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上的玻璃花瓶,第一次染上了玫瑰的味道。
已然沉落的夜色裡,開得極盛的玫瑰倏忽輕顫,深紅的花瓣便吻過透明的瓶身,無聲地跌落在床邊,令寂靜昏暗的房間都顯得熱烈起來。
池雪焰倚在臥室門邊望進去時,忍不住想,最適合放進這個花瓶的花,或許就是這束紅玫瑰了。
換作彆的花朵與顏色,好像都缺了一點什麼。
獨自去商場那天,是他第一次買花瓶,很快選中了這一個,因為他認識一個對他完全透明的人。
獨自去花店那天,也是他第一次買玫瑰,很快選中了這一束,因為店員說半開的玫瑰更適合家庭插花,可以放得更久。
兩天過去,花開到了最盛,整間臥室裡都彌漫著淡淡的芬芳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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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帽間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和熟悉的嗓音:“這樣可以嗎?”
池雪焰循聲看過去,賀橋站在衣帽間門口,身上是一件款式簡單清爽的淺色外套,不像是一貫偏暗色與深邃的風格,但依然是好看的。
他挑不出任何毛病,利落地點點頭:“出發吧。”
賀橋又穿上了他的外套,是他主動出借的,就像平安夜那天一樣。
今晚去王紹京的酒吧玩,穿得休閒些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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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始終沒有買,池雪焰也沒有問。
他們都有自己偏好鮮明的穿衣風格,又有風格恰好截然不同的另一半。
或許未來某一天,在臨時有需要的時候,他也會隨手拿一件賀橋的大衣穿,更省事方便。
同性伴侶的一大優勢,衣服可以混著穿。
池雪焰再一次想到這句話時,裡麵的伴侶一詞,終於不再是個玩笑。
司機已經在樓下等待,他笑眯眯地同兩人打招呼,立在一旁看著老板親自為愛人打開車門,細心地輕擋著車頂。
從他第一次和老板去接愛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直沒有改變。
等兩人都上了車,司機才坐進駕駛位,黑色豪車平穩地向前駛去。
一路上,池雪焰口袋裡的手機時不時就震一下,是消息提示音。
他正望著窗外的夜景,懶得拿出來看,而賀橋也不再問原因。
因為日子一長,他就知道了,能這樣騷擾池雪焰還不被拉黑的,一定是蘇譽。
雖然一會兒馬上要碰麵,但話很多的蘇律師依然發了很多有的沒的消息過來。
之前蘇譽就催了池雪焰好幾次,讓他們倆一定要來酒吧看這場演出,因為他會跟女朋友一起過來,作為多年好友,池雪焰還沒親眼見過他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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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焰一直拖著沒答應,決定將答案交給時間,因為這意味著他和賀橋也得當眾表現出親昵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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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裡的風景不斷向後飛逝,夜間的城市燈火絢爛,一派繁華景象。
距離酒吧不遠的地方有所大學,所以這幾條街上常有結伴的大學生來來往往,光顧附近的店鋪。
寒假即將開始,街上的年輕人愈發多了,放假回家前的最後相聚。
夜晚的街道上擠滿了人,車子也格外多,車輛行進得艱難緩慢,於是池雪焰與賀橋在主乾道旁下了車,步行走向酒吧所在的小路。
兩人隨意地聊著天,一同走進漫漫人海時,仿佛與某個曾見過的身影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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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故事猶如前塵舊夢,在此刻湧動流離的人潮中,霧一樣消散了。
推開門,酒吧裡難得將燈光開得很亮,沒了往日的迷離情調,到處是熱鬨交談的聲音。
今晚要演出的樂隊已經到場,在舞台上調試著設備。
忙得團團轉的王紹京就在門口附近,剛跟池雪焰打了聲招呼,很快又被人拉走了。
酒吧場地不大,這會兒滿是顧客,稱得上摩肩接踵。
池雪焰和賀橋同時聽到一道興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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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譽在王紹京給他們特地留的黃金位置旁邊,正站起來朝兩人招手。
又被他這麼喊,池雪焰朝那個方向走過去的同時,拳頭緊了緊:“我總有一天要揍他一頓。”
周圍很吵,唯有近在咫尺的賀橋能聽見這聲低語。
他還沒有真正見過池雪焰打人的樣子,隻見到過一次他收拾完彆人後的淡定輕鬆。
好像想象不出那時候的池雪焰會是什麼表情。
但這一刻,賀橋看見的他是笑著的。
在過分擁擠的酒吧裡,以及親近的朋友麵前,賀橋伸手輕輕攬住他的肩膀,同他一道走向那個預留的座位。
必要的,又不算太逾距的親昵。
池雪焰似乎沒有察覺,仍望著前方,或許在思考找什麼機會能合理合法地暴力收拾蘇譽一次。
燈光掩映下,眸中笑意閃爍,睫羽微動。
自婚禮之後,這是池雪焰頭一回跟賀橋一起與朋友聚會,以愛人的身份。
他總算見到了蘇譽同為律師的女朋友。
出乎他的意料,對方居然是氣質冷豔的類型,看上去很難接近。
想起蘇譽經常在半夜發的一長串可愛,池雪焰有點無法將可愛和對方聯係到一起。
可能因為他是天然彎的緣故。
跟直男的腦回路差異太大。
簡單寒暄後,趁蘇譽拉著女朋友去吧台拿酒的空隙,池雪焰隨口問賀橋:“你覺得她可愛嗎?”
賀橋怔了怔,確認道:“誰?”
“蘇譽的女朋友。”
結果過了好一會兒,池雪焰都沒等到回答。
他有些詫異地側眸望向身邊人。
賀橋也正看著他。
總是很沉靜的眼睛裡,明明白白地寫著猶豫。
對於這個問題,給出否定答案似乎不太禮貌,給出肯定答案,又有哪裡不對。
所以他隻能給出由沉默構成的第三種答案。
池雪焰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忽然知道為什麼蘇譽會覺得明明很高冷的另一半可愛了。
因為他現在也體會到了相似的心情。
很快,台上的樂隊正式開唱,將夜晚推向愈發張揚的躁動。
這個樂隊的風格十分鬆弛,也很燥,有人在台下跟著蹦,有人靜靜坐著聆聽,也有人在熱鬨的氣氛裡聊著天。
蘇譽身邊的女生雖然沒有起身,但神情專注,明顯挺喜歡台上這支樂隊,是專門來看演出的。
蘇譽則意不在此,完全就是找個機會跟朋友聚聚。
周遭本就是鬨哄哄的一片,不差幾句閒聊聲,兩人倒也互不乾涉。
池雪焰習慣了一心二用,一邊聽歌一邊跟蘇譽扯淡。
從手邊的雞尾酒扯到王老板最近又胖了一圈,再扯到愈來愈近的春節。
蘇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八卦地問他:“你除夕那天準備怎麼過啊?”
大多數時候在旁聽的賀橋便望過來。
他早就想過這個問題。
隻是之前提起時,池雪焰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計劃,態度分外平淡。
今年的除夕日子特殊,是二月十四號,池雪焰的生日。
所以在這一天,他同時有三個慶祝的選項:除夕、生日、情人節。
……聽起來會又忙又累。
因此,池雪焰沒什麼猶豫地回答道:“用正常的方式過。”
蘇譽斟酌了一下:“是哪種正常?一般人眼裡的正常,還是你眼裡的正常?”
“……”
池雪焰沉默片刻,開始麵無表情地羅列流程:“睡到自然醒,玩手機,吃年夜飯,分蛋糕,看電視,放煙花,過了零點睡覺。”
電影講述了一段奇幻的愛情故事,意外死亡的女主角以靈魂的形態,回到因思念她而陷入消沉的男主角身邊,想讓他振作起來,可他看不見她,還被樓裡的其他住戶認為鬨鬼,由此引發了一連串啼笑皆非的故事。
“行啊,你想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