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師——”
“啊,”薑婉想起來了,“曹老師暈血。”
……
因為意外延遲了十分鐘後,十佳歌手大賽海選終於正式開始。
薑婉已經當過兩年評委,已經是無論出現什麼樣的選手、選曲、和表演都可以不笑場的程度,是一台毫無感情的打分機器。
不過坐在旁邊的越明時更毫無感情,是表演選手心理素質差一點都會直接表演失誤的程度。
“這個沒問題嗎?”社團部的學姐悄悄從後排找薑婉說悄悄話。
“沒問題啊,先累積一點應對壓力的經驗,後麵上台不容易出差錯。”薑婉有理有據地說。
學姐一言難儘地看著她:“但這隻是海選啦……有沒有辦法讓越明時稍微……不那麼凶一點?”
對方的表情過於誠摯,薑婉沉思了一下。
學姐又很上道地塞了一大塊巧克力給薑婉。
“我知道了。”薑婉豎起大拇指。
她回頭去找越明時:“我剛剛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越明時掃她一眼:“什麼。”
“今天超市限量賣關東煮,但我要在這裡打分。”薑婉深沉道。
越明時:“……”
兩人對視幾秒鐘,越明時發出一個不滿的斷音,起身出去了。
正要入場的參賽選手被越明時的表情嚇了一跳。
薑婉掰開巧克力,淡定道:“好,這位同學,請開始你的表演。”
上台的選手戰戰兢兢:“我演唱的曲目是……《童話》。”
所有評委不管是正在吃東西的、正在低頭寫上一個選手評分的、還是正在摸魚的,全部倏地一下抬頭盯住了這名可憐的選手。
選手肉眼可見地更緊張了:“請請問有有有什麼問問題嗎?”
大家又忍不住都回頭去看剛才和mv裡女主角一樣、差點血流成河的烏雲。
烏雲下意識捂住自己的鼻子,謹慎地掏出剛才借來的紙巾,卷起來塞住了自己的兩邊鼻孔,深沉道:“我準備好了。”
薑婉:“……”準備好什麼,感動到眼淚從鼻孔裡出來?
也許是因為過於緊張,這位選手最終發揮失常,破音一次嚴重跑調三次,最終含淚下台離開,與下一輪無緣。
薑婉翻看表演者名單,發現接下來一名選手居然還算是半個熟人,隻不過有一段時間沒出現在薑婉附近了。
——周聞星,曾經被帶著“裝逼係統”的穿越者占據了身體的受害者之一,高一九班的學生。
薑婉移動視線去看周聞星的演唱曲目,目光在那幾個字上麵停滯了一會兒,轉頭問身邊的人:“這首歌是我想的那首嗎?”
對方也不太確定:“……應該,是吧?我隻知道一首是這個名字的歌。周聞星我不認識,但看名字好像是……男生?”
薑婉也想不確定一下,可是周聞星已經領了麥克風上台,他又穿了一身黑色的長袍,走動之間隻能看見袍子底下露出的球鞋和腳踝。
這件長袍就十分眼熟。
薑婉掰了一大塊巧克力含進嘴裡,覺得自己很快就會需要多一點多巴胺。
“老師好,評委們好,我是來自高一九班的周聞星,”周聞星自我介紹,耳根帶著點羞赧的紅色,“我演唱的曲目是《癢》。”
接下來,周聞星深吸一口氣,抓住長袍的衣襟。
薑婉:“……”等一下,等等?
周聞星“唰”地扯掉了身上的黑袍,黑布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高高揚起,像是一麵飛翔的旗幟。
這一幕還是相當帥氣的。
……如果周聞星袍子底下穿的不是女裝的話。
階梯教室裡外同時爆發出了尖叫的聲音,叫人分不清到底是激動還是恐懼。
薑婉原以為自己已經是個成熟的、不會為任何奇葩表演動容的評委,沒想到還是為周聞星破功了。
她麵無表情地嚼著嘴裡的巧克力,聽周聞星深情地說:“我能說一說自己的心路曆程嗎?”
薑婉:“……”不用你說也能猜到。
評委們互相交換幾個眼神,最後其中一人清清喉嚨:“海選沒有設置這個環節,對其他選手也不公平,如果有pre的話,可以等你進入下一輪之後再發表。”
她朝旁邊控製音頻的同學舉手示意,伴奏音樂響了起來,就是那首名曲。
周聞星也沒有太失望,鎮定開唱:“她是悠悠一抹斜陽……”
幾句歌詞過後,薑婉身旁的評委深沉道:“他唱得還挺嫵媚的。”
薑婉並不想知道。
“而且現在反串唱歌的也不少嘛。”評委又說,“我感覺這個能過,說不定能到決賽。”
薑婉:“……”那這個學校就徹底完了。
周聞星一邊入戲地扭腰勾手指唱“來呀~快活呀~”、而全場都被感染著和他一起唱的時候,薑婉托著下巴開始在內心思考一個之前未曾設想過的問題。
穿越者離開這個世界之後,他們的性格會給原身留下這麼大的影響嗎?
讓一個害羞靦腆的男生就此變成了女裝大佬?
不,詳細來說,是能毫不羞恥地穿水手服唱“來呀~愛情呀~”的女裝大佬?
……這比讓人社會性死亡還要過分十六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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