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印度財團(2 / 2)

“百合醬,礦泉水放在哪個冰箱?”

“廚台的右邊第二個櫥櫃下麵有一台內嵌式的冰箱,礦泉水就在裡麵。”電話地麵的萩原小百合說道。

“右邊是哪邊?”

“右邊就是右手這邊啊。”

“好吧,我知道了。”南易掛掉電話搖了搖頭,嘀咕道:“也不給個參照,鬼知道右邊是哪邊。”

在廚房喝過水,南易又走過九曲十八彎去了二樓的臥室。

當晚,南易睡的不是很好,萩原小百合認床,輾轉難眠的她拉著南易打了大半夜的撲克。

……

孔雀山莊位於孟買的東北方,比城北還要更北一點,說起來算是北城東邊的近郊區域,若是回溯到幾百年前,孟買還是七個島嶼的時代,孔雀山莊應該是在特朗貝島上。

按照方向來說,孔雀山莊去北城應該往西南方向走,可其實不然,北城的早高峰實在太擠了。

孔雀山莊再往北走就進入山脈,而往東走又是海灣,可以說這是一塊死地,交通線路不會規劃到這邊,所以,孔雀山莊出行的公路其實是南易自己出錢修的。

公路總長17.2公裡,花費了2200萬盧比,不到9萬美金一公裡的造價看似不貴,可如果對比一下公路的質量,任誰都會搖頭,可當初看過驗收照片的南易卻是非常滿意。

當初,法拉奎申請修路的時候,孟買的市政部門非常貼心的把工程接管了過去,他們免除了法拉奎的監工之苦,讓他隻要出錢即可。

胳膊拗不過大腿,法拉奎隻能含笑答應。

公路立項之後,經過七次分包,到了第八手的建築商手裡,預算隻剩下不到300萬盧比,儘管如此,負責任的第八手建築商還是把公路的工程提前完成。

驗收的那天,第八手建築商還對法拉奎感激涕零。

事情是這樣滴,當得知修路款隻剩下300萬盧比的時候,法拉奎就向南易請示並得到私下再補第八手建築商200萬盧比的指示。

就因為多了200萬盧比,公路算是順利修通,基本讓南易滿意。

至於對分包有沒有看法,南易表示並沒有,這可以說是一帶一路,先富幫助後富,非常值得借鑒學習。

17.2公裡走了十幾分鐘,之後四十分鐘挪動了2公裡,接著就沒有然後,十字路口這裡快堵了他媽一個小時。

道路本就狹窄,突突車還在縫隙裡到處鑽,還彆說,一個個突突車司機的車技沒的說,隻有兩公分餘量的縫隙,斜著擠進去,愣是沒碰到前後兩頭的車。

藝高,人也膽大,前麵的是奔馳,後麵是“小汽車”,撞到任何一輛都彆想好過。

“法拉奎,後麵那輛是什麼車?”南易指著小汽車問道。

法拉奎看了一眼,驕傲的說道:“大使牌,印度皇冠上的明珠,政府公務車,權利的象征。”

“喔,孟買街頭大使牌多,還是塔塔牌多?”

“雖然大使牌比塔塔牌貴,可還是大使牌比較多,城南的人不會選擇國產車,他們會選擇買進口車,城北這邊很少有人能買得起車,哪怕是最便宜的車。”

“有錢的可以隨便買,沒錢的直接買不起,是嗎?”南易問道。

“對的,boss。”

“了解。”南易頷了頷首,“跟我說說在城北需要注意什麼,我指的是針對遊客而言。”

法拉奎想也不想就直接說道:“小孩子,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小孩子,城北很多小孩子都是扒手,他們偷錢的本領非常厲害,稍不注意,錢包就會被偷走;

如果遇到乞討的小孩子,身上帶有缺陷的那些,可以給他們幾盧比,但在給之前要先觀察一下周圍,確保附近沒有其他乞討的小孩子,如果邊上有其他的小孩子,給了一個,他們全部都會圍上來。”

“缺陷?你是說殘疾?”

“是的,boss,這種小孩子背後有組織控製,如果他們白天在外麵討不到錢,回去以後就會被重罰,很可能會丟掉性命。”

南易轉頭看著窗外,幽幽的說道:“所以,他們是被人故意弄殘疾?”

法拉奎臉上突顯驚懼之色,“是的,我小時候一個鄰居就被人給抓走,幾個月後他的屍體在德裡被發現,眼睛瞎了一隻,胳膊也被折斷一根。”

忽然,萩原小百合湊熱鬨的問道:“永尾君,你們在說什麼?”

“並不是什麼好話題,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南易對靠著另一邊窗口的萩原小百合說道。

孟買是熱帶季風氣候,全年的氣溫都會很高,雖然還是早上,可汽車經過太陽和發動機的炙烤,車廂外已經變成蒸籠,打到最低的空調勉強能維持住車廂內的相對低溫。

萩原小百合沒有糾結南易的避而不答,隻是歎了口氣說道:“唉,不知道還要堵多久。”

“你估計還要堵多久?”

南易無法回答萩原小百合的問題,他隻能替她問法拉奎。

“boss,按照我以往的經驗,至少還需要二十分鐘,最長可能還需要半天。”

“每天都這樣?”

“並不是,平時最多堵半個小時,今天應該是前麵出現了交通事故,這裡的警察隻有收錢的時候動作才快,其他時候總是慢騰騰的。”法拉奎吐槽道。

“剛才經過的那個十字路口,東南方向通往哪裡,可以繞過城北進入城南嗎?”南易回憶了一下說道。

“往東南方向走是塔那地區,就是規劃中的新孟買地區,那邊有一條東高速路可以繞過城北直接進入城南,但需要多走四十英裡。”

“南生,我們前後都被堵死了。”校花說道。

南易擺擺手,說道:“我知道,我是在為明天的出行做規劃。”

“下午我派車去熟悉一下路線。”校花淡淡的說道。

“嗯。”

等啊等,等啊等,又等了七十分鐘,馬路上的車終於開始動起來。

車往前走了一公裡,就見著馬路邊側臥著一輛貨車,在貨車的前麵還躺著幾頭血肉模糊的牛,看樣子是貨車撞到牛引起側翻。

車隊經過事故發生地,車速猛然提了起來,映入眼簾的建築變得越來越挺拔,與之前的低矮完全不是一回事。

車隊行駛了二十分鐘,法拉奎就指著西麵說道:“boss,那裡就是達拉維。”

南易轉頭瞄了一眼,“既然剛好路過,那我們今天的第一站就定在這裡,好好見識一下大名鼎鼎的達拉維貧民窟。”

車隊靠邊停下,南易剛下車就感覺到右邊吹過來夾雜腥臭的海風,左邊火車的轟鳴聲由遠而近,從連綿不絕到有氣無力。

“boss,這個火車站是馬希姆站,穿過鐵軌就是達拉維。”

聽到法拉奎的提示,南易轉身往西麵看去,眼睛裡並沒有看到和“貧”相關的東西,倒是看到了大馬路,還有邊上高低錯落的樓,馬路上穿梭的車流非常湍急。

“法拉奎,這裡是孟買中心地帶吧?”南易明知故問。

“是的,眼前的senapati bapat marg是孟買的主乾道,達拉維正處在孟買的黃金位置。”

“很早之前就是中心地帶嗎?”

法拉奎說道:“至少八十年前,這裡就已經是黃金地段。”

“既然是黃金地段,那這裡又怎麼會形成貧民窟?”南易詫異的問道。

法拉奎笑了笑說道:“boss,與其把這裡叫貧民窟,還不如叫工業區更合適,最初的達拉維隻是一個小漁村,從19世紀末開始,這裡就被商人看中建起了陶器廠、紡織廠;

為了儘可能的壓縮工資成本,工廠主會去南部招失地的農民,隻需要給很少的工資,農民們就願意賣命工作;

工廠一年又一年的增多,工人也是一年又一年的招,這裡的人口就越來越多,一直發展到現在的70幾萬的規模。

這裡隻有一平方英裡,70%的土地用來修建廠房,10%的土地還沒有開發,隻有0.2平方英裡的土地卻塞下70萬人,居住條件自然不可能好。”

“所以,達拉維其實是工業區?”

“是的,這裡就是工業區和工人住宿區。”

“有意思,真有意思。”南易撫了撫下巴,揮了揮手,“走,進去看看。”

法拉奎在前麵帶路,一行人穿過一個垃圾回收站,又走了一小會就進入了“達拉維工業區”範圍,先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坨用各種廢舊材料搭起來的建築堆。

“boss,從七十年代開始,就有貧民不請自來湧到這裡,他們在彆人的土地上搭建窩棚,想趕也趕不走,時間久了,他們就住了下來,土地的主人根本拿他們沒辦法。”

“土地的主人是誰,原來漁村漁民的後代?”南易問道。

“boss,不是的,這裡的土地很早的時候就落到工廠主手裡,除了廠房,他們還在土地上蓋三四層的建築,樓上租給工人居住,樓下當做營業房或者廠房出租;

時間久了,有些工廠主出現變故,他們的後代就把工廠和房子轉賣給其他人,有的打包給一個人,也有的拆開零賣,到了今天,這裡房子的產權就比較分散。

達拉維住的並不僅僅是當初工人的後代、新湧進來的貧民,這裡還有能收房租的房主、開加工廠的老板,我知道有好幾個資產過百萬的富人住在這裡。”

“這裡並不是每個人都窮?”南易化身好奇寶寶。

法拉奎搖搖頭,“是的,住在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有還算穩定的工作,雖然收入並不高,可不會出現溫飽問題,他們絕對不能算貧民;

城北有不少原住民雖然有房子,可一旦失業就會比這裡過的還艱難,他們要交水費、電費,而這裡的人,卻什麼都不用交。”

“在你的報告上,我看到這裡的居民月收入是50盧比,那他們每個月要支出多少房租?”

“5-20盧比之間,5盧比隻能租一個鋪位大小的位置,20盧比可以租單獨的一間,能住下六七個人的房子。”

南易接著問道:“這裡的工廠能把所有成年人都消化掉嗎?”

“十年前還能做到,現在不行,人口膨脹的太厲害。”

“這裡的人一般一對夫妻會生幾個孩子?”

“大部分人隻要還能生就會一直生,少的也至少也有兩三個孩子。”

一問一答之間,南易腦子裡已經勾勒出達拉維大致的發展曆程,最早來到這裡工廠主利用廉價勞動力大肆擴張,工廠越開越多,從南部招的人也越來越多,這裡的聚居區逐漸擴大。

一開始,達拉維以成年人為主,每個人的負擔都不會太重,隨著腳跟站穩,人安定下來,潛藏的繁殖技能又被激活,這裡就進入“大生產”時代。

每生一個,就多一張嘴吃飯,也會削弱一個家庭的自我造血功能,畢竟懷孕肯定會耽誤效率,收入肯定會降低,南易不信這裡的工廠主會給工人產假,多半是做有錢,不做就沒錢。

此消彼長,吃飯的嘴越來越多,收入卻越來越打折扣,一開始三口之家能吃到十分飽,發展到六口之家頂多隻能吃到三成飽,到這個程度,其實已經可以說溫飽成了問題。

既然開始餓肚子,那就發揮“窮人孩子早當家”的光榮傳統,孩子五六歲就挑起養家的重擔出去找活乾,重活、技術活乾不了,可以上街賣瑪莎拉茶。

於是,惡性循環開始,父母輩還算是技術工種,到了子女這一輩連一門手藝都沒機會學,隻能上街賣力氣,等到孫子輩的時候,孫子們又能乾什麼?

曆史的車輪開起倒車,一代人不如一代人,達拉維的居民質素會變得越來越低,失去競爭力,貧民窟的帽子會緊緊的扣在達拉維的頭上。

南易陷入沉思的時候,一個婦女從破屋裡走出來,看也不看,直接把一盆液體倒在外麵的“大馬路”上,瞬時,一股莫名的味道就從地上揚起。

不是尿,比尿難聞的多,更像是放了好些日子的泔水,有點齁鼻,味道和氨水不同,但是引起的反應類似。

“啊……永尾君,好臭。”萩原小百合捂著鼻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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