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行動代號“正義,555”(1 / 2)

讓艾嘉當反派隻是笑談,南家人怎麼可以當反派,再說這次針對光裕電器的計劃比較複雜,艾嘉需要做的隻是其中幾個環節,她也沒資格當反派頭目。

從1987年開始,南易在羊城的天字碼頭看到黃家兄弟拉水貨,便對這兄弟倆留意上了,那時候他就覺得這兄弟倆不是守規矩的人,易發拉單的黑規矩尚且不能守,對生意開展不利的國法大概也不太可能老實遵守。

[拉單是當時易發生意上的行話,直接理解為走私好了,真實的涵義沒法解釋,解釋了各位書友大概率看不到。]

要說生意的起步,京西易購其實並不容易,南易當初隻是給了六子啟動資金和亞清公司開業前聯係貨源總結出的供貨渠道,說是渠道,其實就是一份名單,六子可以依照名單上的名字去展開公關。

京西易購一開始銷售的電器就以國產電器為主,以海關罰沒渠道,一些華僑或出國人員在政策允許情況下帶回國內轉讓的電器為輔,當年東單和大柵欄有倆華僑收購站,那裡收回來的電子洋貨都流到了六子手裡。

貨物經過層層加碼,到了六子手裡,成本價快趕上其他人的賣價,加上南易視為緊箍咒的“依法納稅”,當時的京西易購賣洋貨的利潤相對同行而言,可以說非常微薄。

京西易購甫一開始就進入了微利時代,為了維持利潤,讓利促銷不會過於頻繁,而且時常要去找廠家哭訴,哀求多留點利潤空間。

可以說京西易購走了一條最難走的發展之路,原始資金積累的速度不及友商的三十分之一,若不是南易一直在背後供血,以及當年股票賺了不小的一筆穩住了六子的軍心,京西易購很可能倒在半路上。

相比之下,光裕電器發展要比京西易購晚,起步資金也不能相提並論,一共三萬塊的初始投入,來源卻相當之複雜,有借有貸,不過資金雖少,但利用率和產生的價值都很高,憑著能說會道,給了點訂金,從易發賒了一批貨,轉手一賣,光裕電器的資金量立即超過十萬。

就這樣轉了五六次,腦子活絡的黃家兄弟倆已經惦記上把易發的水分抽掉,不讓中間商賺差價。

顯然他們沒有成功,走了兩三次水路就被易發給按下,兄弟倆吃了點苦頭,但還能繼續從易發拿貨,不耽誤光裕電器的發展。

在日本電器暢銷的那幾年,依托豐厚的利潤空間,光裕電器在經營中搞出了不少膾炙人口的“創新”,日進鬥金,規模如吹氣球般日益增大,分店一家接一家地開。

從三萬塊東拚西湊,到身家過億,黃國美付出的代價僅僅是因走私和偷稅進看守所蹲了半年,代價可以說是非常之輕。

1993年,已經身家不菲的黃家兄弟倆分家,哥哥黃國良脫離光裕電器,一頭紮進了房地產,建立了大黃係,弟弟黃國美依托光裕電器,也展開了多元化經營,電器零售、房地產,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隻要能賺錢什麼都乾,以此,他組建了小黃係,並鸚鵡學舌提出“商者無域”的經商之道。

要說國內商界的爺字輩唯有銀行,其他的不管首富、二富,三四五六七八富,小販可以囊括之上的商人,有一個算兩個,都得管銀行叫聲爺。

銀行要是一掐脖子,都得自動在姓之前加個“小”字,名之前加個“賤”字,霸道總裁秒變哈巴狗,汪汪聲柔中帶媚,如高山流水,若紅顏輕語,那叫一個汪出水平,汪出風格。

掙錢不寒磣,南易當過哈巴狗,也當過舔狗,就說亞清公司那一陣,苦練乒乓,不就是為了在範光複麵前把尾巴搖出個賞心悅目。

即使到了今時今日,南易也時刻不忘修煉舔狗技,被人舔的同時,時刻準備著舔彆人,自我介紹時的“我是南易”永遠帶著謙卑,含龍帶虎的那些霸氣之詞永遠與南易不沾邊,沒有虎軀、虎目、虎膽,隻有團結協作利益分享的狼心,隻有主人擲食於地才敢食之的狗肺。

遠看像條狗,近看才知是南易,這話用來諷刺南易還是蠻貼切的。

發由心生,南易的頭發密且軟,這充分暴露了他的內心花花腸子多,但是膽小心軟,黃國美不同,發型總是在根根剛硬的大背頭和油光鋥亮之間切換,花花腸子同樣多,而且熊心豹膽,敢為天下先,視人人巴結的行爺為小銀,甚至是小傻銀,玩弄其於股掌之間。

到了九十年代後半段,日本電器依然吃香,但是光裕電器樹大招風,利潤最大的買賣不能無限製地擴大規模,隻能偷偷摸摸地乾,已經億來億去的黃國美眼睛裡自然容不下這種小錢。

正經的國產電器利潤微薄,即使他用儘各種手段,使勁壓電器生產商的供應價,利潤依然厚不到哪裡去,還讓生產商對他敢怒不敢言,天下恐黃由來已久。

某乾空調的董女士每次提到他都是恨得牙癢癢,要是可以,真想把姓黃的生吞活剝,就是不蘸醬油,一頓飯的工夫絕對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當然,這是在私底下,見了麵還得笑臉迎人,減低鞋一穿,自矮三分,黃董前,黃董後,黃董您吉祥。

正因如此,黃國美覺著這買賣乾得沒滋沒味,看大黃係做房地產風生水起,他也動了做房地產的念頭。

做房地產嘛,自然離不開銀行,在一趟趟去銀行拜碼頭的過程中,他看上了一個姑娘,這姑娘叫白鷺,長得賊漂亮,臉上不施粉黛,隻在額頭上刻了“放貸專員”四個修飾大字。

一來二去,男的愛字,女的愛鈔,兩人對上眼了。

黃國美用八抬大轎把白鷺娶回家,而且不用她家準備嫁妝,隻要把那四個大字裱好一起帶過去就成。

新婚燕爾之後,黃國美對字的癡迷一發不可收拾,特彆是對一些舶來詞,那更是喜歡得不得了,例如什麼“銀行主任”、“銀行行長”之類的字,偶得一幅墨寶,那叫一個愛不釋手,上飯店、夜總會、高爾夫球場都得帶著。

有句話叫“近行者貸,親行者多貸”,雖然黃國美開始乾地產那會正處於銀根縮緊的時期,但是一點都不耽誤他辦貸款,畢竟難者不會,會者不難,黃國美在自家書房裡凝視“放貸專員”四個字不到三秒鐘,良策如水自來。

幾天之後,黃國美來到銀行大門口,嘴裡默念咒語“嘛哩嘛哩哄,天黑請閉眼”,咒語一出,多人視力直線下降,到了睜眼瞎的程度,黃國美霸氣一哼,龍行虎步走入銀行內,給自己開發的樓盤辦按揭貸款。

不用懷疑,就是按揭貸款,“首付三成,貸款五年”的那種按揭貸款,左手開發的樓盤,拿到預售證之後,賣給右手,右手去銀行辦貸款,銀行批複,貸款轉給左手。

流程就是這麼個流程,黃國美背了一筆不低的利息,從銀行裡套出3個億。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黃國美賣電器內行,乾地產挺外行的,他開發的樓盤因戶型設計偏大而銷售緩慢,嚴重影響資金回籠投入後續開發,見市場行情一天比一天好,身為一個聰明人,他怎麼可能乾看著,這不,上上策啟用。

但是,黃國美手裡拿著3億,並沒有把錢全部投入到房地產中,資金成本太高,他對房地產的回籠資金速度很是不滿,不願意砸太多錢進行,不過他同時又看好這個行業,深知有利可圖,不做是不可能的,隻是要換一種更聰明的做法。

在地產方麵,黃國美將光裕電器產生的現金流挪用到地產領域,但隻用於土地拍賣環節,並不會將錢投入到實際的建築過程中。

在家電零售領域,電器零售商和電器生產商之間會有一個賬期,短則一季度,長則一年半載,光裕電器多為半年起,為了能多產生現金流,多截留資金,光裕電器的促銷活動一個接一個不帶停的。

所截留的資金用來買地,而在房產開發過程中,黃國美要求建築商墊付房產開發資金,他自己實際要投入的資金微乎其微。

從拿地、發包工程、銷售樓花、業主入住整個流程中,實際需要投入的資金僅為拿地部分,其餘部分資金可以通過銀行貸款和讓建築承包商墊資獲得。

開發商隻需要支付承包商一部分定金,在樓盤封頂之後,通過銷售樓花回籠資金,再償還銀行貸款和建築商剩餘部分工程款即可。

正經的開發商開發項目大概就是這麼個流程,國內的開發商九成九都這麼乾,唯一的例外就是幾家有港資背景的大公司,創造力置業的幾家子公司也在內,在內地發展二十幾年,從未讓建築商墊資,向銀行貸款也是被求著貸——銀行行長拎著禮物上公司拉人去吃飯,在飯桌上傾訴貸款任務繁重之苦,懇求兄弟幫忙貸一點。

銀行一上市,就要對投資者負責,起碼做做樣子是必須的,把錢貸給資金狀況良好(不愁還不出),信譽又一級棒的企業賺取利息是最穩妥的盈利方式。

不管是托塔建築、春申建築還是南陳建築,乍一看經營模式都比較保守,彆說全國各地幾十上百個項目同時開花,就是兩個項目同時進行的情況都沒有,做完一個再下一個。

如果遇到兩個工地都有人開工的情況,那隻能說明其中一個工地在卡土地開發時間的Bug。

不追求開發速度,也不追求品牌,一個項目可以拆分成六七個獨立的公司負責,三家公司隻在業內的名聲比較響亮,在外界,換一個城市,未必有人聽過它們的名字。即使聽過,多半是從乾工地的工人嘴裡得知。

吃有三菜一湯;高溫補貼緊密不分,不能高溫和補貼老死不相往來;商業保險、賠償要跟上,工人有個萬一,家人要有保障;工資月月結,不拖也不支。

這些都是一個無良資本家應該做的,但乾工地的工人能享受到的人數卻是不值一提。更有甚者,化身罪惡之毒瘤,讓工人們一年白乾,黃國美的小黃係就這麼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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