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個半血族(14)(1 / 2)

喬江沅用了力, 似乎是不想讓對方掙開。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畢竟是在賭莊, 這周圍又都是一些貴族,喬江沅壓低了聲音, 又抓著申玨的手腕,往露台的方向去。

申玨蹙了下眉,但因為今夜他是來談生意, 不想讓孔樊這個生意夥伴對他印象不好, 所以隻好跟著喬江沅去了露台。

厚重的深色窗簾將露台和大廳隔成了兩個世界,申玨一走進露台, 就想把手抽出來,但喬江沅卻不肯鬆, 甚至還上前把申玨堵在了護欄處。

欄杆抵在腰上, 樓下的路燈並照不到上方來, 喬江沅那張英俊的臉在夜色顯得有幾分模糊。

“你乾什麼?”申玨不悅地看著眼前的人,再度用力地抽了下手,可喬江沅還是不肯鬆,他的力氣比申玨大。

“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喬江沅壓著嗓子說, 似乎是怕被外麵的人聽見, “你現在連跟我說句話都不願意了嗎?我們好歹也是一起長大, 你要疏遠我,總要給我一個理由。”

申玨眉頭緊蹙,“沒什麼理由,喬江沅, 你鬆手。”

喬江沅聞言卻隻是盯著申玨看,申玨脖子上的牙洞如此明顯,讓他根本無法忽略,而且還不止一處。他想他應該知道弄出這些痕跡的人是誰,是他喜歡的人。現在他喜歡的人跟他的好友在一起了,而這位好友在一個月前還是喜歡他的。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的世界仿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喬江沅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你氣我裝傻對嗎?可你不應該找彆人來氣我,小玨,我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說完,他還強行把人摟進了懷裡,手還在申玨的背上輕輕拍了拍,“小玨,我知道我們長大後,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但我一直都很在乎你,之前你的那些暗示,我不是看不懂,隻是我怕我會傷害你,所以我不敢回應,但現在我才知道,我根本沒有辦法接受你不理我,所以,即使你不喜歡我,但能不能不理我?”

喬江沅感覺到懷裡人的掙紮,便不露痕跡地加重了力氣,而申玨實在有些煩。喬江沅的死纏爛打完全在申玨的意料之外,他本想隻要他明確拒絕,喬江沅便會識趣地不再找他,但看來,喬江沅對毓青的這份感情足以讓他丟下麵子,哪怕申玨臉色不好看,他也能自說自話,裝出絕世好友的樣子。

不過想想也正常,喬江沅能在前幾世暗中收購他的家產,連風聲都沒走漏,足以證明這個人的步步為營,現在拉下麵子跟他道歉,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申玨稍微心軟,他們又重新恢複到原來的關係,喬江沅就可以繼續接近毓青了。

“你先鬆開我。”申玨起床後就沒吃什麼,他對這裡的食物十分不太感興趣,幾乎所有的食物都在裡麵加了血液,而且因為他是貴族,所有加的血液成分還不少。後來他到了彙英館,又跟孔樊喝了點酒,胃裡就有些難受。現在喬江沅抱著他,他隻想吐,臉色更是泛著蒼白。

喬江沅似乎聽出申玨語氣的不對,遲疑了下,還是鬆開了申玨,見對方臉色不對,才低聲詢問:“你不舒服?”

申玨伸手把喬江沅往後推了推,他現在想吐的另外一半原因是喬江沅身上那複雜的氣味。喬江沅身上又有酒味,又有煙味,還有香水味,總之混在一起,難聞得厲害。

人被推遠了些,夜風又吹散他鼻間的味道,申玨這才舒服了一些。

喬江沅一直小心地觀察著申玨的神情,見人眉頭舒展開了些,才繼續開口:“你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你總是照顧不好自己,要不去我家住幾天?我最近請了一位營養師,對飲食這一塊很有心得。”

申玨搖了搖頭,抬眼看著喬江沅,“我跟你正式說一遍好了,我不想跟你當什麼朋友,你以後不要找我了。”

“為什麼?”喬江沅覺得自己無法接受,他無法接受申玨仿佛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他擰著眉,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折疊的畫紙。

他將畫紙展開,裡麵是他的一張素描像,而落款寫的是申玨的名字,上麵還有時間,就是幾個月前。

這是申玨去他家畫的,當時還特意夾在了他正在看的書裡。那時候的喬江沅覺得申玨這種行為可笑又無聊,但也沒把畫紙丟掉,而這幾日他鬼使神差想到這張畫紙,並把它隨身帶在了身上。

“你看著這張畫,申玨,你確定要跟我就這樣絕交?”喬江沅目光定定地看著申玨,唇抿得緊緊的。

申玨目光落在畫上,眼神有片刻的出神,他在這個境裡曾真心愛過喬江沅,可這個人對他的真心視而不見,甚至可以騙自己簽下一份賣身契。

喬江沅注意到申玨的出神,眼裡浮現出淡淡的欣喜,但這個欣喜並沒有維持多久。申玨從他手裡拿過了畫,接下來他就當著自己的麵將畫撕碎了。

申玨撕畫的速度並不快,慢條斯理的,似乎就是要讓喬江沅慢慢看,然後記住。

夜色下,申玨的手白得耀眼,喬江沅甚至都有迷糊,到底是他的手更白,還是他手中的畫紙更白。修長白皙的手將畫紙慢慢撕成了碎片,就像把他們曾經的記憶也全部撕成了碎片。

申玨撕完了,往前一步靠近了喬江沅。

他對喬江沅輕輕笑了一聲,紅唇微翹,眼神卻十分平靜,“這裡沒有垃圾桶,所以我隻能還給你了。”他拉開了喬江沅的口袋,把那些碎紙片塞了進去。

如果他沒有記憶,自然會為喬江沅這番話心動,可沒有記憶的他,也聽不到喬江沅這番話。喬江沅隻是戴著麵具想騙他,利用他。

申玨塞完紙就往外走去。

人都是這樣,總是會惦記失去的,而當擁有的,從來不會為之心動。

……

申玨回到大廳,而孔樊也賭得差不多了,正在找申玨。

孔樊對今晚還挺滿意,離開的時候說過兩日便就談一談具體合作的事情,申玨送孔樊上了車,才準備自己上車,隻是他在上車之前,回頭看了一眼。

有人在看他。

申玨回頭看了一眼,意外發現方才他和喬江沅呆過的露台那裡,此時還停留著一個人影。因為露台沒有燈,申玨隻能看清一個輪廓,似乎是喬江沅。

他還站在那裡。

申玨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彎腰鑽進了車內。

五日後,申玨跟孔樊簽訂了初步合同,孔樊邀申玨去礦地實地看一看。申玨想了下,便同意了。

這次出行,申玨隻帶上了毓青、保鏢,司機都沒有帶,因為他們此行的出行工具是火車。

向文知道申玨要出一趟遠門,卻不帶他的時候,鬱悶了好久,可他又不敢在申玨麵前表現出來,隻能暗地損毓青幾眼,但毓青十分聰明,他不跟向文拌嘴,向文說什麼,他就聽著。向文說了幾句後,就沒了興致,隻能恨恨地瞪毓青一眼。

出門那日,向文把申玨的行李提到後車廂,剛放好,就看到毓青提著自己的小皮箱出來了。

毓青沒出過遠門,這小皮箱都是好些年前來的,邊角已經磨損得厲害。

“你怎麼提個這麼破的箱子,被彆人看了,還以為公爵虧待你了。”向文看著毓青提了一個這麼破的小皮箱,就忍不住擠兌道,“又不是沒給你漲工資,怎麼?連買個箱子都不願意?真是丟公爵的麵子。”

毓青被說得隻能低頭。

申玨站在車旁,順著向文的話看了一眼毓青手裡的小皮箱,他想了下,轉眸看向向文,“我記得我那裡還有好幾個,你拿一個給毓青吧。”

向文應了聲,便走到毓青身旁,“你跟我來。”

等毓青和向文重新出來,已經是十分鐘後。毓青把皮箱放進後車廂,再從另外一邊車門上了車。申玨已經靠坐在座椅上,正在閉目養神。他們要先去孔樊下榻的酒店,然後再跟孔樊一起坐火車前往A城。

孔樊見到毓青的時候,眼睛便一亮,在火車上,更是拉著毓青說了好些話。毓青有些尷尬,便看向申玨,可是申玨似乎不舒服,上了火車就開始睡,頭因為靠在車窗上,總是會撞到車窗。

毓青便偷偷把申玨的頭扶到自己的肩膀上,再對孔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孔樊見狀,也不好意思再說話了。

這一趟火車要開八個小時,申玨似乎因為長途出行有些難受,醒了也不說話,隻擰著眉坐在位置上。毓青見狀,從口袋裡拿出了幾顆糖。這段日子,他跟在申玨身邊伺候,早就發現申玨喜歡吃糖的事情,於是他托人在外麵買了很多高檔糖果。

這些糖很貴,幾乎花光了他一個月的工資。

“公爵,吃顆糖吧。”毓青輕聲說,把一顆糖撥開。

申玨倦倦地看著那顆糖,沒動。

毓青看了下包廂裡的其他人,大家都有些累,孔樊和他仆人都睡了,而保鏢則是坐在窗戶邊,在看外麵的風景。

他想了想,把那顆糖放進自己的唇裡,然後單手扶住了申玨的肩膀,主動地吻了上去,而他的另外一隻手則是抓過桌子上的帽子,擋住保鏢能看過來的方向。

舌尖將糖果推了進去。

甜味散開,毓青退了出來,但在看到申玨看著他的時候,忍不住又上前親了一下。

也許在眾人的眼前,做這種事更有刺激感,毓青也不例外,他雖然用帽子遮住了,但保鏢要是看過來,還是能發現他們在做什麼,這種刺激讓毓青更為興奮。

毓青把那些糖全部喂給了申玨,申玨沒拒絕,這讓他心裡有些開心,到下車的時候,這份喜悅還縈繞在心頭。不過到了下榻的酒店,他卻有些開心不起來了。

孔樊作為東道主,見申玨神色疲倦,便提出要申玨做一做泡溫泉,而這酒店就有。孔樊是個男女不忌的,泡溫泉的時候還點了幾位女性血族在旁伺候。毓青作為仆人,沒資格下水,但他看到申玨下水後,旁邊還跪坐著一個秀麗的女性幫申玨按摩的時候,眼神明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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