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們在紅場上排排站,拍著自己胸脯給保證,“小家夥們,來我們這裡開廠吧,放心吧,我們不會殺雞取卵,我們不會……”
保證的內容很多,天花亂墜,聽著都很吸引人。
可資本家們自己坑人坑多了,但凡彆人對他們太熱情,他們就會立刻保持警惕,他們會擔心彆人用“利息”當誘餌釣他們的“本金”。
所以這大半年過去了,根本沒幾個人跑到蘇修去投資,就過去的那幾個,不是空架子就是走投陌路的賭徒,賭自己的鐵腳板跑的比圍欄圈建的速度快。
就在克林姆漢宮在發愁沒有引來羊牯,卻迎來幾個打秋風的衰仔之時,一個大驚喜就出現了——一個來自溫哥華的瓦西裡財團攜帶500噸黃金的投資意向,向蘇修提交了考察申請。
這可是大好事啊,快快滴,把邀請函寄過去,不,讓人親自送過去。
當然,隨著送邀請函的進行,克格勃也被下達了調查瓦西裡財團的命令,在東徳本來就活躍著一批負責收集西徳經濟諜報的人員,最終調查瓦西裡財團的任務落到了一個代號008的特工頭上。
這個特工說話有個怪癖,就是喜歡在說完話後加個“烏拉”,幾十年後,很多人還喜歡叫他“大帝”。
……
在羙國,斯嘉麗最近頻繁的和驢黨背後的重要家族接觸,雖然瓦西裡財團進入蘇修隻是為了開銀行、開超市,根本不涉及先進技術,可有些事情必須在桌底下建立默契。
畢竟進入蘇修不需要人幫忙,可等將來要撤的時候,就需要有人掩護。
老洋房的院子裡,南易正在院子裡招待陳風的姐姐陳丹。
南易手裡拿著茶壺給陳丹沏上茶,嘴裡一邊說道:“丹姐,看你穿的這麼正式,應該不是以私人身份來見我吧?”
“早在七十多年前,孫先生有一本書叫《建國方略》,裡麵明確提到,在華囯沿海要建設三個大港:南方大港定在羊城;北方大港定在濱城;東方大港就定在浦東這個位置。
孫先生認為,華囯要富強,要建設三個大港對外。
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套房,這是滬海人的一句戲言。
從五十年代開始,從陳市長那時候開始,一直都有在黃埔江上建橋,把浦西和浦東連接在一起的計劃,可因為兩個原因,這個計劃一拖再拖。
第一,建橋難度大。
大橋下麵要過萬噸輪,橋麵必須要高,大概需要45米的淨空高度,兩邊的引橋大概要7公裡,要動遷居民數千戶,加上工廠企業220多家。
第二,預算太高。
造橋需要8億多的預算,但滬海一年能動的基礎設施資金隻有6個億,哪怕市裡把所有的資金都用來造橋也不夠。
八零年,三大特區成立後,市裡麵就已經有了開發浦東的設想,為了募集資金,還曾經邀請世界銀行的人過去考察。
不過世界銀行的人並不看好浦東開發,反而提出往浙省的方向發展,雙方意見不合,自然合作也就沒達成。
現在,市裡麵已經成立浦東開發研究小組,明確下來開發浦東,在黃埔江上建一座浦西市區連同浦東的大橋,已經勢在必行。
我來找你,就是想邀請你奶奶投資。”
陳丹說完,目光灼灼的看著南易,等待著他的回答。
南易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沉思了好一會才說道:“丹姐,我們認識已經很久,以後跟我不用這麼見外,我奶奶這段時間應該不忙,你可以給她寄一張邀請函過去。”
聽到南易的話,陳丹臉上露出輕鬆之色,“南易,你覺得你奶奶會願意投多少?”
“丹姐,你這話問的早了點,我奶奶還沒有看過你們的計劃書,更沒有做出評估,投資數額是多少怎麼可能定的下來。
不過,我奶奶怎麼說也是滬海人,要投多少先不說,肯定會願意額外掏出一筆讚助滬海,我猜這筆錢應該不會低於20億日円。”
按照時間節點來判斷,陳丹說的這座橋應該是北浦大橋,南易記得北浦大橋一建成就成了滬海的地標,不但通車要收費,就是行人想上去轉轉都得買票才能上去。
投資這座大橋,投資款應該多多少少能收回來一點,就在剛剛,他已經決定,在北浦大橋這個項目上硬虧兩個億。
“南易,我替市裡謝謝你。”
“不用客氣,丹姐,我很看好浦東的開發,將來,等浦東開始招商引資,丹姐你隻要開金口,不管是西方還是香塂的投資商,我都會幫你儘可能多的邀請過來,我可以承諾至少幫你募集到200億的投資。”
南易連續在三個“你”上加重了語氣,他相信陳丹聽得懂他想表達的意思。
“你肯定?”陳丹聲音顫抖著說道。
“我從來不說空話。”
陳丹重重的點點頭,很快就告辭離開。
投資浦東本來就是南易既定的計劃,現在能從準備階段就介入進去,這對南易來說,算是正中下懷,又能順便推陳丹一把,也算是互利互惠,錦上添花。
收拾了一下思緒,南易走出院子,來到自家院子和彆人家院子之間的一窄空地,南無為正和附近鄰居的孩子們在這裡滾圓鐵片。
隻見地上豎著一塊磚頭,另外一塊磚頭靠在上麵形成一個斜坡,小孩子們手裡高高的拿著一個圓鐵片,對準了斜坡一鬆手,圓鐵片就會骨碌碌的往前滾去。
誰滾的最遠,就可以站到圓鐵片滾到的位置,拿著圓鐵片打彆人的圓鐵片,打中了,就可以把彆人的圓鐵片收入囊中,玩法和滾玻璃珠非常類似。
而孩子們手裡的籌碼“圓鐵片”,其實是從自行車的大齒輪上衝壓下來的鐵料,三毫米左右厚,直徑三四公分。
能玩滾圓鐵片這種遊戲的小孩子,不是自行車廠子弟,就是家裡附近有自行車廠,可以很方便的拿到這種圓鐵片。
這裡的孩子兩個條件都不具備,但是他們有一個大塊頭的“蠢朋友”。
南易想起自己上輩子小時候玩過這個遊戲,為了讓自己的好哥們南無為也感受到這份快樂,他就跑到已經解體的京城自行車總廠,買了百來斤圓鐵片回來,分給南無為和他的小夥伴們。
於是,這個遊戲就在這裡風靡起來。
南易靠在牆上,看著孩子們在那裡快樂的玩著,心癢癢,想加入其中,可他並沒有付諸行動。
剛開始,小孩子們倒還喜歡有南易這個大孩子加入,可一次玩下來,南易沒注意放水,把小孩子們的圓鐵片差點搜刮光,於是他就被列入不受歡迎的人物,小孩子們拒絕再和他玩。
看了一會,南易正準備離開,嚴度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南先生,剛剛有一個叫賴的人打來電話,說他正往這邊過來。”
“賴?這小子怎麼來了。”
南易嘀咕了一聲,回了嚴度一句“知道了。”
賴這小子來的很快,不到五分鐘,一輛出租車就停在老洋房門前。
“南大佬。”
“你小子不在深甽呆著,跑京城來乾嘛?”
賴鬱悶的說道:“療傷。”
“你那個馬子江什麼來著把你給甩了?”
當年賴請南易幫忙把他的女朋友弄到國外去,第一次南易借故拖延了一年,想著一年時間兩個人可能會雞飛蛋打,可沒想到一年期滿,等賴兩人大二的時候,賴又舊事重提,南易沒法再推脫,就幫著辦了。
現在那事情已經過去幾年,賴現在冷不丁來一句“療傷”,南易直覺就往這個方向想,實在是“兩國異地戀等於玩完”這話,錯的時候不多。
“江雪凝,嫁鬼佬了。”
“嫁就嫁了唄,反正這些年你也沒閒著。”南易摟著賴的肩膀,推著他往院子裡走去,“說吧,到底來乾嘛,你又不是純情的人,不用裝情聖。”
“哈哈,過去這麼多年,她的長相,我都快忘了。”賴發出難聽的笑聲,說道。
南易沒說話,隻是拍了拍賴的肩膀,摟著他在院子裡的板凳上坐下。
賴坐在板凳上緩了一會,說道:“南大佬,前段時間我認識了一個奉天人,從他那裡聽說奉天那邊校嗶、軍勾、皮頂都很好賣,價很好,隻要拿的到貨都能銷掉。”
校嗶配軍勾,不是流氓就是小偷,這是最近幾年在北方流行起來的一句順口溜。
校嗶一開始說的是55年-64年的將校呢,可這種衣服不是誰都能拿到的,哪怕是大院子弟,也得是其中的佼佼者才會有。
早年頭,七十年代初的時候,要是能有一身將校呢,穿出去可是很拉風的事情。
或許就是因為在七十年代被彆人身上的將校呢晃花了眼,眼紅的厲害,等進入八十年代,當初眼紅的那批人已經上班,自己能賺錢,就想著給自己搞一身將校呢彌補一下遺憾。
可將校呢哪裡是這麼容易搞到的,於是退而求其次,大家的目光就瞄上了其他幾款的冬季常服,也把將校呢的叫法變成了校嗶。
校不用解釋,一目了然,嗶說的是衣服的材料嗶嘰尼。
這種衣服很貴,260塊是最低門檻,也是購買人數最多的一檔,低於這個價,衣服多半有問題;至於上限,不太好說,一件真正的將校呢,現在三四千都不一定能搞到。
軍勾,一開始是特指3515廠出的強人軍靴,鞋子鞋幫很高,形似一隻鉤子,因而得名。這種鞋也是齁貴,軍人服務社要賣到兩百多接近三百,外麵倒是可以買到一百多的仿製品。
仿不仿製,大部分人也不是太在乎,他們買軍勾隻注重一點,鞋頭夠不夠硬,越硬越好。
校嗶配軍勾,一套下來起碼要六百來塊,是大多數人半年到一年的工資,要是放到幾十年後,用一年的工資買一身衣服,這是99.999%的人都無法想象的事情,可在這個年代,這樣的“敗家子”比比皆是。
可一年工資六百,不代表一個人就能掏出六百塊,抽煙、喝酒、聚餐、看電影、看錄像、泡妞、交家用,這麼一套下來,大半的未婚青年十年都未必能攢下六百塊。
所以一開始能身穿校嗶、腳蹬軍勾的隻有三類人——流氓、小偷、倒爺。
後來,想追趕流行的普青心癢難耐,隻好回去和父母/妻子鬨,打滾、犯渾,把家攪個天翻地覆,母親/妻子才把眼淚往肚子裡咽,萬分不舍的拿出家裡的死期存單。
因為要買校嗶導致夫妻離婚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至於帶著孩子回娘家更是多如牛毛。
這麼說吧,這個時候,兩三套校嗶加軍勾的錢,完全可以在很多小地方起一套像樣的二層小樓,不是倒爺靠拿死工資的,非得這樣騷包,統統都是敗家子。
可有一個城市卻是例外,那就是賴說的奉天。
奉天身為共和國長子,工業相當發達,一戶戶不是雙職工就是全家都是職工,住有家屬樓,看病有工廠,吃有工廠食堂,穿有工作服,開銷小、工資多,一戶人家有幾千塊存款是稀疏平常的事。
奉天可以說是這個年代國內幸福指數最高的城市,沒有之一,哪怕這個城市已經開了企業破產的先河,哪怕已經出現下崗工人。
“所以,你想做?”南易問道。
賴點頭:“是的。”
“深甽裝不下你?”
“想離我老豆遠點。”賴說道:“南大佬,你那邊有熟人嗎?”
“沒有,我從沒去過奉天,也不認識那邊的人,你要真想做這個買賣,趁著天還沒轉涼,自己過去探探路吧。”
賴彪搖頭道:“我一個人不敢去。”
“不錯啊,還知道怕。”南易揶揄道:“校嗶、軍勾都是好買賣,那邊不可能沒人占著盤子,你貿貿然闖過去,未必有你好果子吃。”
“我知啊,我到京城就是想找個那邊有路子的合夥人。”
“有頭緒嗎?”
“冇。”
南易擺擺手說道:“那你自己慢慢找,晚上在這吃飯,住的地方我會幫你安排。”
什麼來京城找合夥人,賴明顯是衝著南易來的。
“彆啊,南大佬,京城可是你地頭,我的事,你得幫幫忙啊。”
“屁的我地頭。”南易啐了一口說道:“你彆打我主意,這樁買賣我不想摻和。要麼你自己找你的合夥人,要麼在京城看看有什麼買賣好做,要麼就玩幾天回深甽。”
“南大佬,我今天剛到,你就要趕我走?”
“誰趕你了,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坐著慢慢喝茶,我去看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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