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師:“……這還能半路上車的嗎?!”
“益智遊戲大師賽,大家都玩得很開心,這不就夠了嗎?”薑婉道,“而且我也覺得很有趣。”
俞老師:“……重點絕對是因為後麵半句吧?你就是覺得很有趣所以才幫忙對吧?如果你覺得沒意思,肯定就不會摻和!如果你不插手,他們也掀不起這麼大的風浪——我在波士頓都看見你們活動的海報了!”
薑婉淡然道:“俞老師,如果你看一看推特和臉書,就會發現我們已經在時代廣場附近都安排了推廣,和粉絲幾百萬的油管網紅進行的合作。”
俞老師都想給這群學生跪下了:“時代廣場?!”
——MIT,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麼但總覺得應該給你道個歉,對不起。
俞老師在內心努力給自己找補:但是,從結果來看,好像美國名校的人都覺得很開心,所以這也算不上對他們的迫害,結果好就一切都好,對吧?推廣益智遊戲、文化交流,也是一件好事……
烏雲悄悄摸摸地從後麵出來了,躡手躡腳地靠近,扭扭捏捏地喊:“老俞~”
俞老師疲倦無比地轉頭:“烏雲,你怎麼又戴上這帽子了?”
“啊,薑婉沒跟你說嗎?”烏雲詫異地扶了一下自己頭頂的帽子,“這是我們辦這次活動的原因。”
俞老師:“……啊?”
“一會兒的頒獎儀式,就是頒發這個帽子的。”烏雲昂首挺胸,“是對我國少數民族文化的推廣!”
“等等,等一下,”俞老師開始頭疼了,她捂著額頭總結歸納道,“你們大張旗鼓,攪渾了幾十個學校的水,廣告打到時代廣場,和油管網紅合作,出了這些匪夷所思的題,興師動眾幾千人,不知道投入了多少錢……就是為了把這個帽子在頒獎儀式上頒出去?”
烏雲沉思:“老俞,你的說法不太對勁,我們聽起來像是反派一樣。”
俞老師覺得更難以置信了:“你覺得你們不是?!”
“但我們對獎品帽子做過加工了,”烏雲毫不心虛地說,“確保每一頂帽子都是獨一無二的!不管載體是什麼,隻要它所代表的意義是珍貴的,平庸的東西也可以變得非常珍貴,不是嗎?”
俞老師恨不得拿粉筆頭打烏雲的腦袋:“不要扯一些看起來很厲害的詭辯!”
“雖然帽子不值什麼錢,但是免費頒發給勝利者的。”薑婉慢悠悠地說,“另外,我們有讚助商,讚助商會另外給選手頒發獎金。”
俞老師一臉麻木:“你們還拉到了讚助商。”
“對對,”烏雲連連小雞啄米地點頭,“自己找上門來的,拒都拒不掉,三家競價最後留了一家。”
俞老師:“……”
薑婉吃完了布丁開始剝糖:“不過選手們都表示他們對錢不感興趣,都表示想要帽子。”
就在這時,王如抱著一個箱子狂奔而來,聲音高昂:“我把一會兒開賣的紀念品都拿來了!我們這就出發去禮堂?賣多少一個?周河說價格不重要,那我隨便標個10美元?”
“那怎麼可以。”薑婉搖頭,“不標價,在旁邊豎個標牌,購買時付出自己覺得匹配的金額。”
王如和烏雲同時恍然大悟,一個讚歎搖頭一個敬佩鼓掌:“高,實在是高啊!周河聽了都要甘拜下風。”
俞老師:“……”MIT,對不起。國際友人們,對不起。
一名穿著“Prion”T恤的學生匆匆走來:“不好意思,頒獎典禮已經開始了嗎?你們知道UNO之王在哪裡嗎?”
俞老師:“……”我英語不太好但這個人剛剛的用詞是“theempressregnantofUNO”吧,不僅用了定冠詞the,還特地用了“empressregnant”女帝這個詞吧??
根本不用思考,俞老師緩緩轉頭看向了薑婉。
普林斯頓的學生終於看見了人後的薑婉,她快樂得仿佛像要起飛一樣:“薑婉,能幫我簽個名嗎?我看了你接受的每一場挑戰賽錄像,太精彩了,Bravo!”
“薑婉”兩個字說的是中文,字正腔圓毫無口音,顯然是練過的。
“我沒有筆。”薑婉眨眨眼,道。
普林斯頓學生立刻道:“沒關係,我帶了!——請簽在這裡!”
薑婉拿著筆給她簽完祝福、寫下自己的中文名,把筆還給對方的時候,又收獲了一小罐漂亮的手工糖果。
普林斯頓學生珍而重之地收起帶著簽名的牛皮記事本,又詢問:“以及,我聽說今天會有中國蒙古族傳統氈帽的義賣?”
“當然了,你可以在禮堂現場購買。”烏雲來勁兒了,“就像我頭上這頂一樣。”
“哦——”普林斯頓學生讚歎地看著他的帽子,“它真是太美了,有一種彆出心裁的、野性的美感,我這就去禮堂——對了,離開之後,我想要單獨感謝你們,謝謝你們給我們帶來這麼精彩的一場競賽!它令我意識到,我的知識麵仍然是太窄了。而從前的我,居然對這麼狹隘的自己感到沾沾自喜,簡直是太愚蠢了。謝謝你們,一會兒禮堂見!”
她也開開心心地走了,抱著筆記本,背影雀躍得像是一隻小鳥。
俞老師:“……”就讓真相被時間掩埋吧,有時候,謊言真的是出自善意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