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豆負責線上運營與客戶開發,來將負責建立配送網絡與商家開發,兩者之間是單純的戰略合作夥伴關係,並不持有對方的股份。
黃豆要走的路還很長,在白領堪堪堅挺在較高收入階層的當下,黃豆的主要工作是定外賣行業的基調,執行二八戰略,從商戶的抽成維持在利潤的20%附近,配送費由客戶承擔,並潛移默化地推行“慢”節奏,讓用戶習慣下單後一個小時送到。
關於基調,範紅豆和南易深談過,她不太看好這個基調能定下來,看似簡單的商業策略,實際牽涉到社會個體消費習慣,甚至可以說是價值觀。
消費嫌貴,薪水嫌少,才是當前社會消費者的主流心態,大部分人都希望老板發工資的時候多發點,買東西的時候,又希望是白菜價。
之所以如此,簡單而言是普通勞動者的錢不好掙,隻能精打細算地花,複雜點說是大部分普通勞動者的勞動報酬沒有跟上物價上漲的速度,創造的勞動價值轉化為生產價值後,在轉移過程中,有一部分憑空消失,一部分流出循環,集中到少數人手裡不再流通,或直接流向國外。
不管內因如何,表象就是貪小便宜,而且腦子偏向單核,一模一樣的兩件商品,大部分消費者會選擇售價52塊包郵,而忽略售價42、郵費8塊的真實惠。
要爭取這些潛在客戶,最好的方式就是對症下藥,進行含糊營銷,所有的配套開支都含在一個價格裡,不要列出明細。
落實到黃豆平台,最好是把總價往上稍微推高一點,然後包配送,時不時再發點出自羊身上的優惠券,突出免費和優惠,滿足消費者貪小便宜的心理,大概擴張的速度能快點。
南易自己非常清楚他提出的基調其實有點扯淡,不過他依然堅持嘗試,哪怕黃豆倒了也在所不惜,以他和範紅豆的財力,另起爐灶,再搞一個黑豆出來並非難事。
最多黑豆走單純以掙錢為目的的路線,以“法無禁止皆可為”為行動綱領,最快的速度把它打造成獨角獸,不再惦記改變世界。
豇豆的發展是最順利的,雖說南易上輩子對網絡遊戲的了解並不深,幾乎沒好好玩過,但最初風靡的幾款網絡遊戲大多來自南韓還是知道的,有了這個認知就比較好辦,讓人在漢城了解一下都有什麼網絡遊戲;
名單拿回來一看,《傳奇》、《奇跡》、《千年》、《紅月》、《天堂》,都聽說過,有火了蠻久,也有一陣風就過,為什麼沒火下去不清楚,乾脆一起搞個調研,把遊戲裝上玩著試試。
調研的結果是《傳奇》和《奇跡》畫麵雖然粗糙,但是容易上手,推廣起來比較容易,那就好辦,讓先行防衛的自由鬥士上他們服務器借了一份代碼回來。
抄襲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借鑒、研究,從兩款遊戲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一結合,再加上自己的創意,半年時間搞出一款自己的遊戲,取名為《龍傲天》,成了第一款上線的本土網絡遊戲,上線半年,創造出最高在線人數45萬的佳績後,才迎來南韓遊戲。
要知道把遊戲代理過來,得給南韓遊戲公司大筆分成,這種丟人現眼、喪權辱國的醜事怎麼能不進行批判,一個個熱門論壇裡,一個個人氣版主紛紛站出來發言。
雖說效果達不到摧枯拉朽,但也給對方製造了不少的障礙,讓《龍傲天》可以在一個比較好的環境中茁壯成長。
還彆說,網絡遊戲挺掙錢,六年多一點時間,《龍傲天》已經給豇豆帶來將近17億的純利潤,最純的,再交一筆個稅就可以往個人兜裡裝的那種。
不過到底運營的時間有點久了,玩家的增加和流失快持平,而且靠點卡、月卡收費的模式也有點過時,豇豆這才推出第二款遊戲《異世大陸》,把盈利模式改成氪金。
“2700。”
“不錯的數據,讓技術團隊辛苦一段時間,儘快找出問題並解決,早點讓《龍傲天》進行公測。”
範紅豆對數據很是滿意,一共邀請了3000名玩家內測,最高在線人數能達到2700,這是非常優秀的成績,足以說明《異世大陸》大有可為。
“《異世大陸》正式上線之前,這個遊戲小組的技術團隊每天都會加班到很晚。”柴振奇說道。
“後勤工作一定要做好,我不想看到有人累垮,也給他們一點激勵,如果《異世大陸》實現我們的既定目標,整個遊戲小組今年72薪起,技術團隊108薪起。”範紅豆淡淡地說道。
“好的,我回去就轉達。”
“柴總裁,沒其他事了。”
“範董,您忙。”
柴振奇說著,走出辦公室,來到外麵的走廊,呼出一口濁氣,心裡忍不住嘀咕,“範董的威嚴比以前更重了,不知道哪位幸運兒能娶到她。”
……
鄭家姐妹倆其實做事很有分寸,並沒有把南易架去太高級的店,而是來到了南門。
南門這裡平價小吃店多,學生們都喜歡到這裡打打牙祭,即使到炒菜店點上一本,也不太可能跑出五百去。
紙包魚,一家小飯館的店名,主打就是店名這道菜,最近很流行。
南易和鄭杉杉找位子坐,鄭柒柒去挑魚。
隻見鄭柒柒指著魚缸裡的一條魚讓店家過秤,三斤六兩,店家大方地把餘多的二十幾克抹去。
以南易多年的釣魚經驗,瞄上一眼,便知店家手裡的草魚超不出三斤三兩,偷三兩,免半兩,好大的優惠力度,真會做生意。
“南叔叔,中辣好不好?”
“不怕上火?”
“不怕。”
鄭柒柒和店家說好辣度,就走到桌前坐下,看了一眼發短信發得正熱鬨的鄭杉杉,又看向南易說道:“南叔叔,我馬上沒多少課了,你能不能幫我找個實習的地方?”
和很多有點路子的家庭一樣,鄭家的三胞胎在選專業的時候,也是緊扣著任霞、鄭明兩口子對口專業和人脈輻射的範圍來。
老大鄭一一去了政法大學,老二鄭杉杉念法律,這兩個鄭明負責,老三鄭柒柒念經濟,這個任霞負責,她從經濟學院的輔導員一路升上去,不說桃李滿天下,但為自己女兒踅摸一份有前景的工作,隻是一個電話、欠份人情的事。
“不想聽你媽安排?”
“我媽讓我自己找。”
“這樣啊,想去什麼類型的公司?”
“房地產。”
鄭柒柒說完,滿眼期待地等著南易回答。
“可以安排,不過南叔叔要向你的母上大人請示一下。”
“我媽那裡肯定沒問題。”
得償所願,鄭柒柒渾身輕鬆,又和南易聊起超級女聲的話題,她很喜歡和南易聊天,因為不存在代溝,對方什麼話題都可以接上,甚至對一些流行比她了解得更深。
和鄭家兩姐妹吃過飯,南易飛到了香塂,一下飛機就去了新界薰衣草莊園。
薰衣草莊園是南若琪的物業,她的幼時多在蘑菇屋度過,等到六歲,蘑菇屋已經不適合她的年齡,隨即,南易按照南若琪的想法,蓋了薰衣草莊園。
花園裡。
南若琪坐在一塊畫板前,手裡拿著一根油畫筆,專注在畫板上勾勒。在她身後,趙詩賢手裡捧著咖啡杯,一臉慈祥地站立著。
南易躡腳走到趙詩賢身旁,看向畫板上已經完成大半的“織地毯女工”,心裡驚呼驚世之作,若是物質化,沒有兩三億美子是買不到的。
南若琪往女工的頭發上又添了一筆,仿佛有感應般,轉過臉,看到南易,笑容爬到臉上,“爹哋。”
南易示意南若琪繼續,他和趙詩賢兩人安靜地在後麵看著。
直到黃昏,南若琪才停下手裡的油畫筆,自我欣賞了一會,又對南易說道:
“爹哋,我畫得怎麼樣?”
“你知道我不懂,問你媽咪。”
“媽咪?”
趙詩賢:“色彩搭配有進步,但我看不出來你想表達什麼,空洞,缺乏思考。”
南易:“若琪還小,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太少,你不能要求她的畫裡融入哲學和思想,技法上有所提升就可以了。”
“爹哋、媽咪,你們都錯了,我的這幅畫叫《革命的火種》,每一根絲線都是女工對這個世界不公的控訴,她編織的不是地毯,是給剝削階級準備的墓碑,她手裡的也不是梭子,是Adler-Scar77短突步槍。”
南易湊趣道:“全息還是紅點?”
“全息,有握把。”
“嘉彤。”趙詩賢衝南若琪吼了一聲,又幽怨地對南易說道:“女兒被你帶壞了。”
“嗬嗬,都說了,若琪還小,跳脫才是她這個年紀的天性。”南易解釋了一句,又衝南若琪招了招手,“小美女,要不要跟我去逛街啊?”
“好呀,我去換條超短裙。”南若琪狡黠一笑。
“彆淘氣。”
“……”
小鬨了一會,三個人出門,就在新界的地界逛了逛,然後找了一家餐廳吃飯。
吃完,把南若琪哄回去,南易和趙詩賢去了蘭桂坊。
趙詩賢帶著進了一家風格偏安靜的酒吧,大廳裡紅男綠女在昏暗燈光的照射下,臉上都蕩漾著異樣的迷醉神色,曖昧的範圍蔓延整個酒吧。
習慣使然,南易和趙詩賢選了個角落裡的位子,叫來侍應生點了一打啤酒和一點小吃,兩人便斜倚在靠背上享受著激情的音樂。
看著舞池中縱情律動的年輕男女,趙詩賢臉上滿是羨慕:“年輕真好。”
“還沒有老胳膊老腿呢,你想跳,下去跳啊。”
兩三年前,趙詩賢對國際上通行的年齡段劃分置之不理,開始了中年危機,每天起床總會坐在鏡子前哀歎,甚至還動過打美容針的念頭,隻不過不等她的想法進一步堅定,南易就給打消了。
雖說南氏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醫美集團,可南易還是要說整形、美容針這種玩意,隻能糊弄一下遠觀的,他這種褻玩的,近看久了容易做噩夢。
“你陪我一起去。”
“我不去。”南易搖頭道:“這種扭屁股的太小兒科,不是我什刹海舞王該顯擺的地方。”
“你就是亞洲舞王也要陪我去。”
趙詩賢生拉硬拽,把南易拖到舞池裡,就著昏暗的燈光,兩人好好扭了扭。
隨著舞曲變勁爆,搖擺舞動的人群愈加瘋狂之時,酒吧內的燈光忽然全歇,隻剩四周的壁燈還散發著暗黃色的光暈,漆黑一片。
正當舞池內的眾人驚愕,一束白光照在前方的舞台上,伴奏輕響,一名身穿西服的青年司儀出現在光束下,散布四周的卡座發出連綿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