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今日飲了酒的緣故, 林初硯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說出口後, 他就有些後悔了, 可對上少年不信的目光後, 他把那份後悔壓了下去。
無論如何, 他沒辦法看著跟靜荷一樣臉的人待在風月場所裡, 就算騙,他也要把這個少年給騙出去。
“這裡人太多了, 能去我府上嗎?”林初硯想,先把人給帶出去。他雖沒在風月場所裡點過人, 但也知道這裡的規矩, 隻是銀兩給得多,裡麵的姑娘和小倌都是可以帶出去的。
他說完後,見少年還是沒說話, 想了想, 往前走了兩步,試探著把人抱進了懷裡。這一抱,林初硯更能感覺到自己現在抱著的是一個跟自己同性彆的男人。
雖然對方身材纖細,偏於柔軟, 但還是個男人。
林初硯想到這裡,把人抱得更緊了,似乎已經不準備給自己退路了。
“林少爺,你真想養我啊?”他聽見懷裡的少年用漫不經心的聲音說道,“可我不喜歡束縛。”
林初硯嗯了一聲, “你不喜歡做的事情,我不會逼著你做。”
“那你可要記住你今晚的話,養我可是要養一輩子的。”對方的聲音似乎也被寒冷的冬夜帶出了寒意,飲了酒的林初硯沒注意語氣,隻注意了那句話。他家境還算可以,養一個人是完全沒問題的,可問題在於申玨這張臉。
若是被外人知道他私下養了一個跟自己嫂嫂長得很像的少年,到時候他是百口莫辯,即使他把申玨養在彆院裡,彆院裡的下人或多或少有見過靜荷,但幸好的是靜荷常年長於深閨,見過她的人不多。
隻短短一瞬,林初硯已經想出了法子。
申玨不能住在彆院裡,他需要另外購置一處宅子,再買一個下人。
“這樣吧,你這幾日先住客棧,我買了新宅子,收拾好了,你再搬過去住,我每個月都會給你銀子,若是錢不夠,就再跟我說,平時買菜那些錢我會結給下人,你不用擔心手裡錢用完了會餓肚子。如果你還想讀書,我可以給你請個夫子。”林初硯輕聲說,“但有一點,你不能跟其他人說起我,無論是我的名字、身份,還是我的相貌。”
申玨聞言,眼眸一抬,直視林初硯的眼睛,“林少爺,你這是準備金屋藏嬌?”
林初硯沒有否認,反而平靜地說了一聲“是”。
申玨勾唇,緩緩一笑,“好,我不跟彆人提起你。”
申玨用**術暫時迷住了老鴇,讓老鴇拿了一份彆人的賣身契當成他的賣身契交給了林初硯。一出吞金樓,林初硯就把賣身契遞給了申玨,“這個東西以後由你自己保管。”
而後,他找了一家離林府很遠的客棧,讓申玨入住,臨走前,他看了申玨幾眼,見對方坐在床邊,直勾勾地看著他。他想了想,走了回去,伸手抬起了申玨的下巴,語氣溫和中帶著幾分哄,“你先在這裡住幾日,我白日不方便過來看你,隻能夜裡來,你有喜歡的東西嗎?我明晚帶過來。”
申玨現在喜歡美人,但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說,也不能完全無所求,否則林初硯一定會懷疑他的用意,畢竟他的接近其實很讓人生疑,林初硯現在不懷疑,不保證日後不懷疑,申玨要做的就是讓對方懷疑得越晚越好。
“珠寶,我喜歡珠寶那種漂亮的東西。”申玨答了一個大部分人,尤其是吞金樓的姑娘和小倌會喜歡的東西。
林初硯聽見這個回答,一點意外都沒有,直接說了好。他看著申玨,慢慢彎腰,在申玨的唇上印下了一個很輕的吻。
這個吻是他故意為之,一半是為了哄住對方,另外一半是為了試探自己。
……
林初硯很快就買好了宅子,三天後,申玨就搬了進去,搬進去都是在夜裡搬的。因為林初硯想掩人耳目,而申玨自然是願意的,因為白日他的皮膚顏色會變成青白色,很容易被人看出他是鬼。
林初硯買的下人是個沒讀過書的啞巴,叫阿袁。阿袁提前一天住了進來,把這兩進兩出的小宅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的。申玨住的那間,他還點了熏香,隻是點得有些濃了,林初硯一進去就忍不住皺了下眉,但他看申玨表情如常,便沒有提熏香的事,隻是問申玨餓不餓。
“我不餓,我想沐浴。”申玨說。
林初硯聽到申玨又說不餓,頓了一下,才叫阿袁去燒水。
今夜,林初硯在這裡留宿,跟申玨睡一張床。阿袁因為是個啞巴,手腳麻利,不多事,原來伺候的都是一些被人養在外麵的金絲雀們,如今看到林初硯和申玨睡一間屋子,他並不覺得稀奇,隻做吩咐下來的事,見兩人進了屋,他提前燒了水在灶台上,才回屋休息。但他不敢躺床上睡覺,隻坐著凳子上,一邊打盹,一邊聽外麵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