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離開後, 申玨就把衣服拉了起來。他在床邊坐了一會,去衣櫃裡翻了件勉強能見人的外衣穿上,再走到了門口。
他一打開門,守在門口的兩個人就轉過頭看著他。
申玨目光微沉, “我要出去,你們要攔嗎?”
那兩個人對視一眼, 然後其中一個麵容較白的說:“若是公子想在殿內逛一逛,小的兩人可以跟在公子後麵。”
“隨便。”申玨冷淡地丟下兩個字,就邁腿出了房門。
他在這間屋子悶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慕容修離開, 他想在外麵走一走。
這一走, 申玨倒是意外看到了馮慶寶。
馮慶寶並沒有看到他,他穿著一件深墨色的太監袍子,正跟自己麵前的宮女說話,過了一會,他從袖子裡掏出一件東西遞給那個宮女。那個宮女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飛快地收過馮慶寶的東西,扭身就跑了。
宮女離開後,馮慶寶還呆呆地看著宮女離開的方向。
申玨站在花叢後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笑了一下。看來這一世,馮慶寶過得還不錯。
正在申玨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馮慶寶似乎感應到有人看他,突然回過頭來。他看到申玨的時候,明顯一愣, 似乎在想申玨是誰。
申玨見到馮慶寶看到他,倒沒多大反應,轉身就走。
馮慶寶見到申玨要走,腳情不自禁地往申玨那邊跨了一步,隻是他剛跨了一步,就看清了申玨身後跟著的那兩個人。
那是六皇子慕容修的心腹,得罪不得的人,聽說還殺人如麻。
馮慶寶隻能停下腳步。
而申玨又散了一會之後,慕容修就出現了。他大步向申玨走過來,申玨身後的二人見狀,連忙閃身離開,等慕容修走到申玨麵前的時候,附近便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申玨現在跟慕容修撕破臉,看見他彆說表情,連個稱呼都不帶喊。慕容修似乎心情不大好,他神色陰鷙地看著申玨,隻是過了一會,他又笑了起來。
他抓過申玨的手,溫和道:“在這裡呆悶了吧,我帶你出去走走。”
申玨看著慕容修,覺得似乎有什麼事發生了,“去哪?”
慕容修麵色不改,“我要出兵攻打雍國,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呆在京城,所以你跟我一起去。”
申玨沒想到慕容修前腳還跟雍國聯盟,轉身就要出兵攻打,而且慕容修雖然現在在笑,但眼底並沒有笑意,證明他對於攻打雍國這件事並沒有喜悅,所以很有可能,他不是自己要攻打,而是不得不去。
申玨不由想到在雍國的倪信嚴。
倪信嚴是個置死地而後生的人,前幾世都可以,也許這一世他也可以。
慕容修告訴申玨要去攻打雍國之後,便命令人整理東西,不過三日,慕容修就帶著申玨出發前往兩國邊境。在路上的在這段日子,申玨都是被迫跟慕容修同吃同睡,慕容修在眾人麵前從不掩飾自己跟申玨的親近,隻是誰要是多看了申玨一眼,他就用恨不得撕爛對方的眼神看著對方。
時間一長,軍隊裡的眾雄性一顆芳心碎成了稀巴爛。
他們認為六皇子慕容修就是天上的明月,而在這一輪明月不僅下凡了,還看上一個看上去毫無優點,還愛對慕容修臭臉的普通少年。
心碎,實在心碎。
慕容修可不管彆人是怎麼想的,他隻想著申玨,而被他想著的申玨在想,什麼時候可以殺了慕容修。
他仰麵躺在馬車上的軟塌上,眉頭不耐地皺著,片刻,他倒吸一口氣,有些惱地抓住身上人的長發,強行把對方的臉提離自己的胸膛,“你夠了沒有?”
慕容修唇色紅潤,眼中更是水光瀲灩,他伸出紅舌慢慢地舔了下自己的唇,“不夠,你昨日答應的,如果我昨晚睡馬車外,你就隨便我做什麼。”
提到昨夜,申玨眼裡的惱意更重。
昨夜,他已經睡著了,突然被旁邊的人摸醒了。慕容修像是巨型犬,突然壓在了他的身上,兩隻手還在作惡,申玨煩不勝煩,想把對方踢下去,可是他們在馬車上打了一架,申玨也沒能打贏,反而氣喘籲籲,衣服被脫了一大半。
他見慕容修笑語晏晏,還親上來,又煩又氣,這一路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現在身為凡人的申玨因為睡眠不足,脾氣見長,對慕容修更是厭惡,可是他知道自己打不過慕容修,隻能低聲下氣跟對方商量。
如此,才有現在的這一幕。
申玨推開慕容修,坐了起來,他把滑到手肘處的衣服扯到肩上,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
慕容修看著申玨垂著眼整理衣服,隻覺得對方可憐又可愛,他低笑一聲,又湊了上去,黏糊糊地貼著申玨,“現在穿了,待會還要脫,何必呢?”
申玨係腰帶的手猛地一頓,他抬起眼冷冷地看著慕容修。
慕容修本來在笑,但看見申玨這種眼神,眼裡的笑意漸漸褪去。
兩人默默對視一會,最後還是慕容修先移開了臉。他起身坐到馬車的另外一邊,而申玨一見他離開,繼續係衣服,不過胸口處的不適感還是難以忽略。
申玨皺著眉,想揉又不願意讓慕容修看見,隻是僵著臉坐著。
夜裡,軍隊駐紮。
申玨用晚膳就去了一旁的溪水處,他不舒服了一日,好不容易忍到了現在,他剛想脫衣服,就扭頭看著不遠處的慕容修。
慕容修一臉平靜地看著他,似乎沒有自己打擾了對方的想法。
申玨臉色變得難看,“我要沐浴。”
“你沐浴啊。”慕容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