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為什麼不告訴好君呢?”
老人站在小男孩麵前,彎下要去看這陌生又熟悉的稚嫩臉龐,眼中的疑惑幾乎要溢出來。
那小男孩神色凝重,說:“不能告訴他。”
“你是怕好君被那組織的人盯上?”
阿笠博士恍然大悟,自覺找到了緣由。
“也不完全是吧。”小男孩似乎想到了什麼,原本凝重的神色微妙起來。
“與其說怕他被組織盯上,不如說我怕他盯上組織。”
他撿回來的弟弟,可是個行走的人形核/彈乘以百。
“納尼?”
阿笠博士更困惑了,他其實並不是很清楚工藤家收養的這個孩子身上究竟有什麼問題,隻隱約記得那孩子來了之後,新一那股子冒冒失失的性子都收斂了不少。
可能因為好君感覺比新一還能折騰出大事來,兩兄弟總要有一個穩重的吧。
在博士眼裡,工藤好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國中生,和那些黑/手/黨啊組織啊之類的都沒有半分聯係。因此工藤新一身上發生了這檔子事,不想告訴弟弟讓他為自己擔心,似乎也是能說得清的。
但工藤新一的表情顯然告訴他,事實並非如此。
偵探苦笑一聲,煩躁地撓了撓頭,表情相當苦惱。
這可怎麼辦啊,且不提那個幕後的組織究竟什麼來頭,光他現在這副樣子,就很難解釋。
如果麻倉好在這裡,哪怕是他也會露出驚詫的表情。
因為此時的工藤新一,並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高中生偵探,而是一個才到他腰間的七歲小男孩,正是當初把麻倉好撿回去的那個年紀。
工藤新一思考到某個重要問題,嚴肅對阿笠博士說:“博士,你一定不能告訴好我現在的情況,記住了嗎?”
“我知道,我知道。”老人連聲說到。
他從來把工藤家的兩兄弟當作自己家的孩子,工藤新一變成了這副模樣,他自然知曉輕重。
那個能做出這等詭異之藥的組織,很顯然不是現在的他們能應付的,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老人是這麼想的,孰不知轉化為幼童的工藤新一心裡思慮的,卻是完全相反的內容。
我這個樣子,如果被好知道,他肯定會很生氣。
他會殺了讓我變成這樣的人。
小偵探冷靜分析。
那麼參考在那次好暴走之時所看到的回憶——那些沾染著血與火的畫麵,那些山林河海間的追殺與嘶鳴,如同高達機甲一樣的火焰巨人燃燒了整個夜空......
工藤新一毫不懷疑,他的弟弟會親自摧毀那個黑衣組織,不計任何代價。
他自然不是替那個殺人如麻草菅人命的黑衣組織擔心。
工藤新一考慮到的,是自己小心翼翼養了快十年的弟弟。
好剛來他們家時,隻對把自己撿回來的他比較親近,就是不明白為何那孩子麵對他時總給他一種驚弓之鳥的感覺。
他總是在空下來時幽幽地盯著工藤新一,像是在看什麼失而複得的珍寶。
那時,工藤新一隻以為對方是雛鳥情節,對於第一個向他伸出手的人有極端的依賴。
他是隱約知道這個孩子,應當和那天晚上的巫女與陰陽師有關。
而那二者的對話,也一字不落地留在工藤新一腦海中。
他們說,神道和陰陽道以及咒術師除妖師等等都在追殺一個人。那個人是輪轉千年不死不滅的存在,是要毀滅人類的魔鬼。
工藤新一一開始沒把他們追殺的人和自己新鮮出爐的弟弟聯係在一起。
直到某一日,有希子帶著他和好去赴友人的約。
在雙方碰麵之後,美麗優雅的夫人們開始了樂此不疲的換裝遊戲。
自然,換裝的模特就是一臉生無可戀的男孩們。
那時好跟在工藤新一身邊寸步不離,被哄著換上了一身朱紅色的浴衣,裙擺印滿了繁麗的花朵,而酒紅色的長發被有希子用一根紅發帶梳起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團躍動的火焰。
而他和對麵千影阿姨的模特站在一起,各自被迫換了身女式浴衣,活脫脫一對雙胞胎姊妹。
和眼神死的“雙胞胎”姊妹不一樣的是,好並沒有對身上的女款衣裳有什麼反應,相反他相當適應這樣的打扮,完全沒有半點不適感。
有希子很高興,因為她終於有了一個可以用來和千影比拚不會拒絕的漂亮娃娃,遂帶著男孩們去了大商場挑選新的衣服。
恰是此時,有陰陽道的人認出了那張臉。
帶著各色靈光的術法伴隨著符咒和口訣一同劈頭蓋臉而下,此時,被密密麻麻圍起來的商場裡麵的客人甚至還沒有疏散乾淨。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響驚到了兩位夫人,她們對視一眼,一把撈起自己的孩子就往外走。
有希子要更辛苦一些,她懷裡抱著工藤新一和好兩個孩子,雖然年紀小,卻也有些分量。
那些不成流派的陰陽師術士眼見自己的目標就要離開,自然追了上來,並且大義凜然要有希子放下懷中的“魔鬼”。
讓一個母親在危險麵前放棄自己的孩子,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同樣,讓一個兄長眼睜睜看著弟弟被帶走,也是天方夜譚。
工藤新一張開雙臂把麻倉好死死抱在懷中時,看到對方驟然緊縮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