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愛。”
幽幽的聲音在空曠的監獄響起,那原本滿心歡喜要扯開紅線的男人渾身一顫。隻這一瞬間,手中的稻草人便起火了。火勢蔓延開來,一下子就竄上了男人的手臂,令他在地上翻滾嚎啕,可火就是不滅。
“一目連!”
閻魔愛聲音之中略帶上慌亂,她懶得管這個男人,隻把著火的稻草人拿回來,轉身便看到了來人。
“...葉王大人。”她的聲音帶上些許祈求之意。
“抱歉抱歉,隻是想要那根紅繩不被扯下來。”
麻倉好打了個響指,稻草人身上的火焰登時消失,接著瘋狂掙紮的稻草人從少女手中跳到地上,化作一個穿著夾克衫西裝褲的年輕男子,黑色劉海擋住了他一隻眼,卻擋不住男子非人的帥氣。
“小姐!”
男子一落地就擋在了地獄少女麵前,警惕地望著麻倉好。
“一目連,退下。”
地獄少女波瀾不驚的話響起,這位昔日的刀劍付喪神隻能不甘心往後退了兩步,仍守在她身邊。
“葉王大人?”
麻倉好道:“我記得,紅繩扯下才算是委托成功吧。”
閻魔愛道:“是。”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帶著你的侍從回去。”麻倉好道,“順便幫我給鬼燈帶句話。”
地獄少女眼眸微動,沉默地注視著他。
“就說,‘我把三眼揍了一頓,你要是有空過來收拾一下’。”
停頓一下他又補充道:“你可以在鬼燈那裡先躲個一年半載,就說是請假。”
閻魔愛給三眼蜘蛛兢兢業業打工了幾百年,她的孽債早該消完了。可餘下報酬是一分沒有,怎麼說請個長假不過分吧?
麻倉好計算了一下時間,剛好他打完三眼蜘蛛後就上來參加通靈王大賽,等鬼燈“空”出時間來處理蜘蛛以及後麵一乾老東西的投訴,他也該打完比賽了。
到時候誰還不是個神了。
地獄少女蒼白的容顏陡然一亮,她立刻讀懂了其中的意思,朝著麻倉好點了點頭,帶著屬下退回了夕陽小屋。
閻魔愛離去後,麻倉好瞥了一眼被火焰灼燒了半邊身體的男人,嫌惡地揮揮手。
縱使是被關在這裡,這個人類身上的惡意都要衝出身體裡了。
他轉身離開這間監獄,男人身上的火焰逐漸平息,此時他的嚎叫聲也終於將獄警吸引過來。
“大半夜的你鬼叫什麼?”獄警的手電筒光打在男人身上,不耐煩說道。
“火,好多的火!”男人抱著頭蜷縮在地麵上,從他被灼燒到的地方開始,蔓延的灼痛仿佛自靈魂深處而來。
“哪來的火,你壞事做多了做了噩夢吧。”
獄警咂咂嘴,拿著手電筒轉身離去。
鐵柵欄內半死不活的男人癱倒在地上,月光透過小窗照下來,他的身體毫發無損,隻是從此再也無法擺脫自靈魂而來的劇烈疼痛。
而此時麻倉好已經乘著火靈在高空中吹風,順便思考一下該走什麼渠道去地獄打架。
畢竟他現在是個活人,突然出現在地獄,萬一被誰看到了到時候宣揚成又失敗回來,他的臉往哪裡放?
輸一次就夠了,畢竟第一世他是早有預謀順水推舟。
島國三大靈場他都去過,其中之一的恐山黃泉可直達地獄,算起來是最方便的,但恐山在青森誒,而青森的主人現在不在那裡。
雖然青森古神荒霸吐因為意外留在人間,但祂很喜歡自祂衍生出來的那個人格,由此心甘情願被困在那個孩子身軀裡。
在靈能界,不打招呼就擅自進入一位神明的領地是很失禮的行為。
“誒,難道還要走一趟橫濱,告知現今的荒神宿主嗎?”
麻倉好喃喃道。
思考之餘,他已經飛過了城市上空。
淩晨一點,白日裡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城市此時安靜了許多,隻有一些徹夜不息的燈火照著偶爾駛過街道的車,零散走在街上的夜歸人。
而在靈能者耳中,夜晚的城市比白天更為嘈雜。
正如此刻。
“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下方響起,暴烈的火焰擴散自空中,期間隱隱閃現一個漆黑的嬌小身影。
“你逃不了了,虛——初之舞·月白!”
少女清脆的聲音在爆炸餘聲中傳出,麻倉好在火靈上彆過頭,正好瞧見不遠處一圈圓形白光從地麵伸到天空,圓形範圍內一切都化作寒冰,將原本蒼火墜的火焰連帶那隻大虛一起封印在了冰凍領域中。
而穿著死霸裝的少女穩穩立在空中,手中的斬魄刀已經從初始武士刀模樣化作始解之後的樣子。
那是一把極為漂亮的刀,通體純白,刀鐔鏤空,末端的白色緞帶在空中回旋舞動。
麻倉好原本隻覺得少女聲音有些耳熟,心中浮現一個名字但不篤定,看到那把刀後便確認了。
屍魂界最美的一把斬魄刀,其名為袖白雪,她的主人是朽木家的大小姐,朽木露琪亞。
相比起之前的吉良伊鶴,麻倉好對朽木露琪亞印象尤為深刻。
大概是因為這位大小姐是唯一一個連續六年都在他任教的改良鬼道咒術學科合格的真央學生吧,畢竟就連她兄長,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當初都掛科了一年。
大小姐的鬼道相當出色,但在破道、縛道和回道這三係鬼道咒術中,她最擅長的卻是主治療的回道,大概和她身體不好的親姐姐有關係。
此時朽木露琪亞轉了轉手腕,堅定“趁虛病要虛命”原則,一刀捅進冰柱裡的大虛腦袋上。
冰塊和麵具一同碎裂,“嘩嘩”碎裂聲中,大虛身後浮現出漆黑的地獄之門,門內伸出一條鎖鏈將還沒死透的大虛拉了進去。
麻倉好:“!”
“露琪亞,攔著門彆讓它關!”
朽木露琪亞剛解決了一隻追蹤許久的大虛,它吃過不少遊魂,罪孽深重到百分百會下地獄,因此斬魄刀開啟地獄之門來鎖它下去是正常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