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夫柳琴科在莫斯科聯係到一個外貿部的人物,叫波塔寧,從事原材料進出口貿易工作,通過他,帕夫柳琴科打通了馬鋼[馬格尼托哥爾斯克鋼鐵]、庫鋼[庫茲涅茨克鋼鐵廠]、紮鋼[紮波羅熱鋼鐵廠]、高爾基汽車廠的關係;
下一步就是打通明斯克拖拉機廠、斯大林格勒拖拉機廠、哈爾科夫拖拉機廠、伊爾比特摩托車廠、烏拉爾工廠的關係。
南生,不管是鋼鐵廠還是拖拉機廠都有不少積壓的廢棄產品,我們想拿到這部分廢品, 根本無需付出特殊代價,隻要按照莫斯科定下的價格直接出口即可,價格非常便宜。”
“量很大吧?”
“波塔寧提供的目錄上的數字是4700萬噸,帕夫柳琴科說這個數字很有水份,實際的廢品數量至少是這個數字的一倍。”
南易擺擺手,“一倍不一倍那是以後的事情,還是先想辦法把這4700萬噸吃下來, 你說價格很便宜,到底多便宜?”
“三十蚊。”
“盧布?”
“美元。”
“這麼便宜,不會是廢渣子吧?”
梁慧文也不回答,直接從邊上拿出一塊用黃油紙包著的東西,往南易邊上一放。
南易把黃油紙一打開,裡麵就露出一塊有三個截麵,表麵鏽跡斑斑的廢鋼鐵,撿起來,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截麵……啥也沒看出來。
“算了,不裝了。”南易嘀咕一聲,把廢鋼鐵放下,直接對梁慧文說道:“有多少差價?”
“按照最保守的估計,17億美金。”
“嘶……”南易吸了一口冷氣,站起身,在會議室裡來回踱了幾步,“該算的成本你都算了?”
“除了政治成本。”梁慧文說道。
政治成本啊,不讓蘇修好過是萬眾所向,給蘇修送錢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南易站起來接著踱步。
十分鐘後,他也不管什麼時差不時差,直接給斯嘉麗打去了電話, 兩人嘀嘀咕咕、來來回回討論了一個多小時。
等電話掛掉,南易又繼續踱步。
良久,他才說道:“多加幾層殼,秘密交易,廢鋼鐵先拉到日丹諾夫港口囤著,螞蟻搬家,五年之內搬空;打給強尼,讓謝爾蓋帶一隊人回莫斯科,從阿冨汗回國的**不少,讓他招200人,跟他說,一定要保證廢鋼鐵的安全。”
梁慧文提醒道:“南生,麵對國家級彆的情報機關,加再多的殼也沒有意義。”
“當然有意義,我們的盟友需要過得去的借口堵住某些人的嘴。”南易目光一閃,說道:“殼一定要用東歐的。”
“明白。”
“慧文,再準備兩千萬美金購入各種奢侈品, 吃穿用度、汽車遊艇、美女、馬狗, 不管什麼,隻要有需求, 我們就要準備好;啊,對了,另外從農場拉點花生、核桃過去,也許有些人不愛金不愛淫,就愛嗑點乾果。”
南易說話的時候,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頭很大,戴著眼鏡,穿著中山裝的中年抓著花生核桃砸人的形象。
梁慧文清楚自己的老板會偶爾發癲,她自動過濾了南易的下半句,應了一聲“是”。
“康秀明那邊的情況呢?”
“海棠加工廠已經在建設當中,不出意外九月底就可以開工,內地市麵上找不到的蔬菜、水果、果汁罐頭,就由我們自己生產。”梁慧文回道。
“讓康秀明和葛翠竹對接,內地有的蔬菜就從內地找,沒有的就從我們自己的農場調撥,我們有種植紅菾菜嗎?”
南易嘴裡問著,腦子一邊盤點神農南糧現在的農場和牧場的情況,好像在他的記憶裡沒有種植紅菾菜的印象,不過也不好說,萬畝以下,除非試驗田,不然他根本就不會去記。
“琺國有種幾百畝。”
“那就忽略不計,東北地區的農民土地比較富裕,可以和他們開展合作,我們提供種子,他們為我們種植,成熟以後我們全部收購。”
“不通過墾殖集團?”
“當然要通過,海棠加工廠和墾殖集團之間簽訂一份采購合同。”南易說著,忽然搖搖頭嘀咕:“嗬,海棠說是出口創彙,可再過兩年,國家未必再肯要盧布哦。”
又和梁慧文商量了兩個小時的莫斯科攻略細節,下午四點多,南易回到了深水灣。
莊園裡,已經愛上水的南無為正在遊泳池裡麵戲水。
南易拿了一遝報紙,往遊泳池邊上的躺椅上一坐,翻閱著報紙上這段時間的新聞。
報紙上,聯交所首任主席,外號“校長”的李福垗消息不少。
最近一段時間,香塂的股市一片大好,所有股民萬眾一心,都期待著恒生指數突破4000點,不識字的垃圾婆在垃圾堆裡扒拉的時候,都會和同行討論一下哪隻股票的前景更好。
不僅是垃圾婆,古惑仔也是,最近非常的消停,不砍人也不講數,天天看財經報道,抽著煙,摟著妞,喝著酒,大談美元經濟、石油行情。
香塂電燈、九龍巴士、香塂煤氣、長江實業、和記黃埔、聯合海外、華人置業等先後宣布批股集資,方夢音、李銅板、關爾夫等大鱷正值春風得意之時,趁機謀求擴張。
其中李銅板旗下4家公司共集資103億,堪稱史上最大手筆,隻是有點奇怪,他的批股集資協議裡有不可抗力條款,供股不予撤回。
不僅是股市欣欣向榮,影視業和房地產也是如此。
五六十年代,有幾十萬人通過各種渠道來到香塂定居,經過一段時間拚搏,他們也算是站住了腳,多多少少有了點家業,雖然這個家業可能隻是一間木寮,可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有房了不是。
這有了房,就得想著娶妻生子,所以,五六十年代,香塂迎來了一個結婚注冊的高峰期,緊接著就是生育高峰期,香塂迎來了大幾十萬的五零後和六零後。
這些成長起來的五六零後和他們的父輩不一樣,沒有經曆過生命朝不保夕,也沒有經曆顛沛流離,雖說大部分都成長於木屋區、徙置大廈,吃住未必有多好,可他們有了追求精神享受的基礎——安定。
這批五六零後,年齡大的三十出頭,小的也已經從少年進入青年,他們成為票房主力軍的同時,也成了供樓的主力軍。
六十七年代,香塂這邊同樣是運動會不斷,香塂市民自願或不自願的成為運動員,也許是從小看著父母搞運動太累,五六零後成長起來就對運動比較反感,他們把自己的興趣愛好轉移到電影電視,轉移到賺錢,特彆是賺快錢上。
為了“買房”剛需,五六零後被逼著進入股市賺快錢,不賺快錢不行,大部分的香塂年輕人僅憑老老實實上班,沒有其他外財,二十年都未必能湊夠首付。
誰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誰都有追求住豪宅的權利,我命由我不由天,半山房主寧有種乎?憑什麼我就得住公屋?憑什麼我就要擠巴士?
殺,殺進股市,打造一個奇跡,割李銅板的韭菜,割鄭鯊膽的韭菜,割李老四的韭菜,割方夢音的韭菜……冚家鏟,一把年紀的老巫婆,還叫“夢音”,我還“夢郎”呢。
全副家當,甚至借了高利貸投進股市裡,精神又豈能不緊張,股市一休市,“屠韭者”們就需要走進戲院看一部喜劇或者上報刊亭買本漫畫、雜誌放鬆放鬆。
正因為潛在消費者群體的這種需求,所以,不管是電影、漫畫、雜誌,往往沒有過於厚重的深度,也不會去探討什麼人性、人生的意義、苦難,一切為了減壓,一切為了發泄。
早在去年的七月,南國銀行就針對二手房的交易,推出了特彆利率貸款,首付低至一折,貸款利率也低於香塂的行價,隻是這個貸款很難申請,南國銀行會對貸款人的信息調查的很詳細。
而且,也讓想貸款的人摸不透審核標準,自己的收入明明比那個誰誰誰穩定,為什麼他通過了,自己沒通過呢?
之所以摸不透規律,那是因為參照物太少,如果參照物夠多,又能多花點心思對比“通過貸款人”的共同點,很容易就能發現,這些人都是師奶股神、師爺股神,平時不是泡在股票行就是泡在馬場,有的隔三差五還會過海通個宵。
也同樣在去年七月,香塂街頭的房產中介手裡就出現不少優質房源,地段好、價格實惠,而且很多房子根本沒住過人,這種房子脫手的速度當然會很快,一個個地產經紀賺的盆滿缽溢。
在地產經紀當中,其中還有一個剛入行不久,但是已經有了千萬級彆的身價,這個人叫羅兆琿,今年才23歲,人機靈,會來事,認識了不少富豪,也得到了富豪的器重。
現在他已經不做普通的住宅,隻做高層豪宅和彆墅,而且不隻賺銷售提點,他自己還囤房。
……
客廳裡。
南易和賴彪相對而坐,南易把一張銀行卡放在賴彪的邊上。
“裡麵有一億港幣,提成我沒跟你客氣,按行價扣了,你還有差不多價值九千萬的房子,那些就不急著出手了,先出租著,慢慢等著房價再往上漲。”
賴彪拿起銀行卡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又扔回給南易,“這麼多錢我拿著也沒用,你拿五百萬給我,剩下的,扣掉我欠你的八千萬,還有一千五百萬你再幫我拿去投資。”
八五年,南易又往南陳酒業注入了一筆資金,其中有八千萬就是以賴彪的名義注入的,賴彪已經成了南陳酒業的第三大股東。
“兩個選擇,一,我再幫你投到房市;二,我幫你找一隻回報率比較穩定的基金投下去。”南易想了一下說道。
賴彪擺擺手說道:“我懶得選,你幫我做主。”
“成吧,我讓人看著給你投,錢不多,玩點高風險的,賺了翻倍賺,賠了一毛錢都不會剩,真賠了不會心疼吧?”
“心疼個屁啊,錢都是你幫我掙的。”賴彪啐了一句,撚了幾顆花生米扔到嘴裡,嚼巴嚼巴又拿起易拉罐喝了口啤酒,“香塂有點呆膩了,我正在想辦法調回去。”
“調回去,去哪個子公司?”
“和劉貞一樣,以後會在銀行工作。”
“你這麼說,不隻是想辦法,而是已經有眉目了吧?跟我還裝個屁,說說,去了實業銀行,你會負責哪個口子?”
“外彙交易。”賴彪說道。穀黐
“行啊,以後我想換外彙就容易了,咱銀行裡也有娘家人啊。”南易揶揄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