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梅酒,比上次酒的好喝,也沒那個容易醉。”
王子嗅了一下,確實挺香的,他有些將信將疑地問:“真的?”
陳封點了點頭:“嗯,你可以稍微嘗一點。”
王子拿過小酒杯,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眼睛立刻就彎了起來。
……確實是挺好喝的。
陳封垂下頭,把麵前的酒一飲而儘,然後看向身旁的王河:“王河,你既然是靈師,那見過妖怪魔物嗎?”
王子愣了一下,把手中喝了一半的酒放回在桌上:“你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你見過嗎?”陳封第二次詢問。
王子直視著陳封的眼睛。
短短一瞬,他腦中已閃過萬千思緒。
陳封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問出這樣的問題,除非他見到了什麼,或者想起了什麼。
是該否認,還是該消除他的記憶?
如果要消除他的記憶,該從哪一天開始消除?
正在王子糾結是該抵死不認還是該抹除陳封記憶的時候,就看見陳封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放到王河麵前。
是六眼鼻涕蟲。
那個愚蠢而又笨拙的低階魔物正在睡覺,似乎完全不知道此刻發生了什麼,直到王子盯著他看了至少有五秒,他才終於感受到了周圍異樣的氣息,緩緩睜開眼睛。
然後就看見了王子。
它驚得立刻清醒了過來,癱軟的身子瞬間恢複成了原狀,心虛害怕地看了一眼黑著臉的王子,然後“刺溜”一下從陳封的手逃走了。
王子一隻手伸到身後,默默在空中劃了個訣,召喚出滿滿一把的消憶蟲。
“我好像被消除過記憶。”陳封說。
王子一愣,熒光彙集在他的手裡,消憶蟲重新消失不見。
它們又被王子傳送了回去。
“你說……你被消除過記憶?”王子問。
消憶蟲可以使人喪失記憶,很少有人能抵禦它的功效。
與之相對應。
如果一個人被消憶蟲咬過之後,沒有失憶,那麼消憶蟲將再也不能左右他的記憶。
陳封點了點頭:“我給那個水龍頭修理工打差評的那個晚上,好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廚房的天花板上似乎站著一個黏膩的黑色怪物,他有一雙紅色的眼睛,還有一根又長又濕的大舌頭,它撞碎了我的玻璃,並把廚房弄得一片混亂。還有一群比芝麻還要小的小黑蟲,它們收拾好了所有的狼藉。”
王子握著酒杯,手指不斷縮緊。
陳封:“聽起來是不是很荒唐,但是更荒唐的是,我第二天早上起來,還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夢。”
陳封又給自己斟了杯酒,然後說:“除了這個,還有其他不對勁的事情。王河,你知道我們家是沒有安裝門鈴的吧,但我卻聽到過三次門鈴響的聲音。”
……齊恬悅。
王子在心底磨牙。
果然被陳封發現了。
低階魔物沒腦子沒智商,一昧被陳封氣息蠱惑,做了那些蠢事也就算了,怎麼高等魔物也一個比一個蠢笨?!
連敲門都能敲出問題。
他湖溟界裡存活的,到底都是怎麼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智障玩意兒?!
王子在心底破口大罵!
這才過了幾天,就一個接一個在被消了記憶的半文盲人類陳封麵前,露出來了馬腳。
“門鈴響過三次。”陳封繼續在說,“齊恬悅算一個,但前天住在32層的兩名女性也是按了我的門鈴,這樣看來,她們三個應該是一夥的,目的是為了接近我,但是她們看起來智商都不太高,理由也千奇百怪。比如說水管爆了,床塌了,今天這個更離譜,說自己是一個孤兒的親戚。”
陳封轉頭看了眼齊恬悅睡的房間,繼續說:“另外,剛剛我給齊恬悅包紮傷口時,也發現了其他不對勁的地方,她的血看起來像是紅色的,可是而泅在紗布上卻變成了很淡的粉。”
“齊恬悅。”陳封自顧自地下了定義,“她好像不是人類。”
“我感覺我被盯上了。”陳封說,“齊恬悅似乎就是被派到我身邊的,但是我不知道她過來是為了乾什麼?感覺不是簡單地為了殺我。”
……當然不是為了殺你,是為了勾引你。
事情的進展完全脫離了軌道,王子看過那幾本寥寥無幾的狗血,並不足以讓他能夠很好地應付當前的情況。
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隻知道,原來陳封並不是喜歡齊恬悅。
原來陳封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傻。
原來腦子蠢笨的,從始至終都隻有他湖溟界的那一堆垃圾生物。
王子舔了一下嘴唇,然後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因為我是靈師嗎?”
“因為你救了我兩次。”陳封抬起頭看著王子。
兩次?
王子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他還沒想好那種違和感到底從何而來,就聽見陳封繼續開口。
“你會幫我的對嗎?”
陳封直視著王子的眼睛,聲音低沉緩慢。
“……有著黑色羽翼,和紅色眼睛的大靈師先生。”
王子猛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