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一份計劃書(1 / 2)

拿到李銅板的私人電話,南易馬上就打了過去。

“李生,你好,我是南易。”

“南生,你好,我是李銅板,現在方便嗎?”

“李生相邀,當然方便。”

“福臨門,十二點。”

“好,我會準時到。”

其實聽到福臨門,南易略有點膩味,福臨門被戲稱為富豪食堂,不僅香塂的富豪喜歡在那裡紮堆,就是明星也喜歡到那裡湊熱鬨,這兩種人出現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狗仔。

香塂的狗仔可不簡單,南易並不想被他們注意到。

讓校花先把車子開到尖沙咀,然後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看了會報紙,等時間差不多才往福臨門過去。

一到福臨門門口,南易透過車窗四下看了看,角落裡,長槍短炮不少,南易看過去的時候,幾個狗仔正把炮抬起來,朝著餐廳門口一陣哢嚓。

轉頭望去,去年名頭很響的女演員就映入他的眼簾,這女人招搖的很,恨不得全城的菲林都用在她身上,在車裡又坐了一會,等著招蜂的邪花離開,南易才尋了個空檔走進餐廳。

李銅板已經交代過大堂經理,南易上前搭話的時候,大堂經理隻是問了一下姓氏,然後就引著南易去了一個包廂。

包廂裡一共就倆人,李銅板、關爾夫,南易猜測中有可能會在的黃周軒並不在。

一進包廂,南易就衝李銅板抱拳道:“李生,不好意思,來晚了。”

李銅板站起身,走到南易身邊,熱情的和南易握了握手,“沒晚,南生,請過去坐。”

包廂是大包廂,圓桌是十人位的大圓桌,可李銅板直接把南易引到他的隔壁,他坐中間,關爾夫和南易正好拱衛左右。

“小關,南生應該認識。”一坐定,李銅板就說道。

“認識,股市狙擊手大名鼎鼎,去年在銅鑼灣剛見過一麵。”

聽著南易的話,李銅板淡淡一笑,拿起茶盅給南易倒上一盞茶,“南生,你和小關的恩怨,小關已經和我說過,隻不過是因為一個不懂事的女人才生起口角,冤家宜解不宜結,今天我約南生過來,就是想把你們之間的事情說開。”

南易先點頭對李銅板表示感謝,然後才端起茶盞呷了一口,放下茶盞,看了一眼關爾夫,“關生,你其實多慮了,上次的事情,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給黃周軒資金上的支持,並不是針對你,那隻是一筆很單純的生意。

勝了,我可以分潤利益;敗了,我可以拿到喬福集團的股份;不勝不敗,我依然可以拿到利息,這種生意換了關生你也肯定會做。

何況,不瞞關生,給黃周軒資金支持並不是我的主意,那隻是小女窮極無聊,玩的一場遊戲罷了。”

南易的話音一落,關爾夫就帶著不滿的情緒說道:“南生,我今天是帶著誠意來的。”

“關生,李生當前,我沒必要說謊,我這人真沒有那麼小肚雞腸,如果我要針對你,不應該是在去年,而是在五年前你狙擊香塂煤氣的時候。

公司既然上市,免不了有人想從它身上撈點好處,不是關生你,也會是彆人,你對香塂煤氣的狙擊行為,我奶奶淡然,我也無所謂。

我奶奶看到報紙上寫的‘股壇狙擊手鳳口拔牙’的報道標題時,還笑著跟我說:‘不應該是凰口拔牙嗎?’”

南易說話的時候,李銅板一直在凝神傾聽,對南易他其實有不少猜測,覺得南易並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麼簡單,應該說很不簡單。

“狙擊香塂煤氣,關生你不但得了實惠,還得了聲名,我們方氏正好相反,名利兩失,可你有見到我們方氏針對你嗎?或者,你是覺得我們方氏動不了你?

1986年12月,你狙擊香塂煤氣,1987年1月,我剛好在紐約,也剛好知道你有8600萬美元在美國炒仙股,福蒙特州的Gram對吧?

我真要針對你,當時就可以把Gram打成廢紙,不知道關生不見了8600萬美元,還會不會有這個閒情逸致包港姐?”

南易說完,似笑非笑的盯著關爾夫已經變色的臉,他當然是在吹牛,87年是什麼年份,他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關注關爾夫,他之所以知道關爾夫炒仙股,還是去年要對上的時候才叫人查的。

關爾夫人太高調,雖然報紙上關於他的報道是是而非,可隻要有切入口,很容易就能順著線摸清楚。

關爾夫在香塂狙擊這個、狙擊那個,可每次的收益並不是很誇張,用心捋一捋,他在香塂煤氣上的收益不過是3400萬港幣,和鬨出的偌大動靜並不成正比。

其實他資產最大一次增值是在美股的仙股上,不到千萬美元入局,賺了上億美元離場。

假如南易真能在八七年狙擊關爾夫,什麼股市狙擊手、明星狙擊手的帽子,他一個都彆想戴上,隻能老老實實繼續跑回中東賣風扇去。

關爾夫被嚇到了,真的被嚇到了,他並沒有覺得南易在吹牛,八七年黑色星期一,方氏集團能拿出60億港幣救市,哪怕這60億是方氏的全部也足夠把Gram的股價打穿。

何況在他拋掉Gram的股票不久,就聽說它被FBI立案調查,如果南易真要使壞,他可能一毛錢都撤不出來,都得變成廢紙。

“南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請南生原諒。”想明白其中的關竅,關爾夫就誠意十足的對南易說道。

“關生,沒事,說開了就好。”南易裝逼的頷了頷首,“我奶奶經常跟我說和為貴,儘量不要和彆人結怨。她的話我要聽,也非常認同,關生我們也能算是不打不相識,不如借此機會交個朋友?”

“南生真是氣度非凡,小關,你應該學學南生的氣度。”

李銅板的心情十分愉悅,他今天扮演的就是和事老的角色,南易願意和關爾夫做朋友,這就是給他麵子。另外,從南易的表現中,他的有些推測得到了證實,表麵的愉悅是因為麵子,內裡的愉悅是因為解惑。

“南生願意把我關某人當朋友,我求之不得。”

“好啊,就應該如此,香塂並不小,蛋糕足以讓大家分著吃,何況南生應該誌不在香塂,你們兩人之間並沒有衝突的必要。”李銅板看著南易說道。

“李生說的是,我的工作並不在香塂,我來香塂隻是因為我奶奶在這裡,我女兒也在這裡,上次就是陪我女兒買衣服才和關生鬨了點誤會。

最近我都在瓊省忙一個項目,李生、關生若是要到瓊島遊玩,可以提前通知一聲,我一定倒履相迎。”

“一定一定。”李銅板客氣的應了聲,看了下手表說道:“下午我還有個會要開,時間緊迫,我們點菜吧。”

“李生,你請。”

在一派祥和的氣氛中吃過飯,南易應下了關爾夫晚上去東方夜總會坐坐的邀請,等坐回車裡,南易就開始琢磨李銅板這人。

剛才,李銅板表現的猶如一個普通老人,臉上始終如沐春風,內裡的情緒沒有一絲反映到臉上,城府簡直深不可測。

“盛名之下無虛士呐,首富就是首富,不是其他虛有其表的樣子貨。”

南易感慨一聲,心裡又想到了堤乂明,這會這個日本首富的日子應該已經不好過了,接下去更會千難萬難。

“南生,電話。”

“哦。”

南易被喚醒,手在坐墊上一摸,電話就到了手裡。

“你好,我是南易。”

“南老弟,找你可真不容易啊,問了一圈才問到你香塂的號碼。”

“胡哥啊,找我什麼事?”

“有點事想找你幫忙,我有一個小老弟想去香塂發展,手續已經辦好了,就是香塂那邊人生地不熟,還要麻煩你照應下。”

“這個好說,要過來的人叫什麼,什麼時候會到?”

“叫仰華晨,這會人已經到了,住在擺花街麗晶大賓館,你抽個空幫我去看看。”

“擺花街啊,離我這裡不算太遠,我現在就過去看看,幾號房知道嗎?”南易心裡尋思,還挺湊巧,擺花街那裡他已經好久沒去了,正好過去看看。

“幾號房不太清楚,你等一下,我一會打過去問一下。”

“胡哥,不用了,我問下前台就行,胡哥你放心,人肯定會幫你招待好。”

“那我先謝了。”

校花很快把車開到擺花街,停在南易很熟悉的那棟樓下麵。

下車,抬頭一望,樓基本沒什麼變化,麗晶大賓館的招牌依然是最顯眼,逼仄的樓梯口還是有抽著煙的一樓一鳳站著,領口還是差不多的高度,一樓的得閒嚟坐生意依然很好,隻是如今和南易已經沒瓜葛。

走到樓梯口,一樓一鳳目光從南易的臉上快速掃過,繼續在其他行人的臉上遊走,她很清楚南易不是自己的目標客戶,猶如內地火車站邊上已經興起的“半張大團結”超快餐服務,從業人員不會主動招攬腰掛尋呼機的人。

穿過還未消散的煙霧,擦過一樓一鳳,走過七個樓梯轉角,在三層半的位置,南易走進了一道窄門,掏出一張麵額50的港幣拍在前台,“今天剛住進來的大陸仔在哪個房間?”

前台上出現一隻手,光影一閃錢就被收走,然後一支手指指向一間房門。

“唔該。”

道了聲謝,南易走到正確的房門前,叩叩兩聲把門給敲開。

“你找誰?”

開門的是一個演清穿劇無須剃發,發際線很朝後,頭發稀疏,但是翹如尖針的三十出頭之人,額頭很高、眉毛如劍,又濃又密,除了這兩樣,眼鼻口耳都很普通,不過身上有一股讓南易感覺非常熟悉的味道——硝煙味。

“仰同誌?”

“我是仰華晨,你是南總?”

“嗬,胡哥還真不客氣。”南易笑了聲,說道:“仰同誌,收拾一下跟我走吧,這裡可不是什麼正經賓館,香塂公安隻要有例行檢查,這裡肯定要過來。”

“南總,你稍等,我去收拾一下。”

仰華晨很乾脆,沒什麼廢話,直接轉身回房間收拾東西。

“我在樓下等你。”

南易往房間裡瞄了一眼,轉身下樓。

走在樓梯上,南易嘴裡說道:“打過仗?”

“有硝煙味。”校花答道。

走至樓下,未到兩分鐘,仰華晨的身影就出現了。

帶著人上了自己的車,南易沒有委婉迂回,很直截了當的就說道:“仰同誌,你來香塂是要做多大的生意,又打算花多少錢在租辦公室和自己的住宿上?

你不用誤會,我沒有探聽你商業機密的意思,隻是胡哥拜托我照應你,我在香塂呆不了幾天就得回椰城,在我回去前,我幫你先安頓下來。”

一排停了三輛車,旁邊一看就是保鏢的幾個人站著,他們上了中間的車,保鏢也跟著上車,仰華晨暗自尋思,“這個南總在香塂的勢力是不是非常大?”

緩過神來,仰華晨先客氣的表示感謝,接著又說道:“沒什麼機密不機密,我來香塂想做資金拆借的業務,麵對的主要是內地的客戶。辦公場地和住宿上,我希望能體麵一點。”

做資金拆借的業務,要開的就是財務公司,主要麵對內地的客戶,做的多半不會是正經業務,不正經的業務未必違法,但肯定不正統,猶如一家高科技公司做金融,一家農藥公司賣保健食品,哪怕營業執照上的經營範圍包括,怎麼看也會怎麼不對味。

“仰同誌,你這就讓我為難了,體麵也分檔次,就說辦公室,從好幾塊錢一呎到幾毛錢一呎都有,我也不知道你想租哪一種。”

“辦公室是按呎租的?”

“是的,一呎多少錢說的是一天的價格,比如說一呎一港幣,那租一間1000呎的辦公室,一年的費用就是1000港幣×365天,36.5萬港幣一年,另外有的大廈還要交一筆物業費。”

南易算出的價格讓仰華晨一驚,他連忙追問道:“南總,一港幣的檔次算高嗎?”

“已經可以了,地段不會太差,一樓有大堂,有漂亮的大堂接待,保安是年輕人,電梯直通樓上,樓裡都是各種公司,要是運氣好租到剛退租的金融公司辦公室,裝修的錢就可以省下,金融公司通常會花大價錢裝點門麵。”

“南總,能不能帶我去看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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