行一想到晚上鬼氣森森的,盤踞在鎮子裡的鬼魅嬉笑著湊在一起,頓時頭皮發麻。
流雲派帶頭的師兄,嗅了嗅空氣中仿佛燃燒過什麼的氣味,不由出聲,“不久前,似乎有誰在這裡燒過藥草。”
“聽說鎮子裡還有瘋了的人生活,說不準是他們。”
慕容玖沉吟著說,“我們進鎮子以後,可能會迷路,因為鬼魅一類最擅長障眼法,這可能也是這麼多人出不來的原因之一,所以我們儘量不要分開。”
她這個建議很有道理,眾人均是點了點頭。
很快眾人進了鎮子,左右兩排的屋子在風的吹動下,門窗不時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咯吱聲。
流雲派的小師妹不由抓緊了傲氣青年的袖子,這個青年似乎是師兄弟幾人中修為最高的,他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天驕。
見小師妹害怕,他低聲安撫著。
張雅行咽了咽自己的口水,他也不是膽量充足的人,可以說膽氣與體型相反,但人們總認為長得高壯的人,膽子也會大。
說實話,他不太想在臨時同伴們麵前,尤其是幾個姑娘麵前丟醜,但一進鎮子,他就覺得後背發涼,仿佛有什麼東西貼在了他的後背,他幾次壯著膽子回頭,或者摸了摸後背都沒有任何發現。
渺渺慢吞吞的說,“張大哥,你要是害怕,就站到我身邊來,我給你壯膽。”
【我的渺你給人家留點麵子】
【張大哥:不用了,我不要麵子】
張雅行尷尬的笑了笑,瞄了眼渺渺的小身板,“不用了,我不怕。”
雲朵突然出聲,“這條街,我們剛剛走過。”
他們一直直行,按理說不太可能繞回原路,所有人都是一怔,但並沒有太驚訝,反倒是一種果然來了的注定感。
慕容玖望了望四周,她已是九級宗師,除非是鬼王級的鬼魅,一般的鬼魅在她麵前,根本掩藏不了行跡。
可她在鎮子裡一隻鬼魅的氣息都沒有感受到,隻有濃重的死氣漂浮在四周,將進入的人裹得密不透風。
如果說鎮子裡麵沒有鬼魅,鬼都不信。
“如果隻是障眼法的話,我有辦法。”流雲派的帶頭師兄說,“不過,就怕沒這麼簡單。”
慕容玖客氣的微笑,“那就勞煩閣下了。”
“小妹子我們要出去了,你一個人找姐姐不害怕。”張雅行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渺渺,忍不住問。
“進都進來了,怎麼看我都得走下去。”渺渺淡定平靜,仿佛超脫般的說,“再說我也想開了,如果命中有此一劫,再叫一百個高手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