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規矩(1 / 2)

做了三四個不太普通的毽子之後,憑南易的眼力,再也不能從銅錢堆裡挑出值錢的貨。

不死心的南易拿出一本厚厚的《古錢幣圖譜》,對照著比對了一下,的確沒有什麼太稀罕的玩意了,才把剩下的攏到一起,裝進一個編織帶籃裡, 放到一邊。

古錢幣如今還是個冷門品類,倒騰這個的人不多,那枚清道光通寶aks局部頒銀錢,攤販是認識的,包圓的時候,單獨拿出來說事, 不過來來回回,費儘口舌,就是想按五塊錢的價賣給南易。

南易還了還價,三塊錢成交。

就這價其實還是偏高的,小販估摸著還在心裡罵了南易一聲棒槌。

把做好的毽子放在茶幾上,南易把籃子放到牆角,看著籃子裡的銅錢,想起上輩子被《故事會》給忽悠,花了半年時間鑽研古錢幣的糗事。

搖搖頭,把燈關了,躺到沙發上打個盹。

到了早上九點,南無為拿著毽子去一窄空地和他的青梅後,南易這才出門。

沒直奔前門樓子,而是去了缸瓦市。

缸瓦市那兒有個地下車市,倒騰自行車的,不用說,主要流通商品就是賊贓, 誰要是自行車被偷了,來這裡找找,也許還能尋到。

到了缸瓦市, 南易直奔一個修車鋪子,和老板交涉了一下,就從他那兒買了十七八根短了一截的自行車鏈條。

南易想給南無為做一輛坦克,機身用子彈殼,履帶就用自行車鏈條,得可以坐人,可以被推著走,還得安一個可以發射的大炮,南易暫時沒想好是發射無患子,還是乾脆上滋水槍。

拿著鏈條回到車裡,南易就開始琢磨坦克炮的結構,琢磨了好一會,他發現自己根本搞不定,車床他不會使啊。

不會就學,隻是車幾個精度不高的部件,應該不用學個半年仨月的。

心裡正想著自己有沒有搞車床的熟人,車子已經到了前門樓子,一下車, 就看到坐在一輛摩托車上抽煙的黃三兒。

“本田145,多少錢弄的?”

“不貴,物資局從天垏搞的,外麵賣1萬2,我內部價買的,隻要7千。”

“你這內部價也夠實惠的,抓著你們局長小辮子了?”

“哪啊,車是我找路子賣掉的,做為獎勵,才給了我個內部價。”黃三兒說道。

物資局的職能作用越來越低,單位開始不景氣,可職工的小日子卻是越來越紅火,計劃內的不用搞了,那就搞計劃外的。

物資局的采購員當初全國遍地跑,把大家的資源一整合,隨便做點什麼就可以保障並提高職工的福利。

鋼鐵、煤炭、水泥、汽車、彩電,乃至瀝青、化肥,物資局都有渠道多多少少搞一點,這些都是當下的搶手貨,有貨就不愁賣。

“這樣啊。”南易拍了拍摩托車頭,說道:“悠著點騎,肉包鐵,要是摔狠了,你這輩子就完了,去弄輛小車開開吧。”

“沒好看的車,昨天剛有人問我要不要夏利,11萬,我去看了看車,忒醜了。”

“有人在倒夏利?”

“京城現在什麼沒人倒啊,南爺,您看那邊。”黃三兒指著不遠處的一群人說道:“那幫就是兼倒,在單位有正經工作,一有空就翹班來這兒聽信。”

順著黃三兒所指,南易了一眼,“都是做拚縫的吧?”

“不做拚縫還能做什麼,又沒本錢,這兩天都在傳一幫**手裡有一批緊俏貨,好像是500噸鋼材。”

“你怎麼知道的,也在倒?”

“哪能啊,我可不敢壞南爺您的規矩,這幫兼倒沒幾個有路子的,都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消息滿天飛。”

“哦,就是我告訴你,你千萬彆告訴彆人這種?”

“哈哈哈,南爺您乾過啊,學的真像。”

“沒乾過,當初我和悶三兒剛開始做買賣可不興這一套,大家都是偷偷摸摸的,哪敢把消息往外麵瞎散。也奇怪啊,當初在黑市出沒的那幫人,現在一個都見不著了。”

“和您一樣唄,不要自己親自出馬了,就在後麵坐鎮。”

南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許吧,當初我和悶三兒就是小角色,剛你說的這批鋼材,真要倒出去得過幾手?”

“最少五六手,多的七八手十幾手也有。南爺,我尋思這麼個搞法,早晚會出事,物價抬起來太多了。”

“嗯,離得遠一點,彆往上湊,民怨太大,國家肯定要辦一批。”南易說著,又往另外一個方向看,“關桂滿來了嗎?”

“來了,那邊那個,戴帽子在那撞樹的。這老幫菜不簡單,今兒早上又尋到一個生意。”

“什麼生意?”

“太遠,我沒聽見,不過來的是個老太太,看打扮應該是個歸國華僑。”

“你帶人了嗎?”

“我已經讓麵瓜跟去了。”

南易想了一下說道:“弄清楚那個老太太想要什麼房子,順便弄清楚辦了關桂滿能不能算替天行道。”

“南爺,這關桂滿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辦他,就算不是替天行道,也絕對能心安理得。”黃三兒把嘴裡的煙頭扔到摩托車上的牛奶瓶裡,抱怨道:“煙頭都不敢亂扔了,一早上,紅袖章罰了我兩回。”

“嗬嗬,誰叫你搭摩托車上呢,一看就是大款,不罰你罰誰去。”南易笑了笑說道:“這事就交給你了,有消息通知我。”

“成,南爺您放心。”

“黃爺,黃爺。”

正當南易準備離開,一個人就衝黃三兒跑了過來。

南易瞄了一眼來人,然後轉身離開。

剛坐回車裡,南易還沒說去哪,易瑾茹就呼他了。

趕到斷金樓,迎接南易的是一張又臭又黑的臉,“癟……你到底行不行?都多少天了,那個癟犢子都打上門了。”

“媽,那個霍天怎麼你了?”

“怎麼我了,人家都要把老龐挖走了。”易瑾茹氣哼哼的說道:“你到底能不能辦,不能辦我自己找人收拾那個癟犢子。”

“能辦,能辦,媽你消消氣,我去找老龐問問。”南易安撫了一下易瑾茹,就去了後廚找龐二柱。

“東家,隔壁的老板是有找過我,還問我在這拿多少,他可以翻個跟頭給我。”

“嗬嗬。”南易譏笑一聲,啐道:“加倍,好啊,我願意講規矩,彆人倒拿我當驢糞蛋了。老龐,準備準備,開分店的計劃可以開始執行了。”

“是,東家。”龐二柱高興的應道。

“老龐,你覺得隔壁的廚子能撐起一家店嗎?”

“手藝還行,我稍微再帶帶,撐起一家分店還是有譜的。”

“一個月拿多少?”

“六百。”

“知道了。”南易頷了頷首說道:“龐師傅,你等我信再去找他,保底兩千,他要是說得先和霍天商量商量,那這個人可以先用著,觀察觀察再考慮大用;要是馬上撂挑子跟你過來,那這人人品差點意思,不能大用。”

“東家,我明白。”龐二柱說道。

“好,等我信,對了,去的時候帶個人,小心著點,彆讓人給揍了。”

龐二柱不以為然的說道:“東家,我會把菜刀帶上,我的刀工您是知道的,菜刀在手,三五個人近不了我的身。”

“嗯。”

南易回到收銀台前,對易瑾茹說道:“媽,我一早開這店的時候,是有打算開分店的,當初和龐師傅也是這麼說的,一拖就拖了這麼多年,我看,現在是開分店的時候了。”

“開分店,開什麼分店,這家店都要保不住了,還分店。”

易瑾茹火氣衝天。

“消消氣,消消氣。”南易手按在易瑾茹的背上,給她順了順氣,“媽,你放心吧,霍天不是問題,我肯定能幫你收拾了。店裡的生意你先放一放,出去看看房子,看看分店開在哪裡好。

先找兩個地方,開兩家分店出來,等這兩家站穩腳跟再考慮開其他分店。”

“你是真能辦,還是說好聽的寬我心呢?”易瑾茹狐疑的說道。

“你兒子我這點能耐還是有的,你就放一百個心。”

易瑾茹頓了一會,才說道:“好,開分店就開分店,折子上有三十幾萬,開兩家店夠夠的了。”

“錢的事不急,媽,我先跟你說說份子。”南易緩了緩,說道:“這店是我出錢開的,房子也是我找的,從來沒交過房租,這些,我就算它一成份子,給無為,你有意見嗎?”

易瑾茹稍微猶豫了一下,“沒有,給少了。”

“不少了,一成夠了。另外的九成,我的意思,給若嬋三成,給大哥一家四成,你自己留兩成。”

“若嬋單獨算?”

“媽,大嫂人是不錯,可她畢竟是後媽,你肯定想讓大哥生個兒子吧?”

“一個女孩子,三成是不是多了點?”

“媽,說的難聽點,你的兩成將來還不是要給大哥,大哥又會給誰?六成不少了,若嬋也是你親孫女。”

“行吧,三成就三成。”

“那就這麼說好了,要開分店那就得正規點,大家按照份子湊五十萬出來去注冊一家飲服公司,若嬋的份子我幫她出了,這錢就用來開分店。”

“讓你大哥自己出,你是若嬋叔叔,又不是她老子。”

“三十五萬,大哥拿的出來嗎?”

“拿不出來我幫他湊,你就彆管了。”易瑾茹乾脆的說道。

南易砸吧了一下嘴,“那就聽你的。”

和易瑾茹說好開分店的事情之後,南易先去了一趟亞細亞的四樓,從內部精品店搬了幾箱拉風紅酒,接著又去找羅仝,兩人嘀咕了一陣。

……

翌日。

霍天站在滿園春的大門口,嘴裡叼著煙,往隔壁斷金樓的招牌瞄了一眼,會心的笑了笑,然後拿出一個zippo打火機把煙給點上,暢快的吸了一口。

生意越來越好,每天的流水越來越多,很快就可以把成本收回來,到時候可以考慮在其他地方再開一家分店。

生意好,生活有奔頭,霍天充滿了乾勁。

與此同時,在某個四合院的院子裡,金道勝正在給一幫人講解法律條文。

“法律上沒有規定去飯館吃飯不能自帶酒水,法律上沒有規定去飯館吃飯不能隻點一個菜,法律上也沒有規定用餐時間,你們可以從開門一直坐到關門……

如果有人要打你們,千萬不要還手,就讓他們打……我給你們普及一下什麼樣的算輕傷,什麼樣的算重傷,不同的傷情又有什麼樣的判罰標準……”

前門樓子。

南易走到關桂滿邊上說道:“關爺,您手裡有貨嗎?”

“存糧食還是種莊稼?”關桂滿睖了南易一眼,說道。

“種莊稼。”南易回了一句,又說道:“關爺,我也不跟您打什麼機鋒了,東大街,您租給霍天開飯館的那房子,我上房管所打聽了,您跟他之間根本沒有正規的租賃合同。

我不知道您跟他是怎麼約定的,但我很清楚那一片的房租行情,四萬塊錢一年,咱們簽五年合約,一年一付,您看怎麼樣?”

“您是剛從鄉下進的城吧?不知道現在這物價是一天一變,今年四萬我樂意租給您,到了明年,四萬想租我那房子,上哪撿去啊。”

關桂滿直接跳過有關“信譽”的托詞,直接就和南易進入討價還價的環節。

“關爺,咱們也不用來來回回的,每年遞增兩成,今年四萬,明年就是四萬八,到了後年就是五萬六,您要覺得行,拿上房契,咱立刻上房管所簽合同去,稅,您不用擔心,我出。”

南易拍著胸脯說道:“您要覺得不行,也不用想著抻我,我馬上掉頭走人,您就當我壓根沒來過。”

關桂滿笑了笑,說道:“要是我沒認錯,您是斷金樓那女掌櫃的二兒子吧?”

南易撇了撇嘴,“哎唷,關爺,您年紀大,耳背了是吧?剛跟您說完彆抻我,您怎麼就不聽呢。您名下12間房,隻有1間算是正道來的,剩下的11間,嘖嘖。

關爺,差不多就行了,我給的價有多好,您不會不明白,禮數我給齊了,您要是再不借坡下驢,那我可就得學你們滿清貴族當年炮製奴才的手段了。”

南易眼珠子一眯,不陰不陽的說道:“到時候,房我要,您褲襠裡的那點屎,我也把您給刨出來。”

關桂滿一聽南易說的,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對方這是已經把自己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看來對方對自己的那間房誌在必得。一年隻能租兩萬四的房,對方給四萬,還每年往上漲,這價倒是真可以了,隻是,這便宜還是占少了啊……”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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