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個皇帝(31)(1 / 2)

看著這滿城的鮮血, 饒是倪信嚴,他心裡也動搖了,害怕自己的父親真做下了逃跑這種窩囊的事情。可是,他又覺得父親不會為了自己而不顧滿城百姓的命。

倪信嚴低落極了, 甚至隱隱害怕, 他害怕自己的父親真是那樣的人,那到時候他該如何自處?

一麵是國家,一麵是自己的父親。

倪信嚴迷茫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申玨看著倪信嚴愣怔的樣子, 無聲地歎了口氣, “你現在先彆想那麼多。”他看了下周圍, 這城裡是不能住人了, 隻是死了那麼多人, 若是沒人處理這些屍體,怕是會引起瘟疫, “不知道朝廷什麼時候會派人過來,但這些屍體必須先入土為安。”

申玨走到那個男人麵前,“這個城裡還有其他人嗎?”

那人見申玨跟倪信嚴一起的, 根本不願意看他,爬起來就往後走。

申玨見狀, 隻好又走到倪信嚴身邊。倪信嚴低著頭, 好半天才說:“我要上折子,朝廷遲遲不派救援,一定有問題。”

倪信嚴和申玨去了城中的將軍府, 那是永王的住處。將軍府裡並沒有屍體,隻是東西都被翻得亂七八糟。倪信嚴徑直往書房去,書房被翻得最亂,他踩過一地的紙,直接走到了書房的書架上,抽出了中間的一本書,才走到書桌後麵的一幅山水畫前麵。他掀開了畫,而畫後麵的牆壁的一塊磚正凸了出來,他將磚頭抽出來,裡麵便是一個錦盒。

倪信嚴看到那個錦盒的時候,表情明顯一變,而等他打開錦盒,看到裡麵的虎符時,眉頭緊鎖,“不對,這不對。”

他把虎符從錦盒裡拿出來,看著申玨,“這是我父親的虎符,他怎麼會逃跑而不帶這個呢?”

除非永王根本就不是逃跑,甚至是非本意地離開了這裡,甚至來不及帶走虎符。

顯然倪信嚴和申玨想到了一塊,他把虎符塞進了自己的胸口處,複原了機關,就往外走。隻是倪信嚴和申玨還沒出將軍府,就被一群拿著砍刀的百姓圍住了,他們衣衫襤褸,麵黃肌瘦,像是餓了好些日子,看倪信嚴和申玨的眼神幾乎冒著藍光。

申玨在人群中看到之前碰到那個男子,那個男子抬起手指著倪信嚴,大喊道:“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叛徒的兒子,我們把他們交給雍國人,這樣雍國人就會給我們吃的了。”

“說得對,我們把他們交給雍國人,他爹背叛了我們,我們為什麼要善待他的兒子?捉起來,全部捉起來!”

“大家一起上,他們就兩個人!”

一時之間,眾人大喊大叫,蜂擁而上,倪信嚴雖有武藝,但畢竟受了傷,而他對著一群百姓,實在下不了重手,沒過多久,他們兩個就被五花大綁,還被壓上了板車。

那些百姓在手臂上綁著白布,一邊拉著板車出城,往雍國地界走去。

行了大半日,那些百姓停了下來,他們對著遠方的城門揮著自己手裡的白布,過了一會,一群士兵從城門裡走了出來。申玨躺在板車上,壓根看不到發生了什麼,於是便抬頭望著天,而一旁的倪信嚴安靜得過分。

過了一會,就有一個看上去是士兵首領的人走到了板車旁,他打量了下車上的倪申二人,“哪個是永王世子?”

一旁的百姓勾著腰,忙答:“這個是。”他們指著倪信嚴。

首領點了點頭,掃了申玨一眼,便把視線放在了倪信嚴身上,“你就是那個倪信嚴?你父親在何處?”

倪信嚴撩起眼皮子,憊懶地看了首領一眼,“不知。”

首領眯了眯眼,揮了下手,“把他們帶進去。”

百姓見那群士兵要走,連忙諂媚地說:“各位軍爺,我們已經好幾日沒吃飯了,能不能……”

“對,軍爺行行好吧,賞口飯吃吧。”

首領腳步一頓,看了看眼前麵黃肌瘦的慕容國百姓,半響,他輕嗤一聲,“要吃的啊?找你們的永王要去啊,我不殺你們已經夠好了,趕緊滾!”

那些百姓沒想到雍國人根本不給他們食物,麵麵相覷之下,不知是誰帶頭跪了下來,接下來所有人都跪了,他們不停地磕頭,“各位軍爺,你們是大善人,給小的們一口飯吃吧!”“求求各位軍爺了!”

一時之間,雍國士兵紛紛大笑起來。

“這些沒用的家夥,哈哈,你們想要吃的,也不是不行,給爺學幾聲狗叫,再說你們的永王是狗日的。”

倪信嚴聞言,眼神立刻瞪向了說話的那個士兵。

可是那些百姓已經照做了,不僅學了狗叫,還大喊“永王是狗日的”。

倪信嚴聞言,臉色隱隱發青,片刻之後,他閉上了眼睛。

百姓們這般逗樂求饒終於換來了一袋糧食,他們便跪在地上,歡天喜地地說著對雍國人的讚美,而雍國人則是笑笑說說地拉著板車進城了。

……

申玨和倪信嚴進城了之後沒多久,就被分開了。申玨被丟進了地牢,而倪信嚴則被單獨帶走了,他走前深深地看了申玨一眼,無聲地說了一句話。

申玨讀懂了他的唇語。

他說的是——

“彆害怕。”

申玨在地牢裡呆了七天,日子不算太差,雖然不能沐浴,但好歹有吃的。第八日,他房間的門終於被打開,兩個士兵站在外麵,“出來!”

申玨站了起來,拂了拂身上乾草,便跟著士兵往外走。他許久未見日光,出地牢的時候,眼睛被日光一刺,幾乎要掉下淚來。

他這一停,後麵的士兵便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快走!”

申玨長吐一口氣,顧不得擦掉眼角的淚,隻能跟著前麵那個士兵走。

他們把申玨帶到了一個房間,房間裡有熱水和乾淨的衣服。申玨看這架勢,不由看了那兩個士兵一眼,而那兩個士兵卻退出了房間,守在了房門口。

申玨想了一下,便脫衣進了浴桶,他洗完剛穿上衣服,門就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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