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一蹦三尺高:“不可能!你手裡的數字之和不可能是8!上一輪我出的牌是4,你沒有選擇跟,說明你手中沒有4。而能夠構成8的其組合數字都已經在外麵——”
薑婉道:“除非我手中有4,是故意抽那張牌的。”
她把手裡兩張不同顏色的4展示了出來。
“除非你……”理查德愣愣地重複了一遍,跳腳,“你居然還有足足兩張?!”
桑德拉一臉不可思議:“我也有藍色的其他卡,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出這張紅8?”
“因為我在一圈之前誘導了你,”薑婉掰著手指數,“人很容易被語言所影響,尤其是他人所說話語的最後一個單詞,從date這個詞開始,為此,我出前一張牌時還特地念了數字,之前我從沒這麼念過吧。”
桑德拉:“……?”
桑德拉仔細地回想了一遍剛剛兩圈的對話。
約會——date。
命運——fate。
藍8——eight。
蛋糕——cake。
盤子——pte。
製作——make。
這一連串都不是巧合,是被刻意放在一起的,但無論是牌局內的玩家還是圍觀的夏令營選手,沒有一個人察覺到被誘導。
桑德拉目瞪口呆地看著薑婉:“你是不是會催眠?”
薑婉被逗笑了:“我不會。”
理查德憤怒地扔掉手裡的牌:“那原來是個誘餌(bait)!”
薑婉對桑德拉道:“你看,人很容易被語言影響吧。”
“那你的男朋友怎麼辦?”桑德拉無視了上躥下跳對這個結果很不滿的理查德,“他出那張藍色的跳過是在幫你鋪墊,你就扔下他不管了嗎?”
“按照規則,一個人勝出就是全隊獲勝,”薑婉說,“不過他的牌也很好贏的。”
桑德拉:“……怎麼說?”
“世上有些人天生不容易接受誘導。雖然從上一局來看你不是那種類型,但我也考慮了這種可能性。如果你這一輪不出紅8,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出藍6,因為你知道理查德手中有一張藍色+2,而越明時很大概率沒有藍色了,對吧?”薑婉說。
“……確實。”
薑婉朝越明時伸手,後者把手裡的卡牌收在一起交給了她。
薑婉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卡牌一一展開。
0、1、2、3。
桑德拉:“……心靈感應,是心靈感應!”
理查德:“再來一次!我不會在一個陷阱裡摔倒兩次!”
“不,”薑婉嚴肅地拒絕了他,“把鑰匙給我,我要使用廚房。”
理查德氣急敗壞地掏出鑰匙拍在散落一地的UNO牌上,“給你!我們現在就去公共廚房,等蛋糕一進烤箱就開始下一局!”
“烏雲。”薑婉喚道。
烏雲應了一嗓子,飛快把放在桌上的蒙古帽雙手捧了過來交給薑婉。
薑婉舉起帽子,親手給理查德戴上:“當個好孩子,安靜一點。”
理查德:“……好吧,看在帽子的份上,在你們進行烘焙的過程中,我會保持安靜的。”
……
第二天早上,隨行老師驚惶失措地挨個寢室敲門,詢問薑婉的房間裡怎麼沒有人。
秦天睡眼朦朧地爬起來,打了個哈欠:“他們不會還在公共廚房吧?”
隨行老師立刻上電梯直奔頂樓,發現一群人在公共廚房的用餐區睡得七歪八扭,唯有把越明時當靠墊的薑婉看起來舒適一點,其他人都有落枕的嫌疑。
整個公共廚房裡,隻有一個人還沒有睡著,那是理查德。
理查德通紅著雙眼、頂著黑眼圈、頭戴蒙古帽,對著筆記本電腦瘋狂輸出,手指飛舞出殘影,全神貫注,如入無人之境。
隨行老師小心翼翼上前,理查德不僅沒有發現他的到來,嘴裡甚至還在念念有詞地背著什麼東西。
隨行老師往屏幕瞥了一眼,發現那是UNO策略的學術分析。
文件標題是“心理學完全就是一種偽科學”。
隨行老師:“……”懂了,又瘋了一個。
他隻好繞路避開這位天才,去把自己帶的寶貝疙瘩們搖醒,一陣痛心疾首:這可都是國家未來的棟梁啊!未來的幾十年間,可能要成為國家某幾個領域中流砥柱、占據世界頂尖地位的棟梁啊!怎麼能小小年紀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呢?
“薑婉,薑婉。”隨行老師小聲喊。
結果薑婉沒醒,越明時醒了。
他打了個哈欠,把懷裡的薑婉往上提了提,後者立刻也迷迷瞪瞪醒了過來:“幾點了?”
趴在沙發旁邊的傅舜華“哢哢”扭動著僵硬了的脖子:“不知道。但窗外有太陽……”
季洲如同行屍走肉地從地上坐起來,看見薑婉的同時張嘴就問:“所以你會接受MIT的offer嗎?”
隨行老師:“?!”外交學院千看好萬預定,隻是覺得高一還太早,就等著一年後給發提前錄取的人,被MIT斜刺裡殺出挖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