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攤販的注意力在猴子身上,在一旁伺機而動的流浪狗抓住機會,叼著一張攤販的飛餅就遠遠的跑開。
趕走猴子的攤販看到自己的午餐不見了,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甩著棍子給拱著鼻子靠近的肥豬來了一下,肥豬亂叫兩聲,離開攤販的攻擊範圍,去另一個方向去拱鼻子。
啪嗒,豬身上一塊已經乾涸的豬糞掉在馬路中央。
由於第二天一大早還要去參觀“恒河晨浴”,加上天氣實在太熱,南易幾人在街上逛了一會,就徑直往布裡吉拉瑪宮殿酒店過去。
布裡吉拉瑪宮殿酒店建於十八世紀,被視為瓦拉納西最古老的建築之一。酒店坐落在私人河壇上,可以俯瞰恒河。距離熱門的達薩斯瓦梅朵河壇也就是夜祭處僅幾步之遙,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是恒河邊最好的酒店。
這家酒店花樣還挺多,入住還搞什麼乘船儀式,從恒河一個堤岸一路乘船遊覽到酒店的私人河壇,還給每位客人發上一串佛珠當伴手禮。
酒店的環境還不錯,猶如低配版的皇宮,露天陽台上還有躺椅,可以看到日出和恒河上的風景,侍
應生的英語很流利,向南易幾人介紹酒店每天有定時的下午茶、印度傳統歌舞表演,晚上還提供夜遊恒河看夜祭的免費服務。
還彆說,南易覺得這裡的酒店要比泰姬瑪哈的還要好上一分,隻要能忽略掉恒河那些膈應人的點。
一進酒店,兩女就沐浴換上酒店有償提供的類紗麗連衣裙,到酒店的露台上和另外幾個西方人聊在一塊;南易沒有陪她們過去,隻是在房間的窗前眺望了一會恒河,就打出一個電話。
過了半個小時,房間的電話響起,南易接起聽了聽,繼而帶著校花幾人出門。
酒店門外,一輛車停在大門口的側邊,校花帶著另外一個保鏢上前仔細檢查了一下車子內外,然後衝南易點了點頭。
南易走上前鑽進車子的後座,車子裡,濕婆神化工集團的總裁瓦倫·沙提什就恭敬的叫了南易一聲“boss”。
“資料。”南易頷了頷首說道。
聽到吩咐,沙提什就遞給南易一個文件夾。
南易翻開文件夾,快速瀏覽了一遍,然後又對沙提什說道:“dv。”
沙提什拿出一個索尼d-v90,打開後把觀察鏡對準南易。
南易從鏡頭看見一個男人脖子上綁著一根繩子,雙手被綁在身後,雙腳可以活動,腳心墊著腳可以碰到,想把整個腳底心放到冰塊上卻又做不到。
看了一會,南易就把dv交回給沙提什,“不要在明顯的位置留下傷痕,我們暫時還要用到他。”
“boss,一定不會,隻是達萬·拉赫賈還找了幾個幫手……”
“我知道。”
南易打斷沙提什繼續往下說,轉頭對車外的校花點了點頭。
校花接到南易的暗示,撚住自己的領口,湊到嘴邊說道:“行動。”
幾公裡之外。
在一棟像是廠房的建築之外的普蘭接到命令,舉起左手,往前揮動了一下。
看到普蘭的動作,一個站在窗前的達拉特女兵揮舞著槍托把窗戶上的玻璃給砸碎,另一個女兵把兩個震撼彈透過窗戶上的破口扔進建築內。
隨著砰砰兩聲,建築的木門就被一腳踢開,接著三個女兵呈攻擊隊形矮著身子進入建築。
噗,噗噗!
女兵手裡加裝了消音器的ak-74u對著建築內的目標一一點名。
“clear。”
“trol。”
“貓頭鷹,有沒有驚擾叢林?”普蘭對著通話器問道。
建築兩百米之外的一個高處,負責望風的一個女兵對著通話器回道:“風平浪靜,over。”
“繼續監視,我們需要五分三十秒。”
“got。”
放下通話器,普蘭就揮了揮手說道:“打掃戰場,三分鐘倒計時。”
普蘭一聲令下,其他女兵就動了起來,找彈頭的找彈頭,找蛋殼的找蛋殼,子彈射擊到的位置都用軍刀把洞口進行痕跡破壞。
打掃好戰場,屍體被裝進裹屍袋裡,抬進停在外麵的麵包車裡,女兵們接著卸掉自己的裝備,換上紗麗,隻留下普蘭和另外一個女兵在車裡,其他人四散離開。
“走。”
女兵發動車子,往恒河邊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開去。
恒河邊,六座燒屍的柴火堆已經堆好,幾個燒屍人正百無聊賴的等著。
普蘭兩人的麵包車到達恒河邊,頭上圍著頭巾,把臉遮的嚴嚴實實的女兵就下車,走到幾個燒屍人的邊上,把一個小包遞給其中一個燒屍人。
燒屍人打開小包查看了一下,然後對其他人點了點頭。
幾個燒屍人一言不發,默默的走到麵包車前,從車裡把四具屍體抬了出來,架到柴火堆上,一個燒屍人拿出汽油桶往四個柴火堆上都潑了一遍,然後點燃一根煙,默默的抽了幾口,瀟灑的把煙彈到柴火堆上。
“呃……怎麼沒點著?”瀟灑哥錯愕道。
另一個貌似燒屍人頭領走到瀟灑哥麵前,賞了他一個**兜,“我讓你看寶來塢電影,汽油能有這麼容易點著嗎?”
頭領說著也給自己點上一根煙,吸了兩口往柴火堆裡一彈,柴火堆轟的一下就被點燃,“看到了?多學點文化,汽油不揮發點不著。”
普蘭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這出鬨劇,她需要親眼看著屍體被燒成灰,而且還要親手把骨灰揚到恒河裡。
“,鳳凰浴火。”
校花放下按住耳朵的手指,對著車內的南易點了點頭。
“1982年,春天,達萬·拉赫賈還是一個很聽話的小夥子,他當名義上的濕婆神化工集團董事長,我們保證他的榮華富貴,這些年一直合作愉快,他是高高興興當他的傀儡,沙提什,你告訴我,他的野心是怎麼滋生出來的?”
“抱歉,boss,是我的失誤,平時不夠注意拉赫賈的動向。”沙提什心驚膽戰的說道。
“嗬,我要知道他的野心到底是怎麼滋生出來的,他的心理變化曆程,我要知道的一清二楚,我隻給你半個月時間,要是半個月後你交不出答桉,我就給你挪挪窩,你從底層重新開始爬。”
沙提什信誓旦旦的保證道:“boss,我一定能交出答桉。”
南易拍了拍沙提什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自己領會的眼神,什麼都沒說就推開門下車。
“校花,從幽靈調兩個人配合沙提什的工作,他管理企業可以,做其他事不太行。另外,物色一個替代達萬·拉赫賈的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居然還惦記上集團的資產了。”
“南生,達萬·拉赫賈賣掉資產,出國定居怎麼樣?”
“具體方桉以後再討論,集團馬上會有大動作,達萬·拉赫賈兩三年內還不能動。”
“是。”
下午,兩女就泡在酒店裡和其他幾個西方遊客聊天喝酒,晚上,南易三人又在瓦拉納西的街上到處逛了逛,由於第二天要早起,三人睡的都比較早。
第二天。
南易在恒河邊跑了一個來回後,又回酒店把兩女給叫醒,吃過早餐後,三人就由普蘭引導著來到恒河的岸邊,普蘭曾經來過這裡,正好可以做一個向導。
酒店離恒河的埠頭並不是很遠,幾人走了幾分鐘就來到埠頭。
埠頭上,洗衣服的,掬水往嘴裡、頭上送的,一個猛子紮到水裡,然後冒頭用手指洗牙齒的,人挨著人,相互之間沒多少空隙。
“普蘭,今天的人算多嗎?”
“boss,今天的人還算少的,要是聖日和佛誕日,這裡所有的寺廟都會免費開放,那時候人滿為患,住不下的會直接住在大街上;除十節的人也會很多,堤岸這裡會躺著不少人。”
“普蘭,為什麼對岸的房子這麼少,隻有零星幾座茅草屋?”拿著相機四處懟的瑪麗恩問道。
“這個問題我就能回答你,太陽在很多宗教裡都是很神聖的存在,在印度教和佛教都是,我想信徒們在沐浴的時候一定會向著旭日的方向朝拜,你看這裡的建築也是一樣,坐西向東,整個城市隻往一個方向發展。普蘭,我說的對嗎?”
“boss,你說的都對,差不多就是這
個原因。”普蘭回了一句,又指著東南方向說道:“boss,兩位小姐,你們看那些老人,他們就是來這裡等待死亡的那一刻來臨;
他們之所以睡在堤岸上,一是因為沒錢住店,二是因為按照這裡的風俗,隻要是死在恒河堤岸上的人就能得到免費的火化,並且骨灰也會被撒入恒河。
如果他們不是死在堤岸上,他們的屍體就會被打更人草草的收起來,可能會被送去存放屍體的地方,也有可能會被隨意的丟進恒河。
所以,這些老人一刻都不會離開堤岸,每天的吃住都會在岸邊,就等著死亡的那一刻來臨。”
聽普蘭說完,蘇菲·馬索就好奇的問道:“吃住都會在岸邊,那他們怎麼解決排泄的問題?”
跟狼吃肉,跟狗吃屎,和南易相處久了,蘇菲·馬索看問題的視角也越來越歪了。
“蘇菲,這麼尖銳的問題還是不要問好,答桉並不會讓你喜歡。”
“好吧,我不問。”
蘇菲·馬索攤了攤手。
早上,南易已經去過那一片,鼻子通透就不用說了,腳下也得小心,隨時會踩到詭雷、連環雷。
瑪麗恩拿著相機對著埠頭的人拍著,南易聽著喀察聲,腦子裡勾勒她抓拍的畫麵,這一張應該是那個赤膊,隻穿一條短褲的顫抖男人;這一張應該是拍那個穿著紗麗,年紀尚輕的女人;這一張應該是那個朝著旭日朝拜的老年。
凝神聽了一會,南易又把目光對轉了等死老人聚集的那邊。
一個警察手裡拿著木棍正撥弄著一個躺在河岸上的老人,一戳、一敲,老人一點動靜都沒有,顯然已經死了,死在昨夜或者今晨。
南易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和他一樣會關注那邊的都是遊客,本地人彷佛已經司空見慣。
很快,警察叫過來兩個燒屍人,老人的屍體被兩人拖著去了不遠處的政府燒屍坑。
“boss,但凡還有一點錢,沒有人會願意去那個燒屍坑。”普蘭指了指另一個方向,“那邊那個燒屍坑才是有錢人的選擇。”
南易看向普蘭所指的燒屍坑,發現燒屍坑緊貼著河麵,一半都浸泡在水裡,燒屍坑邊上一船船的木材就停泊在那裡,船側,一具具包裹的五彩斑斕的屍體已經在那裡規規矩矩的排隊。
非常規矩,根本沒有人跳起來插隊,林正英若是來這裡,大概會被餓死。
轟,一個柴火堆被點燃,隻過了一息的功夫,一陣陣香味就撲鼻而來,燒屍人往柴火堆裡加入一勺一勺添加了香料的油脂,讓剛才的香味又疊加上另外幾種香味。
燒屍坑猶如無死角的大投屏,所有的人都能看到這幅場景,遊客們也把它當做恒河邊的一道景觀,一個個目光灼灼的看著。
兩女眼睛看著,手在胸口比劃了一下,嘴裡念念有詞。
南易瞄了一眼,沒做提醒,她們的虔誠或許對死者而言是一種褻瀆。
畢竟信仰不同!
一聲驚呼,南易收回目光,看向聲音的來處,埠頭前,一隻死牛漂浮到岸邊,幾隻野狗汪汪汪的衝水裡叫了幾聲,從中間分出兩隻跳入水裡,咬住死牛就拚命往岸邊拖拉。
嘩啦,牛腹然後又摔回到水裡。
南易拿起望遠鏡朝牛腹下看了一眼,發現牛腹裡的內臟已經消失不見。
河岸上,剩下的幾條野狗愈發凶狠,衝著鯰魚大叫幾聲。
可以飽餐好幾天的肥美食物,豁出命去也必須搶奪,絕無放棄的可能。
河麵,又有幾隻恒河鱉露出它們的頭顱,澹澹的看了一眼鯰魚和野狗,吐了吐泡沫,彷佛在說
:“兩幫蠢貨,你們就使勁爭吧,老夫早就吃夠牛肉,今天就要嘗嘗鯰魚燉野狗。”
“嘔……”
蘇菲·馬索扶住南易,發出一聲乾嘔。
“嘔,嘔……”
又是兩聲乾嘔,蘇菲·馬索吐出一團清口水。
南易轉過身,一隻手扶住蘇菲·馬索,另一隻手在她背上輕撫。
“嘔……亞當,我後悔來這裡了。”
“嗬嗬,吐啊吐啊就習慣了。”南易手裡輕撫,嘴裡調笑道。
“渾蛋,你還要笑話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