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清風不吹江南山(1 / 2)

630shu ,最快更新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最新章節!

調查的結果沒等來,南易卻等到了王振的通知。

打了個電話給塗雨,把兩人約定的時間往後挪了挪,南易就登上了開往蓉城的列車。

滬海到山城並沒有直達車,需要在蓉城中轉,而且南易的彈跳戰術也沒有施展的空間,根本就沒有香塂飛山城或蓉城的航班。

算上等待和其他這樣那樣消耗的時間,曆經三天左右,南易才在蓉城的火車站下車,還好不是夏天,身上並沒有變餿。

走出站前的廣場,南易的眼睛從抱雞婆車[三輪機動車]和人力三輪車上掠過,最後停在一輛福特出租車上。

抬步走到副駕駛的位置,彎腰看著駕駛座,“荷花池,二十五去不去?”

“不去,至少三十。”司機看了南易一眼,說道。

“二十七。”

司機不耐煩的說道:“上來嘛上來嘛,搞快點。”

談妥了價格,南易上車坐到駕駛位的後麵,校花坐他隔壁,虎崽坐在副駕駛。

喜歡在火車站拉客的出租車,沒有貓膩的很少,不先談妥價格直接打表的話,南易也不知道最終會出來一個什麼價。

在車上南易研究了一下蓉城的地圖,臨下車前還找車上的蓉城本地人打聽了一下這邊出租車的行價,剛才他報出二十五塊的價格,是在蓉城出租車起步價126元的基礎上計算了裡程的,還留了一定的餘量。

南易倒不是斤斤計較這點小錢,他是懶得遇到網文裡被宰然後揪出大人物裝逼打臉的橋段,何必呢,打個出租車還這麼多戲,自己謹慎一點就行了。

打表是能繞路就繞路,一口價是能多快就多快,一路上司機沒什麼話,就是專心開車,沒多久車子嘎吱一聲就停在荷花池市場的大門口。

虎崽付錢,三人下車,出租車呲溜一聲冒著濃煙飛走。

“南生,多了五塊。”虎崽說道。

“最多兩塊,路上人多,抄了一段近道。”

“南生,有不少老榮在乾活。”校花提醒道。

“嗯,正常,批發市場身上揣的現金多,在這裡出工油水足。”

說著,南易把褲兜裡零碎的五塊多錢給掏出來,接著又塞回袋子裡,隻希望老榮們彆盯上他個窮鬼,錢被偷無所謂,褲子被劃破就可惜了,牌子貨,三十多一條呢。

在火車上的時候,那個告訴南易出租車行情的蓉城人,還另外給了南易一句忠告——沒有十足的必要,不要來荷花池。

在大門口站了這麼一會,南易覺得這句忠告挺實在的。

略過老榮不談,這裡的交通就很糟糕,拉貨的三輪車在人群中亂竄,不時的就會造成堵塞,剮蹭的事情也是不斷,就現在,一個婦女拉住一輛三輪車在那裡理論著。

三輪車夫挺橫,在那裡大聲叫著,婦女也不遑多讓,十八代已經問候完,正衝著十九代去,罵著罵著,雙方就開始推攘,進而,婦女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三輪車夫懵了一下正準備還手,婦女又給三輪車夫襠部來了一腳。

“真慘,尖頭皮鞋啊。”虎崽幸災樂禍道。

尖頭皮鞋、婦女這兩個因素加在一塊,意味著這場架不太可能有後續,三輪車夫根本沒臉也沒膽無休止的糾纏,估計待會就是婦女賠點小錢了事。

“走吧,進市場看看。”

南易走進市場,把鞋類、皮具、服裝、百貨、家電、工藝品等各個批發區都轉了一遍,大致了解了一下這邊的批發價格,又在一個本本上記錄了幾頁,什麼都沒買就再次出現在大門口。

往西走了將近兩公裡,就來到九裡堤。

龍門陣最早的廚師羅坤,去年已經從龍門陣離職回到蓉城,就在這裡附近開了一家自己的龍門陣餐館。

南易三人找了一會,就看到了餐館的招牌,還彆說,門麵還不小。

“羅老板在不在?”走進餐館,南易就嚷了一聲。

“誰啊?”

羅坤從後廚走出來,一見是南易,趕緊上前招呼道:“老板,你怎麼來了?”

“要去山城,路過這裡,為了省點差旅費,就到你這裡來蹭飯了。”南易帶著笑意說道:“以後就甭管我叫老板了,你現在自己就是老板。”

“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老板,沒有你,哪有現在的我。”

“有心了,你老婆呢?”

“在上班,找了個學校當英語老師,原來在店裡幫忙的時候太煩了,天天有人過來看稀奇。”

“哈哈,誰讓你找了個洋婆子呢,還是一個好看的洋婆子。你也算厲害,在倫敦把錢掙著了,老婆也找到了。”

“一般一般,老板你坐,我去給你倒茶。”羅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給南易安排了位子。

一陣忙活之後,羅坤又坐著陪南易說話。

“快飯點了,你還是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沒事,我現在很少下廚,店裡有請廚師,隻有忙不過來的時候,我才會去幫忙。”

“哦,生意怎麼樣?”

“中午這頓不行,晚上生意好,一天賺三四百沒問題。”

“打白條的多嗎?”

羅坤壓低聲音說道:“我把店開這裡是精挑細選過的,打白條的到不了這裡,吃霸王餐的倒是偶爾會有,不多,一個月一兩回,還應付的過來。”

“那還好,開飯館有吃白食的正常,除了開飯館,還做其他營生嗎?”

“做,當然做,老板你教的嘛,不能讓錢在那裡睡大覺,飯點忙完,我都會去前麵轉轉。”羅坤指著一個方向說道:“那裡有個換房站,我會去那裡倒騰房子。”

換房站隻是雅稱,說起來就是一些換房的人聚集的點,換房就是以房換房,拿自己的房子換彆人的房子。

之所以會出現換房這種行為,大部分人就是為了換到離自己上班的地方比較近的房子,有些人是為了孩子上學方便,也有人為了結婚,貼點錢小房換大房,當然也免不了京城“房蟲兒”那一類人物,純粹以此謀生。

除了換房,這個年代還有換工作、對調戶口的,更奇葩的還有換老婆的,當然,那隻是無巧不成書,正好兩對夫妻離婚後來了個對調。

換房這種事情在大一點的城市很普遍,並不是某個城市的特色,應該說是時代的特色。

“好倒騰嗎?”

“還不錯,我手裡現在有五個鋪麵房,八套兩居室,還有五六個單間,今天已經跟人約好了,晚上去看房子,單間換兩居室,我額外貼點錢。現在外地人來荷花池進貨的越來越多,我想在那邊盤棟樓開家小旅館,可一直沒遇到機會。”

“眼光很好嘛,剛才我就在荷花池轉了轉,進貨的人是不少,開一家便宜的小旅館,再幫旅客寄存一下貨物,生意絕對不會差。”

“嗬嗬,都是老板教得好,你不但讓我賺到了錢,還教我怎麼錢生錢。”

“那也得你肯聽,池田今年有遇到幾個老人回來找工作,都是去年前年剛回來的,一兩年時間,在國外掙的錢都被糟蹋乾淨了,唉,幾年的罪算是白遭了。”

“賭光了?”

“不是賭還能是乾嘛,一個在東京背了五年屍體,攢了幾十萬回來,不到半年就輸了個精光,幾十萬呐,在老家買片山頭,種上果樹,圍一大片地基,給自己蓋個宮殿都行,人上人不做,就要去牌桌上爽那麼幾下。

聽說輸光了,還欠了好幾萬賭債,這渾蛋差點拿老婆抵賭債,還好他老婆跑得快,嫁給這種男人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東京背屍體?老板你說的是跟我一起出去的張水根?”

“對,就是跟你同一批的,你跟他有聯係?”

“出國前培訓的時候,我和他處的還不錯,在美國的時候有和他有通信,後來去了倫敦,通信就變少了,慢慢也就失去了聯係。張水根挺憨厚一個人,怎麼變成這樣。”

“有點錢,不知道自己姓誰了,嘚瑟唄,幾十萬哪有這麼容易輸乾淨,還不是被人當羊牯給箍了。錢不可能一次就輸完,做局的人要下餌,一開始還會讓他贏一點,等開始收網,他也有抽身的機會,可他並沒有,那就隻能說他活該,德不配財。”

“真可惜了,幾十萬放著吃利息也能吃一輩子了吧。”羅坤歎氣道:“我存了二十萬死期,五年的,等到期了可以取出來三十幾萬,我打算看情況再接著存,這筆錢打死不動,就留著將來給孩子讀書用。”

“接著存就算了,現在是國家缺錢,這才高利息鼓勵大家存錢,過幾年情況一變,存款利息就不一定有這麼高了。”

“那就五年過了再說,現在說的利息,銀行總得認。”羅坤說著又說道:“老板,你先坐著,昨天有人上了一點好貨給我,我去給你做了。”

“不急,我聽說你們五川人家家戶戶養大熊貓,你家的在哪呢,先帶我去瞧瞧。”

“哈哈,老板你就彆開玩笑了,哪有什麼家家戶戶養大熊貓啊,上回我帶我婆娘去看大熊貓,給她拍了幾張和大熊貓一起的合照,花了好幾百,一張照片五十塊呢,不過也值了,能騎著大熊貓拍照,幾個人有這種機會。”

“是值了,聽你這麼一說,我都心癢癢,要是山城回來的時候有空,我也去騎一騎。”

南易聽羅坤這麼一說,還真有點要去的衝動,這種項目估計隨時會停,錯過可能就永遠錯過了。

羅坤進了廚房,過了半個小時,手裡捧著一個大托盤又出來。

“老板,你來的正是時候,你看,這是東北蝲蛄,這個是我們五川的蝲蛄,這個是牛肝菌,很少,不容易找,現在已經賣到幾十塊錢一斤了。”

“這個蝲蛄,你們五川不是叫土狗子麼?”

“老板,你知道啊,我還怕你不知道,故意叫它五川蝲蛄呢。”

羅坤說的蝲蛄,學名叫螻蛄,各地的農村都常見,專門吃新播的種子、植物的根係,對農作物的破壞性很大,不過味道很好。

“我是種地的嗮,這種害蟲怎麼可能不認識。”南易說著,撚了一個塞到嘴裡,“嗯,好吃,炸的恰到好處,這個時間螻蛄還沒出土呢,哪抓的?”

“我也搞不清楚,可能有人特意去挖的,蓉城這裡喜歡吃野味的人不少,店裡要沒野味,吸引不了大客戶,我就結識了一批搞野味的,他們每天都會送東西過來,不管好差我都會收了,就怕他們不再給我送。”

“嗯,還有鹵豬頭,這顏色一看就有年份了,味道肯定差不了,羅坤,菜夠了,彆再弄了,一起坐下吃吧。”

“也沒弄多,廚房裡還有個馬思漢和鵝巴藠,我去端出來,老板,店裡有五糧液,要不要整點?”

“五糧液就算逑咯,哪裡還喝不著,來點特色滴嘛,少點就可以,我酒量不得行。”

“好嘛,搞點文君酒,我們這裡人都愛喝這個。”

“要得。”

很快,羅坤就把菜捧過來,順帶一瓶酒,也沒忘記給校花和虎崽安排吃的。

“老板,我敬你,要沒有你,就沒有我今天。”

一倒上酒,羅坤就舉杯說道。

“乾。”南易痛快的喝掉杯中的酒,才說道:“不用感謝我,你有今天都是你辛苦奮鬥來的,要感謝就感謝你自己曾經付出的努力,還是在家裡呆的安逸吧?”

“安逸,巴適的很,在外麵第一年還好,第二年就天天想家,要不是認識我婆娘,我還呆不了這麼些年,老板,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龍門陣餐廳獨立出去以後,南易本打算讓羅坤接手掌門人的位子,誰知道他居然辭職回家了,算是讓南易的安排落了個空。

“彆這麼說,人各有誌,呆的安逸比什麼都強,隻是你掛龍門陣的招牌,這可是嗆行,我得問你收授權費。”

“嘿嘿,龍門陣本就是我們蓉城的嗮,平時下午我不去換房站就去打打小麻將,輸贏幾毛錢,喝上一肚子茶水,去采個耳朵、泡泡腳,晚上回來忙幾個小時,然後搞幾個菜,整點小酒,那叫一個巴適。”

“是舒服,我聽著都羨慕,不過,你也過不了幾天這種好日子了,你老婆懷了是吧?”

“懷了,看肚子不止一個。”

“哈哈,要來倆兒子有你受的。”南易說著,忽然又說道:“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羅坤拍著胸脯說道:“老板你說,有什麼事我能做的,絕對沒二話。”

“不用拍胸脯,不是什麼大事,你不是在搞換房嘛,平時幫我留意一下你們蓉城的老洋房,好一點的,但又不是名人故居或有曆史典故的那種宅子,我想買個三四套放著,蓉城的氣候養人,等年紀大了,不時的過來住住。”

“這個好說,我一定給老板你留意。”

“那就辛苦你了,我嘗嘗蝲蛄,這東西你們五川沒有吧?”南易夾起一隻蝲蛄說道。

“有,但是少,隻有很乾淨的活水才能見到,這個不是我們本地的,是東北那邊來的,有幾個客人喜歡吃,我就讓東北那邊的熟人定期往這邊送,聽說那邊也不好抓,供應一直不太穩定,這些是昨天剛送到的。”

“喔,那我等下給你留個電話,前兩年我在長白山投資了一個鹿場,在鹿場的邊上就有條小溪,那裡麵的蝲蛄不少,我就順便把那條小溪給承包了,不讓人抓,還給蝲蛄製造良好的繁殖環境,現在有點泛濫的趨勢,是時候每年定量往外賣了。”

“還是老板做事老道,過兩年蝲蛄變少,這價格肯定要往上漲。”羅坤豎了豎大拇指說道。

“漲又能漲多少,沒多大花頭,要說值錢還是這個東西值錢。”南易拿筷子指了指牛肝菌,“這個月份居然還有新鮮的?”

“有,四姑娘山上有一塊比較奇特的地方,其他地方積雪,但那個地方卻常年沒雪,好像地質隊還去考察過,說是地底下不太深的地方有岩漿反應,地熱比較充足,造成了什麼小範圍的氣候差異,菌啊、果子啊,成熟時間都比較晚。”

“那地方牛肝菌多嗎?”

“不多,一年最多能有一千多斤,采的人多,有些不講規矩直接斷根,一年比一年少。”

“你去試試能不能把那塊地方承包下來,你要能承包下來,把牛肝菌賣給我,我至少給你這個數每斤。”南易的左手做了一個六的手勢。

“六十?”

“什麼六十啊,六百,而且是保底,牛肝菌不精貴,但長對了季節就精貴了,不過這個隻能做獨家買賣,要是彆人在這個月份也能提供牛肝菌那就不精貴了,也賣不到這個價,這裡麵的問題很複雜,隻有一千來斤能賣這個價,你要拿出一萬斤,那又不值錢了。”

“老板,你的意思是一千斤能換六十萬,但是兩千斤就換不來一百二十萬?”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