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奎,你怎麼會想到做這個?”
“boss,我和鳴在總部共事的時候,關係很好,他知道印度這邊的天氣比較炎熱,就給我寄來這個清涼油,我用過之後,就發現這個東西對我們印度人來說實在太有用了。”
“知道它的成分嗎?”
“薄荷腦、薄荷素油、樟腦、樟腦油、桉油、丁香油、肉桂油。”
南易撫了撫下巴,說道:“薄荷主要種植地區是皖省和蘇省,就集中在幾個縣;樟木的分布倒是挺廣,華囯不少地區都能見到它的身影,可隻能見到零星的幾棵,真正成規模的隻有台壪;
桉油是從藍桉提取的,藍桉的話主要分布在澳洲,華囯也有,但是數量不多;丁香油是水蒸氣蒸餾法蒸餾丁子香花蕾所得,法拉奎,印度的丁子香不少吧?”
“是的,印度分布著不少丁子香,不過最主要的產地是印尼。”
“喔,肉桂,華囯和印尼都有不少,泧南也有,原材料的來源都挺豐富,不容易讓人卡喉嚨。”
南易再次撫了撫下巴,陷入了痛苦的回憶。
上輩子九十年代,薄荷腦行情正好的時候,南易有過種植薄荷的經曆。
種薄荷可是非常辛苦的工作,比侍弄一般莊稼要精細的多,而且收割薄荷要在花蕾期至盛花期進行,這個時候正好是七月,太陽很毒的時節;收割好之後,還要蒸餾薄荷油。
三伏天,氣溫三十幾度,酷暑難耐,挑燈夜戰,需要忍受熬油時爐火的炙烤和出鍋時蒸汽的熏蒸,這份活罪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薄荷油一斤賣二百五六的時候,看在錢的份上,這份活罪也就捱了,可這種高價隻堅持了一季,之後,可想而知,又是一窩蜂的上,薄荷油一下子從供不應求就過度到供大於求,正好又被資本給隨意拿捏,價格足足往下掉了七倍。
回憶結束,南易翻開桌上的筆記本,在上麵寫下“華囯神油”四個字,又在後麵畫了一個小括號,裡麵寫上“中成藥”三個字,另起一行,又寫下七個字的英文翻譯。
撕下紙遞給法拉奎,“清涼油沒有專利,製作工藝也不複雜,買點生產設備就可以開工。我有三點要求:一、和華囯京城的生塵藥業進行合資,獨立於榮耀孔雀之外建立合資工廠;
二、原材料儘可能從華囯進口,同時,在印度找農民合作種植薄荷,建立穩定的原材料來源渠道;
三、我們的產品就用這個名字,包裝設計以紅色調為主。
這個產品的潛在市場在哪裡,我相信無需我多說,你心裡應該有成算;既然這個主意是你想到的,在管理股之外,你可以認繳15%的股份份額,新工廠就當做是三方進行合作。”
薄荷在華囯會一窩蜂的種植,也會一窩蜂的放棄,從薄荷第一大國到幾乎銷聲匿跡隻經曆了幾年的時間,南易記得後來印度才是薄荷大國,承包了全球九成以上的產量。
也是,種薄荷太苦了,也就成本和吃苦精神比較平均的印度農民才適合年複一年的種下去,換個地方種植根本就不劃算。
“謝謝boss。”法拉奎興奮的說道。
“不用客氣,華囯神油不可能賣到太高的價格,利潤非常有限,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九成以上的前期工作完成掉,然後把精力收回來,關注太陽製藥和蘭伯西實驗室的入股事項。”
南易說著,又拉過筆記本在上麵寫下幾個聯係方式,“生成藥業是一家國營企業,名義上的負責人就是我,所以生產華囯神油的主意必須是我想出來的,合資也是我的主意;
另外,合資的談判上,我們,更多的是你個人,需要犧牲
一點利益,讓生塵藥業獲得更多的好處,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一切聽從boss吩咐。”
“嗯。”南易頷了頷首,“下午你就打這個電話,聯係一位叫iss冷的女士,她是生塵藥業實際上的負責人,具體的事宜你和她洽談,我等下會先打個電話給她,該交代的會提前交代。”
“明白。”
“你先去忙吧,以後不太重要的事情可以打電話,不一定非得跑過來。”
“是,boss,我先離開。”
法拉奎離開之後,氣溫馬上又提高了好幾度,南易在外麵也坐不住了,進入書房,把門關上,窗戶拉開一半,把空調給打開。
法拉奎提起了清涼油,讓南易的思維發散開來。
不僅是清涼油在印度有市場,冰塊、水冷風扇同樣在印度有廣袤的市場前景。
冰塊的利潤不是很高,可以說是微利,但卻可以和達巴瓦拉計劃、達拉維計劃聯係起來,養活更多的工人,也就可以掌握更多的選票。
至於水冷風扇,現在市麵上已經有這個產品了嗎?
有也好,沒有也罷,這玩意沒多大的技術含量,找幾個高中生的物理愛好者都能琢磨出來,關鍵是形成產品的思維。
何況,印度這邊已經有民科發明出一種“稻草空調”,其實它的原理和水冷風扇一樣,同樣是通過風扇葉片把水冷空氣給吹出來,隻要把稻草換成更工業化的材料,一款印度特有的節能空調就可以閃亮登場。
就是不知道印度吃不吃愛國營銷那一套。
“亞當,亞當。”
“在這裡。”
哐當,書房的門被推開,滿頭是汗的蘇菲·馬索從外麵闖了進來。
“太好了,你這裡有空調。”
蘇菲·馬索興奮的走到空調遙控器撳了一下,把風口朝下,順便把自己的t恤脫掉,就這麼站在風口下吹冷風。
“好舒服。”
“為什麼不穿內衣?”看著蘇菲·馬索,南易蹙眉道。
“不想被束縛。”
好強大的理由,南易無言以對。
“吹一會就行了,吹久了不好。”提醒了一句,南易就打開電腦,等待了一會,等dows2.1的桌麵打開,拿了一張軟盤塞進機箱裡,手放在鍵盤上就是一陣劈裡啪啦。
“亞當,你在做什麼?”蘇菲·馬索往電腦屏幕上瞄了一眼說道。
“寫個批量執行的簡單計算程式。”
“你還會寫程式?”
“quibsp;basic,初學者通用指令代碼,隻要認識英語,又不是低能兒的話,最多兩天就能學會。
if、then、else、elseif、e、case、while、whe、loop,一共沒幾個單詞,和初中……
不對,應該說是和你們法國高中的簡單數學公式差不多,記住幾個公式不斷套用就行,還沒有你們說數字費勁。”
“很簡單嗎?”
“非常簡單,當然,也需要用心學習。”
“啊。”蘇菲·馬索已經沒有繼續追問的興趣,“下午我們就出去玩好不好?”
“瑪麗恩還沒起來吧?”
“沒事,晚一點把她叫醒就好了。”
“嗯,中午比較悶熱,我們下午兩點再出去。”南易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按了一下tab鍵,光標下移兩格,按下了回車鍵。
打印機發出卡噠一聲,然後滋滋滋的打印起來。
打印出一張,南易就在已經事先預留好的留白處填上幾個數字,然後拿出一個私章在右下角蓋下。
“平底鞋,過來幫忙。”
蘇菲·馬索走到書桌前,說道:“怎麼幫?”
南易在紙上一個位置指了指,“這是工資單,今天要給山莊的傭人發工資,這個數字就是工資的數字,你把紙沿著虛線折成信封的形狀,然後塞進去符合數字加上20盧比的現金就可以。”
“為什麼要加20盧比?”
“非常規的高溫補貼,就不體現在工資單上了。”
蘇菲·馬索拿過打印紙,一邊折疊,一邊問道:“這個工作為什麼不交給彆人做?”
“我有我的用意,放這裡了。”南易從抽屜裡拿出一遝盧比放在蘇菲·馬索的麵前,“仔細一點,不要搞錯金額。”
“不會。”
南易和蘇菲·馬索兩個人互相協作,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把工資信封給弄好。
“把衣服穿好,和我一起去發工資。”
帶上蘇菲·馬索,南易找到狄瓦曼,和他滴咕了一會,就讓他叫工人分批來領工資。
大廳裡,按照狄瓦曼的提示,南易給每個傭人奉上對應的信封,不厭其煩的對傭人說“工資數字有錯誤隨時來找他”,並給每人勉勵一句,道一聲“工作辛苦了”,同時也重複的告訴傭人“20盧比高溫補貼”的存在。
當然,狄瓦曼也是跟著一句又一句,一遍又一遍的翻譯。
對幾個工作表現比較好的傭人,南易還會問候一下他們的家人。
南易在平時當然不會去記憶傭人們的家屬信息,這些都是剛剛他從狄瓦曼那裡問來的,就是用在現在表現一下親民。
很顯然,傭人們很吃這一套,南易的辛苦並沒有白費。
……
帶著蘇菲·馬索和瑪麗恩在孟買遊玩了兩天,南易一行又去了瓦拉納西。
在印度呆了一個月,南易並沒有好好遊玩,印度的旅遊景點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去,這次趁著招待客人算是給補上。
在印度的印度教和佛教的心目中,恒河不僅僅是母親河,更是一條通向天國的神聖水道。
一生能來一次瓦拉納西,喝上一口恒河水,在恒河裡沐浴,是人生的一件幸事,不少老人感知到天命的時候,就會慢慢的往瓦拉納西走來,有錢的住旅館,沒錢的就在恒河邊的堤岸上搭帳篷或露天而睡,盼望著自己的生命結束以後,骨灰會被撒在恒河裡。
火車雖然有頭等艙一等票,環境會和一般人認知中的印度火車截然不同,可環境再好,速度該慢還是慢,孟買到瓦拉納西1500多公裡,一天多的旅程不是這麼好捱的。
於是,南易勸阻了想坐火車去瓦拉納西的兩女,拉著她們坐了飛機。
出了瓦拉納西的機場,兩女躍躍欲試的好心情陡然消失,古老的街巷、斑駁的牆壁、殘缺的石門,行人、突突車、馬車、驢車、駱駝車、牛、羊、豬、狗、猴、攤販簇擁在街道中,殘破的房子、隨處可見的牛糞、垃圾,景象並不比達拉維貧民窟更好。
從機場進入市區之後,南易一行人就從打車變成步行,瓦拉納西的種種,他們都親身沉浸在其中。
從大街拐入一條並不算窄的弄巷,尿騷味混著氨水的味道襲擾進眾人的鼻子,有人在路邊衝著牆壁撒尿,牆壁上尿垢凝結的比蜂蜜還要厚實。
瑪麗恩興致勃勃的舉起照相機,想衝著正在撒尿的某人拍上一張,南易擺擺手,阻止了她的舉動,“你應該站到那邊去拍,把隔壁的水果攤和雜貨攤都拍進去,效果會
更加震撼。”
瑪麗恩看了一眼近在遲尺的幾個攤子,認同的點點頭,舉著相機換了一個取景的角度。
卡察,卡察,瑪麗恩連拍了好幾張,正當她準備把相機收起來,一隻猴子蹦躂到她的身邊,一把搶過相機,三肢並用跑出幾步後站定嗤笑著看著瑪麗恩。
“我的相機。”瑪麗恩衝著猴子的方向喊了一聲,又對南易說道:“亞當,該怎麼辦?”
“好辦,這隻猴子明顯是在綁票,拿幾根香蕉當贖金贖回來就行了。”
南易說著,四下看了一下,走到一個有香蕉賣的攤販前,簡單的交流了幾句,買下了幾根香蕉。
瓦拉納西算是旅遊型城市,需要和遊客打交道的生意人都會點簡單的英語,完成交易的溝通絕對沒問題,再說,南易見過英語的程度隻到能聽懂“how uch”的生意人照樣能把外貿生意給做下來。
買家拿著一個樣品問“how uch”,賣家反問“how uch”,買家在計算器上按一個數字,賣家看一眼,也在計算器上按一個數字,買家同意就點頭,不同意就擺手,在計算器上重新按一個數字,雙方你來我往,直到計算器上的數字雙方都能接受。
南易拿著香蕉往猴子走去,走到半途晃了晃手裡的香蕉,看猴子沒什麼異動,他才接著往前走,一直走到離猴子距離一米的位置站定。
南易指了指猴子手裡的照相機,又指了指自己手裡的香蕉,看到猴子的目光盯在香蕉上,他就把捏著香蕉的手往前一伸。
猴子連試探都欠奉,直接伸出爪子抓過香蕉,然後把拿著相機的爪子也往前一伸,在南易抓到相機之前,它就鬆開了手,又是三肢並用著跑開一段距離。
幸虧南易練過,在相機掉到地上之前,他的手就接住了相機。
“該死的猴子,猴精猴精的。”
吐槽一句,南易拿著相機走回到瑪麗恩邊上,把相機遞回給她,“當心點,不要再被猴子給搶了,下一趟就不一定是綁票了。”
來瓦拉納西之前,南易就已經準備過攻略,知道這裡是人和動物友好共存的城市,雖然共存的環境有點埋汰。
瑪麗恩謝了一句,立刻拿起相機衝著綁匪來了幾張特寫。
“亞當,這裡很有意思,你看那裡。”蘇菲·馬索指著一個攤子說道。
南易循聲看去,兩隻猴子正協作著要偷攤子上的香蕉,可卻被機警的攤販給發現,拿著一根棍子把兩隻猴子給驅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