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福公公將容恒府邸的事,完完本本回稟了。 福公公手裡,左手一個頭套,右手一包藥粉,全是物證。 皇上陰沉著臉坐在那,一言不發。 陰鷙的眼底,洶湧著上位者的怒氣。 片刻,一拳砸在書案上。 “恒兒的身體都這般了,他們都不肯放過他,見不慣朕給恒兒找個好王妃,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聯手將其除掉!”皇上幾乎咬牙切齒說完這句話。 隨即,冷冷一笑,滿麵譏誚,“朕的紫荊將軍,豈能是他們能算計了的!” 福公公立在一側,默默的想到了蘇清抽“女鬼”的那一鞭子。 說實話,“女鬼”胳膊上的血,都飆到一側太醫身上了。 他親眼看到,太醫差點跪了。 王妃太凶殘了。 皇上語落,書房裡一陣靜默。 就在福公公以為皇上不再說話,打算問問皇上要如何處置謝良的時候,皇上突然道:“鴨鴨是什麼?” 福公公…… 他說了那麼多,皇上的重點難道在那隻雞身上? 福公公耐心的給皇上解釋了鴨鴨是一隻雞,福星養的寵物。 原本麵色黢黑的皇上,臉上透出笑來,“一隻雞,取名鴨鴨。” 福公公跟著笑,“當時福星解釋她意外救人的經過,奴才也是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鴨鴨是隻雞。” 頓了一下,福公公道:“陛下,謝良還在宮裡關著呢。” 皇上輕描淡寫道:“杖斃吧。” 這麼陷害王妃,合該杖斃。 福公公立刻應了,“是。” 皇上沒把謝良放在心上,卻是眼中帶著陰霾,微微一眯,“你說,這件事,太後知道多少?” 這話,福公公怎麼敢接。 可不接又不行。 “奴才想,太後斷然不會害陛下的。”福公公圓滑的道。 皇上扭頭,笑著戳著福公公腦門一下,“老東西!” 福公公立刻彎低了腰。 皇上歎一口氣,“先讓太後寢宮上下禁足三天吧,等三天以後,再杖斃謝良,同時把消息送給太後,就說……猩紅熱非同尋常,需要百分百確定不是才可。” 福公公…… 居然禁足太後,還是三天! 福公公幾乎能想到三天後太後得知真相時扭曲猙獰的臉。 “是。” 默了一會,皇上又開口,喃喃自言自語,“今兒鎮國公和文安伯聯袂進宮,彈劾蘇清,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謝良在府中行動,他們在府外行動,太後在宮裡行動。 完美接洽。 如果蘇清賞給寧遠心的禮物不是那個他曾見過的頭麵,如果福星沒有恰好救了人…… 皇上隻覺得脊背深寒。 縱然他是皇上,證據麵前,他也不得不做出不想做的決定。 …… 而此時,文安伯府。 文安伯被鎮國公狠狠數落一通後回到府邸。 文安伯夫人立刻迎上去,焦急道:“老爺,如何?” 事關女兒,她忍不住心急。 文安伯重重歎一口氣,將裝了頭麵的匣子丟到桌上,沒好氣道:“這頭麵是繳獲的戰利品,蘇清當年送到了國庫,是皇上作為恩賞賞給王氏的。” 文安伯夫人頓時震驚在那。 轉而失望,“啊?怎麼會如此!” 文安伯被鎮國公罵了一頓,心情煩躁,瞪了她一眼,“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能不能先打聽好了!” 把鎮國公說他的話,原封不動送給夫人。 夫人瞪了他一眼,“就算我沒有打聽清楚,你不也沒有打聽清楚,怎麼朝我發火!” 文安伯被她說的一噎,懶得和她打嘴仗,沒接下茬。 兩人沉默對坐一會,文安伯夫人又道:“何清瀾的事,你可是和姐姐說了?” 這個姐姐,便是文安伯的親姐姐,鎮國公夫人。 文安伯道:“說了,估計明兒姐姐要叫你過去細細商量這件事。” 語落,文安伯忽的想到什麼一樣,道:“對了,九殿下府邸鬨出猩紅熱,明兒一早,你派人去把心兒接回來吧。” 文安伯是從宮裡直接回來的,一路沒有收到什麼消息、 文安伯夫人卻是早就得了消息,將那邊的事,一一告訴他。 等文安伯夫人說完,文安伯的臉,黑若鍋底。 “蠢驢!自己找死,還要拖累太後!” 文安伯夫人不解,“怎麼就拖累太後了?” 文安伯恨恨道:“謝良進宮,先見得太後。” 文安伯夫人…… 那太後怎麼還把人直接推到禦書房? 真是蠢驢! 心裡默默把文安伯罵她的話,送給了太後。 被人默默送禮的太後,沉著臉坐在床榻上,打了個噴嚏。 三天時間,眨眼就過。 第四天,太後寢宮就不斷傳出摔砸東西的聲響。 容嬤嬤頂著爛透了的屁股,上前安慰,“娘娘不要動氣了,這事全是謝良的錯,若非他冒冒失失進來,陛下也不會多心。” 太後黑著臉,咬牙切齒,“哀家可是太後,他明知猩紅熱是假的,還用這種可笑的理由關了哀家三天,這不是誠心讓天下人笑話哀家,他若當真是……” 聽著太後口不擇言,容嬤嬤嚇得也不顧尊卑,立刻伸手捂太後的嘴。 “娘娘,這話萬萬說不得。” 身上的傷口隨著動作的拉扯,疼的容嬤嬤聲音發飄。 容嬤嬤冰冷的手碰到太後的一瞬,太後心頭驚醒。 是她失言了。 太後沉沉一歎,“最近事情太多,哀家這心裡……” 太後話沒說完,轉頭看容嬤嬤蒼白的臉,“怎麼,還那麼疼嗎?” 容嬤嬤苦笑。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板子啊,豈能說好就好。 太後皺了下眉,“哀家聽婢女說,慧妃宮裡的青穗,已經能下地正常走了,她挨的板子,可比你的重。” 容嬤嬤苦笑,“奴婢老了。” 太後看著容嬤嬤的臉,心酸道:“他連你都打,是真的沒有把哀家放心上啊。” 容嬤嬤沒有接話茬。 主仆倆沉默了一會,太後朝容嬤嬤道:“好了,哀家沒事了,你快去歇著,莫要落下病根才是。” 容嬤嬤也的確是堅持不住了,沒有推辭就走了。 容嬤嬤前腳一走,太後又發狠的砸了四個花瓶後,喚了謝太監進來,“你弟弟的事,不是哀家無心,實在是哀家有心無力。” 謝良昨天被杖斃的。 謝太監哭的昏死過去。 此時頂著紅腫的眼皮,謝太監道:“奴才知道娘娘的心,奴才隻恨他不爭氣。” 太後幽幽道:“你放心,哀家不會讓你白委屈的。” 謝太監哇的就哭出來,“奴才謝娘娘厚愛。” /txt/92/92717/ 。_手機版閱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