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往文昌圍走,一路交談。
“服裝品牌已經注冊好了,我委托人在琺國注冊了一家公司,用這家公司的名義在巴黎申請的。”
說著,方夢音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授權書我也已經簽好,Peris這個品牌授權給文昌圍服飾廠使用。”
“嗯,中文品牌先用派瑞絲,這個名一聽就洋氣,消費者會以為這是洋貨,穿起來倍有麵子。”
“乾嘛不直接用巴黎算了?”
“奶奶,現在是大家剛睜眼看世界,覺得國外的東西都是好的。可等大家看久了,就會覺得洋貨也就那麼回事,到時候,國貨就會抬頭。洋貨賣不動的時候,我還打算把它變成國貨呢。”
“這名字一聽就像是外國貨,怎麼變?”
“很容易,就說廠裡一個臨時工出錯,把名字從佩蕤聽成了派瑞絲。這十幾萬個嘜頭都已經訂做了,廠裡舍不得扔掉,也就將就用了。
文昌圍服飾廠是生產大隊的集體企業,大家的文化水平都不高,這種錯誤,也應該可能理解。
至於將來,該怎麼解釋把派瑞絲當外國貨來運營這件事,那得視具體情況,來製定不同的策略。
當然,事情可能不會像我想的這麼順利。這也沒事,再弄一個輔品牌,兩個品牌一起運營,主推派瑞絲,另外一個預備,先安排好退路。”
“想法不錯,切入點也不錯,你有想法把文昌圍變成全國第一村?”
“中隱於市,隻有文昌圍富裕,我隱在裡麵才不顯山露水。另外,奶奶你走過幾十個春秋,在滬海灘也目睹了曆次變革。
你可曾見到,一蹴而就的變革?
上頭雖然已經吹風放開經濟,個人也可以做生意。
若隻是上街擺個攤賣餛飩,那我不擔心什麼。可我要做的是企業,需要大量雇工的企業。
隻要上頭一天對剝削兩個字,沒有進行重新定義,一天不放開雇工限製,辦企業就得如履薄冰。”
“所以,你需要文昌圍集體製企業這塊擋箭牌?”
“對,我們以後在國內的生意,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披著文昌圍的外衣。
我需要掌握文昌圍的話語權,我也有義務讓文昌圍變富裕;我得讓文昌圍的人明白,有我在,文昌圍的將來一片光明,我得讓他們視我如神。
隻有這樣,我們的企業我才能放心掛靠在文昌圍名下。”
“可要是企業發展太好,那到時候,盯著的可就不隻是文昌圍這幾隻小狼崽,外麵的惡虎也會被吸引來,虎視眈眈的看著,有機會就會一口吞掉。”方夢音還是擔憂的說道。
“首先,我不是羊,不是誰想吞就能吞。其次,狡兔得有三窟,多管齊下,多地開花,在國內不但要走掛靠的路子,還得結合外資、合資的模式;
同時,在國外也要進行產業布局。
我認為最理想的狀態,就是我們的產業遍布世界各個發達和欠發達地區,產業和產業之間,用一家投資性銀行來聯係。”
“很好,思慮甚遠,希望你一直保持頭腦清醒。”
“大雨滂沱,腦子一發熱,雨就會淋你個滿頭,不保持清醒不行啊,我的同誌。”
兩人漸臨南宅,南易又一次轉頭對方夢音說道:“奶奶,南若玢是我女兒,親生的!”
南易在“親生的”三個字上特意加強了語氣。
“行了,不需要你一再囑咐,既然你看好她,我就把她當親重孫女對待,好好培養她成才,不會打亂你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