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想死你了。”
一個縱身,南若玢撲到南易懷裡。
“我不想你,死丫頭片子,三年時間,花了我7200萬美金,待會好好跟我交代一下這錢是怎麼花掉的。”
南若玢撅了噘嘴,“哼,爸爸又拿我當傻子,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爸爸真不知道,我隻關心你安不安全,其他的雖然能知道,可我並沒有去翻閱過報告,你個小丫頭片子長大了,需要有點**。”
南易捏了捏南若玢的鼻子,然後把人放到了地上,“變成小肥豬了,爸爸抱不動你咯。”
“才沒有呢,爸爸我是標準身材。”
南若玢站在原地轉了一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材。
“好吧,標準,隻是,皮膚變成了小麥色看起來雖然健康,可……”南易琢磨了一會說道:“你變醜了。”
南若玢傲嬌的說道:“才不醜呢,我相信這種膚色很快就會引發潮流。”
“好吧,或許你說的有道理。”
南易想起好像日韓的確流行過一陣黑辣妹裝扮,小麥色皮膚的確受到過女性的歡迎。
“若玢,你先和無為說說話,給他好好顯擺一下你的所見所聞,他還太小,不該說的彆說。”
“知道啦。”
南若玢應了一聲,走到南無為邊上,姐弟倆親昵的說了幾句,然後南若玢就帶著南無為去了涼亭。
把南無為交給南若玢,南易就跑去後院泡澡解乏,等一身疲憊掃去,南易又拿著一份北海道奶牛牧場帶回來的報告看了起來。
神農南糧一直都是種養研產為一體,研究一直擺在很重要的位置,除了氾勝之研究所體係之外,每個種養殖基地都有自己的初級研究人員,這些研究人員既要為氾勝之對口的研究小組提供數據和觀察報告,也要負責研究成果的落地和實施。
作為全球每年消費量往2億噸大關邁進的牛奶,一直都是神農南糧關注的重點,也是氾勝之研究的一大重要課題。
這個課題又可能分成三個主要研究方向:脫糖、保鮮、人工合成。
哺乳動物的奶水中都含有一種成分“乳糖”,這種物質是哺乳動物幼崽生長發育的主要能量來源之一,提供熱能,更是器官、神經、四肢、肌肉等發育及活動的動力。
對人類來說,“乳糖”還可以保持兒童體內水分的平衡,提供與腦和重要器官構成有關的半乳糖,對兒童智力發育十分重要。
乳糖還在小腸中被乳酸杆菌等有益菌群利用,並生成乳酸,乳酸對小兒腸胃有調整保護作用,還可以抑製腸道**菌的生長,減少嬰兒患病幾率。
乳酸還能降低腸道ph值,在酸的作用下可促進鈣、鐵、鋅等營養元素的吸收,還能刺激腸道蠕動,清理腸道,防止嬰兒便秘、上火。
總之,乳糖是嬰幼兒很需要吸收的一種營養物質,而這種營養物質母乳、牛奶裡麵都含有。
但是隨著嬰幼兒斷奶之後,身體內的乳糖酶活性就會隨著年齡增長而越來越少,最終導致“乳糖不耐受”。
乳糖不耐受是指由於缺少乳糖酶,沒有消化的乳糖會停留在腸道裡造成不適,導致喝奶後出現腹瀉、腹脹等問題,通俗的說就是犯惡心,拉肚子。
從全球範圍來說,乳糖酶缺乏發生率隨不同國家、不同種族人群的變化而變化,亞洲75%-100%,澳洲白人0-6%,歐洲30%以上,非洲90%-100%;羙國白人12%、黑人70%,日本100%,瑞士3%,鷹國白人5%、黑人75%,華囯接近90%。
從不同的數據來看,不同飲食習慣的人群體內含有乳糖酶的數量不同。
比如澳洲白人,在他們的飲食結構中,牛奶可以說是重要的營養和水成分來源,一代又一代喝下來,他們的基因就會發生微調,知道要時刻保持一種叫乳糖酶的消化酶。
而亞洲人除了少部分遊牧民族幾乎接觸不到牛奶,飲食結構中根本沒它什麼事,一具軀體就這麼大一點,要塞在裡麵的東西卻不少,身為資本家的基因,當自己的“企業”度過哺乳期,基因自然會讓已經失去作用的乳糖酶滾球。
不踢走還養著啊,哪個資本家會養閒人?
當然有些乳糖酶也聽過《國際歌》,不是逆來順受的主,總會選擇抗爭一下,有的能抗爭幾年,有的十幾年,有的乾脆就紮根下來。
從造物者的角度來說,隨著年齡增長乳糖酶會逐漸消失,也可以理解為對物種的保護,奶是嬰幼兒生存的能量來源,可有些成年人卻太他媽饞了,明明不應該在他們食譜裡的東西,他們卻要搶著吃。
造物主一看,自己捏的玩意咋這麼不要臉,沒轍,他就改變了一下捏人的技術,讓他捏出來的小泥人長大後喝不了奶。
對於想要進入牛奶生產業的資本家南易而言,改造基因這種事情不應該是他來乾的,與其等著不知道要經過幾代才能解決乳糖酶,不如直接研究脫糖技術更來的實在。
脫糖技術又分兩個走向,一個是真正脫糖,控製牛奶中的乳糖含量;另外一個就比較簡單粗暴,往純淨水裡兌一點牛奶,然後再兌點調味劑,生產一種全名叫“牛奶含量5%、調味劑含量15%、淡水含量80%的飲料”。
這種飲料可以簡稱“牛奶”,也可以叫“鮮牛奶”、“酸乳”、“煲仔奶”,愛叫什麼叫什麼,反正不是什麼奶,就是什麼乳,得讓消費者能直觀的接收到賣點。
第一類脫糖技術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走,第二類脫糖技術卻很快就能研究出可行的方案,目前來看,神農南糧要先采用第二類方案,推出自己的牛奶類飲料,既可以解決乳糖不耐受的問題,又可以把牛奶的價格壓下來。
讓消費者獲得營養的同時,又能少一點開支。
“我真他媽偉大,得給自己點個讚。”
南易自言自語了一句,把資料往後翻了翻,直接跳過脫糖的內容,開始翻閱保鮮相關的內容。
牛奶是鮮製品,常溫下幾個小時就會變質,牛奶的保鮮是一個困擾人類已經長達數千年的問題。
據未必可靠的曆史學家考古得知,一萬年之前,人類就已經通過製造奶酪來降低乳糖,但是一直到近代科學革命前的很長一段時間,人類都不知道該如何對牛奶進行保鮮。
保鮮又可以分成兩個步驟——殺菌、保存。
牛奶幾乎能提供人類所需的所有蛋白質,這是一種好東西肯定不會錯,僅對牛奶這匹千裡馬而言,能發現它且願意捧它的伯樂比比皆是,牛犢子、人類,還有各種病菌。
為了解決牛奶中的病菌,人類使用過各種辦法,比如說往牛奶裡放青蛙,隻要把青蛙放在牛奶裡麵泡一泡,牛奶裡的病菌就會減少很多。
這個辦法是什麼時候發明的無從得知,但是這個辦法為什麼會有效,倒是在百來年前被人們給研究透了——原來是青蛙身上的黏液有殺菌作用。
反正是一年又一年過來,各種殺菌的辦法層出不窮,可不管是什麼辦法都不如把牛奶煮熟了再喝有效,但是,在當時的人們眼裡,這並不能算是一個辦法。
生牛奶和煮熟的牛奶完全可以說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在當時喝慣了生牛奶的人嘴裡,熟牛奶直接就是狗屎。
這種認知一直到巴氏殺菌法被研究出來也沒有得到改變,因為人們發現經過殺菌後,牛奶變得沒味道、不好喝,這是麵對彆人詢問,一種比較文雅的說法,其實他們心裡真正的答案還是“狗屎”。
一直到巴氏殺菌法被發明將近五十年之後,認同巴氏的人越來越多,而且是從有學識的人蔓延到有威望的人,一直到有資格立法的人在紙上寫下“不巴氏不準賣”,人們才漸漸被迫接受牛奶口感的革新。
其實還是有很多人不以為然,了解過巴氏殺菌法是怎麼做的之後,有人就嘀咕:“什麼巴氏不巴氏,不就是煮,不就是高溫麼,我八百代以前的祖宗就知道這麼乾了,你猜我為什麼不學著做?”
不管人們認不認可,反正牛奶的殺菌問題算是因為巴氏而得到了解決。
可經過巴氏殺菌的牛奶還是保存不了多久,一般常溫下兩天就變質了,保鮮的問題算是邁出了上半步,還要接著走下半步。
關於保存,其實從很早的時候,人們就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比如冰窖儲冰,用石板來保鮮,用深井來保鮮,阿拉伯人還用陶罐和沙子造鍋中鍋[zeer陶罐]。
乍一看,所有的保鮮方式都離不開“低溫”,有誌於解決保鮮問題的統一了思想,那就是如何獲得或製造低溫。
解決的思路那叫一個千奇百怪,有人說要去南北極運大批的冰塊回來,也有人說在阿爾卑斯的雪山上接上管子,把冷空氣接到千家萬戶,還彆說,這個思路非常有意思,後來就有人模仿,隻不過解決的不是製冷而是製熱。
後來,冰箱被發明,冷鏈技術和交通變得發達,讓城市裡的人得以喝到農村的鮮奶。
到了五十年代末,全球化浪潮席卷而來,先富起來的大阪人嚷嚷著不要喝北海道的奶,他們要喝澳洲的奶。
聽到大阪人民的呐喊,澳洲的奶農們不答應了,紛紛站出來數落研究保鮮技術的公司,“你們這些廢物到底行不行,聽聽大阪人民的呐喊,你們害不害臊?”
有句話叫知恥而後勇,聽到數落的公司們開始埋頭研究起來。
先是鷹國提出了uht理論[超高溫瞬時殺菌],接著荷蘭的斯托克公司宣布uht滅菌設備研發成功,到了六十年代中期,無菌灌裝技術與uht技術相結合,從而使滅菌乳工藝得以發展。
這下子,殺菌和保存兩步算是都完成了。
可經過高溫處理,牛奶的一些不耐熱營養成分,如維生素遭到破壞,其中的乳糖也會焦化,蛋白質與乳糖還會發生一定的美拉德反應,牛奶褐變,並破壞牛奶原有的風味。
“想要另辟蹊蹺,走出一條真正的保鮮之路,最多隻有不到十年的時間,這個時間一過,喝高溫奶長大的這一代的口味就會定型,根本不會喝的慣真正的鮮奶,然後一代影響一代。這麼短的時間,有可能走出一條新路子嗎?”
南易把資料放下,陷入了天人交戰。
科研想搞突擊,要麼用人海戰術,要麼就是砸錢戰術,人海戰術隻有國家層麵才有資格用,神農南糧隻能選擇砸錢戰術。
可粗略看來,砸錢戰術失敗的可能性達到99%以上,隻有1%的成功可能性,有必要去搏嗎?
概率其實是一個偽命題,隻對旁觀者有意義,身在局裡的人,可能性永遠隻有正反兩麵,要麼成功,要麼失敗,過程中是五五之數,結果一出就是百分百。
“還是讓人先做個預算,順便給鮮牛奶的市場容量做個評估,要是投資不大、市場容量又大的話,那就砸錢搏一搏。”
很快,南易就打定了主意,給自己換上一套能見人的衣服,出了屋子,走向涼亭。
涼亭裡,南無為兩眼放光,一臉崇拜的看著南若玢,津津有味地聽她講述各種世界奇聞。
南易對世界奇聞也很感興趣,於是,他走進涼亭,挨著南無為坐下,陪著他一起化身小迷弟,聽著南若玢白唬,兩眼放光,張嘴驚歎。
“我離開漢城之後,就越過三八線去了平壤,雖然不是什麼地方都能去參觀,可窺一斑而見全貌,和漢城比起來,平壤並不差多少,車很多,大部分都是蘇修車,我感覺比京城的車還要多。”
“哪一年的京城?”南易打斷南若玢的話,問道。
“我走的那年啊。”
“哦,你繼續。”
“一開始我在想是不是故意營造出來的繁華假象,可後來經過觀察應該不是,我有看到初高中生,穿著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褲,精神麵貌很好;
也有看到小學生,服裝不統一,但是精神麵貌同樣很好;大人的衣服款式很多,男的流行穿夾克,女的花樣比較多,褲子男女都一樣,現在很流行藍色的牛仔褲;
鞋子……嗯,皮鞋最多,女的還有人穿,我也叫不來那叫什麼鞋,和籃球鞋有點像。”
“應該是旅遊鞋,國內也開始流行起來了。”
“可能吧。”南若玢不敢肯定的說道。
“有沒有看到胖子?”
“有,不多,絕大部分人的身材都很標準。”南若玢回道。
“有看到柳京飯店嗎?”
“看到了,外麵的框架已經差不多好了,我還看到五一體育場,看起來和蘑菇一樣,看到過十幾層的住宅樓,連成片的,在高樓之間還有傳統建築,打理的很好,應該不是普通人住的……”
南若玢把在平壤的所見所聞一點一滴的講述給南易父子倆聽,還講了商店裡能夠買到的東西,飯店裡能吃到什麼食物,諸如此類。
“很可惜,在平壤還能自由一點參觀,去了其他城市能去的地方很少,身邊都有人跟著,我覺得沒意思就飛去了不丹。”南若玢說到最後頗為遺憾。
“你看到的人木訥嗎?”
“木訥說不上,爸爸,我感覺那裡的人好像很規矩,怎麼笑,怎麼跑,怎麼走路,仿佛都有它的規則存在,不能越雷池一步。”
“同個流水線生產出來一樣,沒什麼差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