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片小吃攤,南易正考慮搞點什麼吃,一個亢奮的聲音飄進他耳朵,“南爺,遛彎呢?”
南易轉眼一瞅,來人是甲亢,亢煉鋼,於是打趣道:“這不亢爺嘛,您吃了嗎?”
“吃了,自個店裡簡簡單單弄了八菜一湯,樸素一點。”
南易上下打量著甲亢,這家夥胖了一圈,小肚腩也挺出來了,“我說呢,遠遠瞅著,就覺著您瘦了,不成啊,得補,您再瞧我,天天煎餅果子,擱仨雞蛋,豆汁一氣叫八碗,油水那叫一個足。”
“哈哈哈,好久沒見你了,忙什麼呢?”甲亢大笑道。
“瞎忙,沒啥高級追求。”南易搓了搓手指,“一天到晚就圍著這玩意打轉,哪裡有這個就往哪裡鑽,你呢?”
甲亢擺擺手,“一樣,天天為了仨瓜倆棗忙裡忙外,飯館交給老婆管著,我在外頭又支了個攤子。”
“什麼攤子?”
“開了幾個美容院,又弄了個私人美容顧問的業務。”甲亢說著,從夾包掏出名片,“安妮美容國際,劉貞要想做美容,打上麵電話,私人美容顧問會上門提供服務。”
南易接過名片?了一眼,“挺時髦啊,這行業剛興起你就乾上了。”
甲亢壓低聲音說道:“不瞞你說,哥們在外頭養了個蜜,國外回來的,在聖什麼哥國際美容協會學的美容,是她鼓動我乾的這行。”
“蘇黎世聖迪斯哥?”
“對對對,就是這個,聽她說還挺了不起的。”
“是了不起,乾美容就它的證書最硬,行啊,你這小子,豔福不淺啊。”南易扇了扇手裡的名片,“報我名字能給打折?”
“甭說打折,免單都成,我明兒就吩咐下去,隻要有人提南霸天的名字,一律免單,再送一瓶香水。”甲亢拍著胸脯說道。
“哈哈,衝你這話,喝點。”
“整。”
兩人找了個燒烤攤,隨便整了點燒烤,一人一個紮啤,坐著邊喝邊聊。
一口啤酒下肚,甲亢打開了典型人近中年的話匣子,“覺著日子越過越沒勁了,按說我也不缺錢,一天怎麼著也能掙個一兩萬,可不管乾什麼都覺著沒勁,卡拉ok、舞廳、夜總會、保齡、高爾夫、打牌,興什麼我就玩什麼,十天半個月還新鮮,時間一長也就膩了。
沒東西玩,這才趕個時髦,乾脆也學著養個蜜,一樣,剛開始恨不得成天膩在一塊,現在……要不是有樁買賣乾著,真想婊子罷工歇菜了。
還是剛開始練攤那會好啊,每天一收攤,開瓶啤酒慰勞慰勞自個,鈔票一毛兩毛地點著,看著錢一天比一天多,心裡彆提多美了,現在,整箱的錢放我跟前,我都懶得?一眼。”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你這是典型的滿足喪失症狀,用人話說,就是犯賤,好日子過久了,懷念起苦日子了。
和你差不多的人應該不少,改明兒我去郊區找個村子租幾間破房子,捯飭捯飭,弄成豬圈模樣,掛一招牌,上麵四個大字‘圈兒食堂’,兩邊再貼上對聯,上聯兜裡沒錢行往他處,下聯身家千萬請入斯門;
門上左邊再貼一告示:正宗還原1962年豬食,八萬八一槽,概不還價,本店提供陪食服務,公母豬崽價格不一,詳情請入店谘詢服務員。
右邊再弄一個貴客名單,你甲亢,亢大老板就在第一位,你就是傳說中的榜一大哥,在本店總計消費八百八十八萬八,除夕那天,我親自上你家送禮,左手一個豬槽,右手一袋豬飼料,背上還有倆豬崽,就是平時你常點的青霞、曼玉。”
“揍性。”甲亢嬉笑道:“以前上學的時候沒覺著你有這麼貧啊。”
“沒轍,都是被生活生生給磋磨成這樣,不過說真的,在郊區搞一個農家樂是個不錯的主意,就賣咱們小時候常吃的那些玩意,火上一陣不成問題。你要想搞,給我兩千塊錢點子費,我把這創意賣你了。”
甲亢瞪大眼睛,啐道:“就這一句話要我兩千,你黃世仁啊?”
“我南霸天。”
“得,我把這茬忘了。”甲亢拍了拍手,把南易的話咀嚼幾遍,半根煙的工夫,他才緩過神來,“還彆說,你這主意真有搞頭。”
“行了,你還真惦記上了,撐死了掙幾十個就得黃,不適合你。”
甲亢說一天掙一兩萬沒吹牛,實際上還說少了,其他的生意南易不是太清楚,單單甲亢那十來家燒烤店,一天估摸著就能掙這個數,甲亢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京城燒烤界的祖師爺。
“我是真上心了,我琢磨著不單單可以搞餐飲,釣魚、摘果子、養雞鴨鵝、野味,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都可以綁在一塊搞,一年也能掙上不少。”
“嘖,你這個商業頭腦不簡單嘛,我扔出一塊爛磚頭,倒是砸出一塊和田玉。”南易心裡頗為感慨,甲亢能混到今天這個局麵,真不是白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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