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玨聽了馮慶寶的話,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
馮慶寶莫名有些發寒,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申玨的眼神怪怪的,但哪裡怪,他又說不上來。
他坐在申玨的屋子,頗有些坐立不安。
而申玨倒是沒理會馮慶寶的小心思,他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他這裡沒有茶,隻有涼白開。申玨抿了一口涼白開,就蹙了下眉。因為秦袁打他,他不小心咬破了舌尖,現在舌尖還有傷,連喝涼水都有些疼。
他慢慢喝完一杯水,見馮慶寶還沒走,不由斜了一眼過去,“你怎麼還在這?”
馮慶寶哦了一聲,站了起來,“我走了。”
馮慶寶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你這幾日當心些,下次彆被人騙了,我找你肯定是會親自來找你啊。”
他知道今晨有人借了他的由頭騙走了申玨。
這個申玨未免也好騙了。
這樣的人在宮裡還怎麼混呢?
馮慶寶一邊往外走,一邊替申玨擔心。
他想了一路,得出一個結論——
“申玨還是太嫩了。”
末了,他還點點頭。
……
申玨養了一日的傷才繼續回禦前伺候,自他回來,慕容修眼神複雜地看了他好幾眼,而後便賞了不少東西給他。雖然不是奇珍異寶,但也不是申玨一個奴才能用的,甚至慕容修還把自己常喝的霧水茶賞了大半給申玨。
霧水茶一年不過幾兩,慕容修把霧水茶賞給申玨之後,他宮裡的茶便換成了另外一種茶。
攝政王一嘗便發現換了茶,不由放下茶杯,“換了茶?”
慕容修在攝政王麵前慣常板著一張臉,此時也不例外,“嗯。”
“上次我還讓人送了些過來,怎麼就喝完了?”攝政王挑了下眉,“陛下該不會拿這茶賞人了吧?”
慕容修麵不改色,“不過是茶,賞人又如何。”
此時殿內隻有他們二人,攝政王一來,就讓慕容修將宮人屏退,甚至還關上了殿門。
申玨是最後一個退出去的,他退出去的時候還回頭看了慕容修一眼。
眼神裡寫滿了擔憂。
慕容修不願在申玨麵前示弱,所以當沒看見般,直接扭開了頭。
攝政王輕輕一笑,他站了起來,輕輕踱步走到了慕容修麵前,鳳眼微抬,如獵人尋找獵物一般,牢牢將視線放在了慕容修身上。慕容修此時穿著明黃色龍袍,他身材修長,相貌秀麗,漂亮得幾乎讓人挪不開眼。
當初攝政王並沒有準備扶慕容修上位,但見慕容修第一眼,他便改了主意,直接用刀砍了跪在自己腳旁的二皇子。血液飛濺,當時慕容修那張漂亮的小臉也沾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他以為慕容修會露出害怕地跪倒在地,哪知道他卻像是一隻孔雀,明明害怕,卻依舊仰著脖子,挺著尾羽,好像生怕旁人看不見他的美麗一般。
“真漂亮啊。”攝政王輕喃出聲。
現在孔雀還是那隻孔雀,但身邊卻多了一隻臟兮兮的灰老鼠,而且他的孔雀近日似乎對那隻小老鼠越來越喜愛了。
這讓他有些不悅。
……
申玨站在殿外,同馮慶寶站在一處。
他們的對麵站著攝政王帶進來的侍衛,那些侍衛囂張地戴了佩劍,但無人敢叫他們取劍。
馮慶寶有些擔憂地瞄著禁閉的殿門,每次攝政王來了,皇上那一日的心情都特彆差。他輕輕歎了口氣,又偷偷瞄了下站在一旁的申玨。
申玨低著頭,眼神木然地看著腳下的地磚。
這家夥肯定被嚇壞了,方才攝政王可是特意看了他一眼。
馮慶寶在心裡想。
他有些擔心申玨。
秦袁是攝政王的走狗,秦袁現在死了,攝政王怕是不會輕易放過馮慶寶。
正在馮慶寶胡思亂想的時候,殿內突然傳來了聲音。
“申玨,你進來。”
馮慶寶身體一激靈,這是攝政王的聲音。攝政王居然知道申玨的名字,申玨他……他這回怕是凶多吉少。
馮慶寶見旁邊的申玨動了一下,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衣袖。
申玨腳步微頓,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馮慶寶,便勾了下唇,從他的手裡抽回了衣袖。馮慶寶微愣,申玨方才的笑怎麼莫名有些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