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榮嘖了下嘴,尖著嗓子說:“申公公可彆拿陛下壓我了,我這也是沒辦法,這人員調動哪能那麼簡單呢,要不然這樣吧,我從彆處不大需要人的地方選些小太監過來。”
申玨聽梁榮這話裡的意思就是不願意把馮慶寶調回來,於是他也懶得跟梁榮廢話了,虛假一笑,便轉身走了。這事看來還是要找慕容修,必須慕容修親自跟梁榮提這事才行。
所以,為了把馮慶寶調回來,為了讓慕容修開這個口,申玨這幾日對慕容修伺候得越發周到了。
慕容修看著申玨為他夾菜的樣子,想著原來申玨都不怎麼做備菜這件事,他當初憐惜申玨手受傷,所以他都是自己夾菜的,後麵申玨手好了,他還是自己夾,但這幾日申玨突然開始為他備菜了,慕容修放在膝蓋處的左手輕輕地敲了敲,悠然道:“說吧,是要加月例銀子還是要新做兩身衣裳?”
申玨輕輕放下筷子,對慕容修討好一笑,“奴才不要這些,還是馮慶寶的事。奴才位卑言輕,上次去跟梁總管提了馮慶寶的事,可梁總管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將人調回來,奴才想隻有陛下親自吩咐梁總管一聲,梁總管才會不再推諉。”
“哦,原來是為了這事啊。”慕容修點點頭,“看來你當真跟馮慶寶關係好,罷了,你叫梁榮進來。”
這次,慕容修親自跟梁榮提起馮慶寶,梁榮便沒了推諉的理由,當日下午,馮慶寶就回到了禦前伺候,他先去跟慕容修請了安,慕容修那時候午休剛醒,由申玨伺候著他穿衣,馮慶寶見狀,便想上前一次伺候,哪知道慕容修瞥了他一眼,眼神之冰冷,直接將馮慶寶凍在了原地。
在馮慶寶呆愣站在原地的時候,慕容修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了下馮慶寶。
馮慶寶年紀跟申玨差不多,都是還沒有徹底長開的少年身體,臉上還帶著些嬰兒肥,長相比申玨生得好看多了,是一張陰柔漂亮的臉蛋。
原先慕容修自持身份,從不肯承認自己美貌,也不願意去在意容貌,但現在他毀了臉,對於長得好看的人,他卻又開始計較了。
不知道馮慶寶跟他站在一起,是誰將誰比下去呢?
慕容修在心裡悠悠地想,他現在這個模樣,怕是誰都比不下去吧。
申玨伺候完慕容修穿衣,見馮慶寶傻愣愣地站著,不僅咳了一聲。馮慶寶這才大夢初醒般,連忙去端了水過來,讓慕容修漱漱口。
慕容修一切弄好之後,便去尚書房了,申玨先跟了上去,而後他見馮慶寶不動,便回頭看了對方一眼。
而這時,慕容修的聲音從前麵傳來,“申玨,你一人陪朕去尚書房即可,人多了,煩。”
馮慶寶對申玨苦笑下,他在慕容修心裡的地步連申玨的十分之一都抵不過,所以也不敢去慕容修麵前獻媚,怕惹了對方煩。
……
馮慶寶回到禦前伺候,日子也沒有好過很多,梁榮仗著慕容修不在意馮慶寶,私下各種給馮慶寶穿小鞋。馮慶寶那家夥沒用,被人欺負得狠了,便躲在角落裡哭,還被路過的申玨發現了。
申玨看著馮慶寶成了哭包的樣子,皺了皺眉,把自己的手帕塞到對方手裡,“躲這裡哭有什麼用?”
馮慶寶看著申玨,哭得更凶了,他拿著申玨的手帕搖了搖頭,嗚咽著說:“我覺得我自己沒用,你……你彆管我了,我到哪都是被欺負的命。”
前幾世馮慶寶並沒有這麼倒黴,大概是他改變了些東西,才導致對方成現在這個樣子。
申玨歎了口氣,見對方隻拿著他的手帕,卻不擦眼淚,便乾脆上前一步,奪過手帕,自己動手幫對方擦起了眼淚,還勉強溫聲安慰了幾句,“彆哭了,梁榮那人就是吃軟怕硬,他是見你我關係好才這樣的,他不能對我怎麼樣,所以便把氣都撒在了你的身上,不過我跟你保證,他蹦躂不了幾天了。”
申玨真實的性格是比較冷漠的,讓他虛情假意還好,但當他真情實感去安慰人時,話便變得乾巴巴了,語氣也生硬,但他這樣的話和這樣的動作落在旁人眼裡,便是申玨對馮慶寶格外的與眾不同,甚至還帶著一種小心翼翼。
慕容修看著角落裡的二人,默默握緊了拳,而他身旁的攝政王則是笑了一下。
他湊到慕容修耳旁,壓低了聲音,“陛下,我沒說錯吧,你對申玨那麼好也沒用,人家真正在意的是那位小公公,而且那位小公公確實哭起來彆有一番滋味,不像陛下這般冷冰冰,不近人情。”
慕容修鬆開了拳頭,冷眼轉頭,“倪信嚴,你要朕看的,就這個?不過是兩個奴才偷懶湊在一起說話罷了。”他說完,就轉身直接離開了,而攝政王並沒有走,他留在原地裡站了一會,看到馮慶寶突然撲進申玨懷裡的時候,輕輕吸了一口氣,片刻後,他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要寫到修羅場了,讓我們一起學土撥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