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很快就把柳昕帶到南易的麵前,南易肆無忌憚從柳昕的頭發打量到未被高跟鞋包裹的腳背,並估算了一下腳的大小。
柳昕被南易這麼肆無忌憚的打量卻是一點都不惱,反而用同樣充滿女人挑釁意味的目光回敬,如水包容,如電勾人,她有一雙天生的電眼。
南易輕佻地伸手摸了摸柳昕的右臉頰,又輕輕的拍拍試試手感,然後自然下滑勾住了她的下巴,“小姐芳名?”
“柳昕。”
柳昕的聲音不悅耳,但是很浪,騷動人心的浪。
“很好。”南易的手離開柳昕的下巴,臉上的輕佻換成不苟言笑,“不知道柳小姐願不願屈就本公司公關部經理一職?月薪我們就從一千塊錢開始,還有……”
南易指了指虎崽已經停在邊上的皇冠車,“從你上任開始,這就是你的配車。”
“我的配車?”
柳昕看著車子,眼睛裡寫滿了驚訝和癡迷,“配車?我居然能配車?”
“喜歡嗎?”
柳昕下意識的回道:“喜歡。”
“上去試試你的座駕。”
南易摟住柳昕的腰,擁著她走到車旁,替她打開後車門,先讓柳昕坐進去,然後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
和大部分初坐豪車的人一樣,柳昕先是墊墊屁股,接著就是環顧車內的裝飾,等眼睛得到滿足,她就往靠背上一倚,身子往南易這邊一抻,絲質襯衣的領口自然下垂洞開。
“老板,你需要我做什麼?”柳昕的聲音浪中又加上了魅惑。
南易從兜裡掏出錢,點出兩千塊,捏住柳昕的手腕,把錢輕輕的放在她的手心裡,“這是你的置裝費,望海樓一樓裡麵的衣服不錯,從頭到腳,給你自己置辦一套像樣的行頭,明天早上八點到望海樓608房間找我。
用點心思打扮,也用點心思想想我到底需要你什麼,你明天展現給我的行頭會影響我對你的評價,自然,也會影響你之後的待遇。
現在,我先下車,你和你的座駕單獨相處一會。”
南易說完,就推開車門下車,把柳昕一個人留在車裡,當他把車門關上,抬步走開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細微的歡呼。
會心一笑,南易往陰涼處走去。
芸芸眾生都在拿青春和身體下注賭明天,區彆無非就是側重點不同,一九**年的夏天,柳昕所下的賭注有很大的機會贏回無數倍的籌碼,南易要做的是引導她把賭注下在倍數更大的區域。
招聘在繼續,一直到傍晚收攤,蘇夢隻推送過來三個人,南易隻留下一個叫趙軍的男人,另外兩個沒入他法眼。
“知道孺子牛嗎?”
又在望海樓邊上的攤檔吃粉時,南易問挨著他坐的蘇夢。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蘇夢回道。
“前幾年,凋塑家潘鶴到了深甽,看到到處是拖拉機、推土機,灰塵滾滾,拖拉機一次次把磚頭、樹頭拉走,視覺上的衝擊,頓時讓他有了孺子牛的創作靈感,而且,他認為開墾荒蕪之地的孺子牛,應該直接稱為開荒牛,這就是他的作品《開荒牛》的創作過程。
現在,你就是億萬國際的開荒牛,你想當水牛也好,黃牛也罷,總之,從今天開始,你不但要擔任公司法國業務區的業務總經理,同時還要擔任我的秘書,
我上班你就必須上班,我下班你才能下班。
今天招了兩個人,你的獎勵是40塊,兩個沒錄取,你的罰款是20塊,給你,這是你剩下的20塊。”
南易說著,掏了20塊錢遞給蘇夢。
蘇夢看著錢,詫異的問道:“不是和工資一起發嗎?”
“不了,又不需要常年招聘,沒必要把獎懲形成製度。”南易擺了擺手說道:“快點吃,等下我們還要去看辦公場地。”
蘇夢一聽南易說的,立即加快了吃粉的速度。
闖海牆上不但有招聘廣告和自薦信,還有本地人張貼的租房信息,之前南易已經抄了幾家的地址。
作為特區,椰城這裡很多規定都比較寬鬆,比如注冊公司的手續比較簡單,對注冊地址的要求也不嚴格,辦公地址在民房也能把公司注冊下來。
吃完粉,南易就帶著蘇夢從近到遠去看房。
比較順利,來到位於龍昆下村的第二家,南易就看中了三間連在一起的一室一廳,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南易從每月每間50塊壓到半年一付800塊。
又經過一番扯皮,南易承諾稅由他來交,並再給10塊錢的車馬費,這才說動房東和他去房管所簽租約。
南易既感受過好房東的溫暖,也領教過壞房東的難纏,他一切按照規矩來,要是這個房東不上道,那他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下狠手,比如找幾個肺癆鬼住進來,又比如用來放棺材,裡麵躺屍的那種。
辦公場地搞定,南易依然沒讓蘇夢下班,而是把人帶回望海樓。
從冰箱裡拿了一罐椰汁給蘇夢,南易就和她聊了起來,“你現在住在哪裡?”
“龍華招待所。”
“龍華。”南易搜尋了一下記憶,“看見過,離得不太遠。”
“是的,走過去隻要十幾分鐘。”
蘇夢點點頭。
“幾人一個房間?”
“有五張床,不過現在算上我隻住了三個人。”
“喔,先將就一下,等辦公室弄好,我就會從望海樓搬出去租個屋子,到時候順便幫你也租一間,算是公司給你的福利。”
“嗯。”
寒暄到此戛然而止,南易拿起歐洲黃頁和一個筆記簿遞給了蘇夢,“上麵畫圈、邊上標識著‘RF’字母的是法國有經營絲綢業務的企業,你自己把上麵的聯係方式和資料給記下來,他們將會是你的潛在客戶。
九月已經過半,離今年的廣交會的秋交會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秋交會召開之前,你至少要拿下兩三個意向客戶,最好能把人邀請到椰城,或者去羊城陪同參加展會也可以。”
“好的,我現在就開始。”
蘇夢應了一聲,馬上進入到工作狀態。
南易看蘇夢工作了一會,他的腦子又轉了起來。
絲綢一直是廣交會的重頭戲,早幾十年,老外來參加廣交會不是衝著大豆,就是衝著絲綢而來,對國內的工業品一開始根本不屑一顧。
正因為絲綢是創彙的重要產品,是國家創彙的搖錢樹,所以一直就比較受重視,在1966年還製定了從繅絲廠收購的國家收購價,在業內也叫66本。
一開始這個收購價還算合理,可等進入八十年代,曆經了多次通脹,66本就變得不合時宜,自然,巢絲廠怨聲載道。
八五年的《經濟新聞報》上麵有一篇文章稱絲綢行業是“搖錢樹下的苦菜花”,不少絲綢相關企業入不敷出,有利也是極微,姑蘇有一家繅絲廠,已有60年生產曆史,1600多名職工,八四年的利潤隻有30多萬元。
絲綢行業勞酬脫節、福利差、獎金水平低、勞動強度大,又多是女工,她們上班站立時間長,動作頻率高,眼、手、腿不停運動,思想高度集中。
如繅絲工眼不離緒,手不離繭,每分鐘要做130個動作;絲織擋車工每班工作頻率高,而且技術複雜,操作難度大;絲綢車間噪音一般在90-101分貝,超過國家規定的85分貝;燈光昏暗,相對濕度高,容易生職業病。
因此,絲綢行業出現了三難——一是招收新工人難,每逢招工,其他行業報名者門庭若市,而絲綢行業卻冷冷清清,不少廠長擔心地說絲綢行業將後繼乏人;二是在職職工穩定難,離心力大,要求外流;三是利潤少,退休工人多。
同樣在八五年,《經濟新聞報》上又刊登了一篇報道——真絲綢變成真是愁。
說是杭市絲綢生產有兩千多年的曆史,有著較好的基礎和優勢,與秀麗的西湖風光相媲美而聞名中外,因此,杭市的絲綢行業成了杭市經濟的一大支柱,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1984年杭市生產的綢緞有15個大類,200多個品種,近2000個花色,綢緞的總產量占全省的46%,印花綢占全省的45.5%。
近20年中,絲綢行業上繳國家的稅收,相當於1984年全行業固定資產原值的6.9倍,創彙15億多美元,可是由於種種原因,絲綢行業遇到了很大的困難,使杭市這個世界聞名的絲綢之府變成“絲綢之苦”。
近幾年,絕大部分生產資料議價供應,生產成本大幅度提高,而絲綢產品出廠仍執行66本,價格嚴重背離價值,影響生產發展。
如每擔鮮繭生產成本1984年比1979年增加了五成還多,而收購價格多年不變,蠶農實際收入下降。
據餘杭1981年對幾種主要作物的典型調查,每畝純收入,蠶桑比絡麻少收入35%,比棉花少收入29%,比澹水魚少收入26%,這種不合理的比價狀況更趨明顯。
蠶農紛紛抱怨:“養蠶隻能致窮,不能致富。”
因此該縣的桑園麵積和蠶繭產量逐年下降,1984年桑園麵積比1979年減少25%,蠶繭產量減少38%,導致絲廠原料不足,全市雖已先後並、關了四家絲廠,僅存的幾家絲廠仍處於半饑半飽狀態,部分繅絲機被迫停台轉產。
陳舊的生產設備得不到及時更新,同國內外先進水平的差距拉大。
目前杭市市繅絲廠有3/4的機台還是立繅機,更突出的是還有800多台舊式鐵木織機和三萬多平方米的危舊房尚待改造,解放後新建的全國最大的杭市絲綢印染聯合廠,至今仍在沿用30、40年代的老設備,在技術改造上,工廠陷入既無錢、又無權的困境。
企業留利很少,職工收入很低,影響積極性的發揮。
以1984年為例,市屬預算內絲綢工業實現的利潤除去交納所得稅、調節稅和歸還貸款之外,企業留存部分再交15%的能源建設基金等,淨留利潤不到982萬元。
在這麼一塊很小的留利中,既要用於全係統22個全民所有製生產企業的生產發展基金、新產品開發基金和後備基金,又要用於25000多名職工的獎勵金、福利基金,企業根本無力進行技術改造。
職工生活福利得不到應有的改善,工資水平不僅低於某些新興工業,也低於50年代的水平。
因此出現了“老職工穩不住,新職工招不進”的狀況,技術人員外流趨勢持續惡化,蘇省的情況和浙省相似,說明這不是一時一地的問題,性質不容輕視。
八六年四月,還是《經濟新聞報》刊登了一篇文章——1萬噸廠絲積壓之謎。
說是同年的一月,絲綢協會成立大會舉行,會上傳出的好消息是:建國以來絲綢業已為國家創彙100億美元,上交利稅100億元,農民收益100億元。
同時,也傳出了決策高層的權威論斷:“由於近幾年來繭絲增長速度高於內外貿易所需,已造成廠絲積壓1萬多噸,因此,目前對發展速度在適當控製中。”
同時,會議上領導宣布行政方麵已決定三項嚴峻的政策措施:
一、1986年春季開始降低繭價20%,並實行限量收購;
二、對夏繭和早秋繭作為絹紡原料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