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玨這一次的傷養得比上一回要久得多。
前半個月,他都是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偶爾醒來便聽到馮慶寶的哭聲。
申玨有些頭疼,這個馮慶寶前幾世都跟他關係一般,這一次怎麼就感情如此深了?
他想讓對方彆哭了,不過他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申玨的肋骨被踢斷了四根,徐禦醫看到他的時候,嚇了一大跳,日夜不休,搶救了三天,才勉強把申玨的命給拉回來。按道理說,徐禦醫對一個奴才,沒必要那麼上心,不過他診治的時候,慕容修和攝政王都站在他旁邊看他,尤其是攝政王,微笑地說:“徐大人,本王想他應該能活下來吧。”
要想他活下來,當初何必下那麼重的手?
徐禦醫有些生氣,但這氣還不能發。
兩個月的時間都沒有,他就連著給申玨治病了三回,第三回申玨就跟一具屍體沒兩樣。徐禦醫實在納悶,申玨這個小太監到底是犯了什麼事,怎麼總是受罰?
而且申玨第三回的傷還是攝政王親自下的手。
攝政王殺的人多,他是知道的,但攝政王很少親自動手,更彆提動了手,還要人救回來。
徐禦醫坐在申玨的床邊,帶著幾分探究幫申玨換藥,他仔細看過申玨了,不僅僅是臉,裡裡外外他幾乎都看過了,實在沒有什麼稀奇處,若非說有,便是殘缺的下.身。
徐禦醫盯那處的時間一長,幫忙打下手的馮慶寶神色漸漸變了。
這位徐禦醫怎麼目光灼灼地盯著申玨那活兒?
這這這……
徐禦醫作為一個醫者,非常談定伸手拎了拎,完全無視一旁馮慶寶的一臉菜色。
也沒什麼稀奇的啊。
徐禦醫又放了下來,淡定自若地淨了手。
馮慶寶抖了抖,好半天才大著膽子問:“徐大人,他那裡也受傷了嗎?”
“沒有。”徐禦醫淡定回道。
馮慶寶猶豫道:“那?”
徐禦醫說:“有些好奇罷了。”
“……哦。”馮慶寶接下來的日子特意躲遠了些,怕徐禦醫對他那裡也好奇了。
徐禦醫做這事的時候,申玨還昏迷著,所以也不知道有人碰了他那活兒,而他偶爾清醒的時候,馮慶寶也沒告訴他,馮慶寶不敢說,他怕說了,徐禦醫就對他下手。
……
躺了半個月之後,申玨清醒的時間漸漸長了,隻是也不能下床。
他整日就躺著,喝的都是些清粥,徐禦醫前半個月親自來幫他換藥,他醒之後,便是由徐禦醫身邊的藥僮過來了。他醒之後,來看他的人隻有馮慶寶,慕容修並沒有來過。
馮慶寶倒是跟申玨提了提慕容修。
“現在陛下瘦了好多,夜裡睡得晚,吃得也不多,時間長了,這身子怎麼熬得住啊。”
申玨閉著眼,身上疼得厲害,聽著馮慶寶念慕容修,身上似乎更疼了。他虛弱地睜開眼,“你不用去禦前伺候嗎?”
馮慶寶唔了一聲,“現在陛下身邊多了好些伺候的人,陛下讓我來多看看你。”
多了人伺候?
是攝政王安排的人嗎?
申玨又將眼睛閉上,他遭此大難,是從鬼門關將命撿了回來,慕容修沒來看他,是他意料之中。慕容修那個人其實薄情得很,要不然也不會在前幾世,申玨為他死了之後,他還能跟攝政王在一起。
這樣薄情的一個人,防備心也很重。
攝政王有相貌,有地位,有時間去跟慕容修耗,最重要的是,慕容修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攝政王給的,他愛上攝政王隻是時間問題,更何況他們還有床上一層關係。
皮.肉貼得緊,心臟是不是就能相通?
申玨不知道,但男人在床上總是好講話些。
女人因愛而性,但男人是因性而愛。
前幾世都是在申玨死後,攝政王和慕容修才真正突破了那層關係。
申玨閉著眼細細思索對策,馮慶寶以為他又困了,便幫他掖了掖被子,就走了出去。馮慶寶離開沒多久,就有兩個人直接闖了進來。申玨一睜眼,就認出來人。
他對這兩個人很熟悉。
他們是攝政王的人,前幾世申玨勾引攝政王那段時間,都是他們二人親自帶他過去。待他被打得遍體鱗傷,這兩個人再把他丟回來。
隻是這一世他不準備勾引攝政王了,他們二人怎麼又出現了?
申玨雖然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此時也知道裝成不知的樣子,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你們是何人?”
左邊的那個人叫刀湛,下巴處有道疤,平時總是笑眯眯的,此時也是他先開了口,聲音稱得上十分溫和,“小公公,王爺請你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