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緲靜靜地坐了許久,一遍遍地運轉著體內的靈力。
笨鳥先飛,說的就是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外頭隱隱有動靜,當下忙鑽進被窩,蒙住了頭,假裝自己一直在休息。
顓孫淵推門進來,瞧見屋內不見她的樣子,募地心頭一滯,一轉頭便瞧見床上鼓起的被子裡,鑽出了一個圓鼓鼓的腦袋,露出了那張花容月貌的小臉。
他心頭一暖,仔細將門關好。
“沒出什麼事吧?”
何緲從被中起身,帶了點幾分急切問道。這份急切是極為真誠的。
畢竟,萬一公良曦被救走,顓孫淵肯定會首先懷疑她。
她隻仔細盯著顓孫淵的神情,試圖從顓孫淵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顓孫淵身上帶了幾分九幽凜冽的寒意入內,那雙慣是清冷的眸子,眼下染上了一抹暖意。
他上前一步,雙眸溫柔地望向何緲,搖了搖頭,這才拾起床上的棉被,給何緲蓋嚴實。
輕聲叮囑道:“仔細著涼。”
沒有,什麼都沒有。
何緲募地心一沉。
顓孫淵的態度,說明公良曦沒有被救走。
當下隻勉強擠出幾抹笑意,張開雙臂抱緊顓孫淵的腰,悶聲道:
“那就好。”
顓孫淵溫柔地撫了撫她的發髻,瞧見了她發髻上彆了一支如意金簪,明顯不是自己送她的那支,當下手一滯。
何緲猜到了他的想法,隻抬起頭望向顓孫淵,帶了幾分愧疚地解釋道:
“你送我的那支發簪同旱魃一起,掉進了洞庭湖中。否則,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
那隻假冒偽劣的銅簪,好似是被她一簪刺到了莫昊野那個變態的胸口了。
“無事,我會送你新的。”
顓孫淵疼惜地在她的頭上摸了摸,溫柔道。
何緲放鬆了一些,抬頭看向顓孫淵。
顓孫淵瞧見女子眼波流轉,顧盼生輝,隻心神一顫,彎腰身子,虔誠地落在女子額間一吻。
何緲雙臂便如蛇般攀住他的脖頸,想要拉他下去,再續前事。
“彆……”
何緲不明就裡地望著他。
顓孫淵輕咳一聲,臉上麵露一絲尷尬,知她年紀不大,性子不定,偏偏嫵媚入骨而不自知。
她身為女子,清譽更為重要。
自己長她幾歲,修為又高於她,自然應該引她入正途。萬不可沉溺聲色,誤了修行。
況且,君子當慎微持重,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想起她之前提過,說是一身靈力被旱魃吸收了一半,修為也從築基期掉了下去。
當下隻憐惜地捧著她瑩白的手腕,貼著她的經脈。
男子雙手修長,骨節分明,隻溫柔地輸入一股靈力前去試探。
這個舉動,等同於是將何緲的命脈送到了顓孫淵的手下,隻需對方有一絲的歹念,何緲一身修為瞬間便會廢掉。
換個旁人,何緲肯定早已是渾身戒備,但在顓孫淵麵前,何緲還是儘可能表露出放鬆。
隻她後背依舊僵直,另一隻手已然摸到了袖中的那張傳送符……
顓孫淵不自覺地蹙眉,他發現,何緲體內靈力其實已經較為充沛,是快要到築基期了,但不知為何,體內遲遲不見任何築基的跡象。
何緲瞧見顓孫淵眉頭緊皺,隻小聲問道:“怎麼啦?”
“無事。”
顓孫淵放下她的皓腕,將她的手腕塞到了被中,這才搖頭道。
心下卻想著,也許得找個懂的人問問,從築基期掉落下來,再重新築基,是不是情況不同。
何緲鬆了口氣,收回了那張傳送符,也不說話,隻乖巧地盯著他,知曉自己眼下最好的,就是什麼都不做。
不做,就不會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