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二章、挽大廈將傾(2 / 2)

“我說的並不矛盾,這個世界哪有什麼絕對自由,有的隻是相對自由,成功的第一要素就是選對方向,方向要是選錯,後麵付出再多努力也沒用。”

冼梓琳略作思考,說道:“針對每個同學不同的優點和特長,引導他們培養出最適合自己的興趣?”

“適合和喜歡之間建立一個平衡點,同學們運氣好,投胎投對了地方,同齡人需要麵對的大部分困難,對他們而言都不是困難,他們有更多的選擇。”

南易站直了身體,背從雙杠上抽離,“好了,我差不多該走了,你有時間了解一下私立學校的辦學模式,這是一門非常適合完小的生意,既可以保證有更多的收入來貼補同學們,也能讓同學們的個性化教育時間再延長一點。

過些天我讓人寄一些國外私立學校的資料過來,你可以做一下參考。”

“不留下吃飯?”

“不了,我留下吃飯,你怎麼報賬?難道把我歸入招待開支?”

“我可以從我那一份裡分一半給阿哥。”

冼梓琳狡黠一笑。

“那不行,你看你比以前胖多了,胃口肯定也比以前好,分出一半你不得餓肚子?”南易揶揄道。

“我胖嗎?季平從來沒說過。”冼梓琳低頭看了看說道。

“嗬嗬,他怎麼有膽子說,不怕你讓他跪搓衣板啊。”

“瞎說,我又不是潑婦。”

兩人鬥著嘴,慢慢的往學校大門走去,冼光秉從進了學校就不發一言,隻用眼睛看,用耳朵聽。

在學校門口和冼梓琳分彆,南易兩人往埠頭返回的路上,冼光秉才開口說道:“南易,學校辦得好,一片淨土啊。”

“太爺爺以前沒進去看過?”

“沒有,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我一個老朽進去隻會打攪老師教書,再說,原來的鄭校長說過村裡人最好不要去學校。”

“那是我的意思,我想讓學校封閉一點,不要受到外界的乾擾。”

冼光秉停住腳步,問道:“讀書不但不花錢,一年還能領幾萬塊,也是你的主意?”

“是的,古人說過一句話,書中自

有黃金屋,我就是想著讓這句話成真,好打消村裡有些人讀書無用的想法。

太爺爺,村裡剛起步的時候是做生意的蠻荒時代,生意場好比是一個堆滿穀子的穀倉,餓著肚子的人隻要有膽子去抓,都能抓幾把回來,抓不到的是因為自己倒黴,糧袋漏了。

現在做生意還是猶如去穀倉裡抓穀子,隻是穀倉的位置變了,之前是在村口,現在已經移到懸崖峭壁,隻有幾條山路通往懸崖。

因為之前有膽子去抓穀子的人都吃飽吃好,自然就有很多人眼紅,也想著去抓穀子,山路險峻又窄,一次隻能過一個人,想上懸崖,隻能一個接一個排隊往上爬。

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穀倉到底有多大,會不會前麵的人抓了,輪到自己的時候穀倉已經空了?

有了這個擔心,自然有人耍小聰明,把排在前麵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推出去,推的動,人就往前排,推不動就被彆人反推,失去爬到懸崖上的機會,這個過程就叫商業競爭。

之前已經抓過穀子的人,吃飽喝足,人就長得壯實,他們有能耐把更多的人推出去,他們的位子自然能無限靠前,有更多的機會能抓到穀子。

一次,兩次,好幾次都能抓到穀子的人,他不但自己能吃飽喝足,還能雇幾個身強體壯的大漢陪著他一起再去抓穀子。

雙拳難敵四手,餓著肚子的人本來就敵不過吃飽喝足的,何況還是一個對付好幾個,這就導致之前能吃飽的有更大的機會抓到穀子,這就叫本錢優勢。

抓到的穀子越多,實力就越強,總有一天會有人把山路給堵死,隻許他認可的人走,不許彆人走,這就叫壟斷,也可以說是碼頭,誰想上懸崖就得去拜碼頭,讓不讓上去都由碼頭說了算。

山路走不通,又想抓穀子該怎麼辦?

隻能另辟蹊蹺,要麼從懸崖下徒手爬上峭壁,要麼想辦法飛上去,不管哪種辦法,想走出一條新路都離不開工具。

工具是什麼?

工具就是知識,太爺爺,時代變了,做生意的形式也變了,殺豬老在村裡殺頭豬拿到城裡去賣,現在乾還行,將來說不好。

國家政策可能會變,也有可能錢更多,資本更雄厚的人會盯上這門生意,人家一次殺幾百上千頭豬,每頭豬就賺1塊,他也能賺1000,殺豬老隻能殺一頭豬,一天賺1塊,隻能喝西北風,用不了幾天就得被擠垮。

將來的生意門檻會越來越高,一是錢,二是知識,不是一般人沒錢做,就是一般人沒能耐做。”

南易說著,指了指完小的方向,“太爺爺,不管他們將來想做什麼,都離不開知識,這就是我寧願其他什麼都不要,也要保住學校獨立運作,保住完小集團的原因。

念書不但能學知識,還能賺到錢,村裡就算有再不要臉的人,看在錢的份上,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孩子不念書。”

“誰敢這麼做,我一頭撞死在他家門口。”冼光秉氣休休的說道:“南易,都是村裡人不爭氣,讓你受委屈啦,大好的局麵,毀了,都毀了。”

“太爺爺,您彆這麼說,紅豆跟我說過,村裡還是年年有分紅,老人的養老也沒出問題。”

一聽南易這話,冼光秉火氣騰地一下就湧上心頭,拐杖在地上猛跺幾下,“還不如沒有,一年不如一年,老年食堂辦不下去,醫藥費也拖了一年,今年還不知道什麼行市。南易,算老朽求你,回村裡主持大局,再這樣下去,村子真要完啦。”

南易麵露難色,“太爺爺,我是外姓人。”

“梓琳多好的細路女,當初你怎麼就,哎……”冼光秉的話戛然而止,化作一聲歎息。

冼光秉的話

,南易並沒有接腔,冼光秉的假設根本不會成立,與冼梓琳結合對他來說弊大於利,一旦結合,他和文昌圍之間綁得過緊,文昌圍會猶如壓頂之石,壓住他,讓他進退不能自如。

相對無言,南易扶著冼光秉來到埠頭,冼為麒還在,魚竿被插在埠頭的石頭縫裡,手指逗弄著一隻在埠頭上爬行的蟛蜞。

冼光秉止住腳步,看看冼為麒,又抬頭看看天,“南易,現在那幾個衰仔還能賺錢,想把他們拉回正路是不容易,就如你剛才說的,他們前麵的路應該不長了,哪天,等他們走到絕路,你能不能回來挽大廈將傾?”

“太爺爺,會的,我和劉貞的戶口都在這裡。”

“這就好,這就好啊。”

餘聲縈繞,冼光秉拄著拐杖,漸行漸遠。

收回放在冼光秉身上的目光,南易和冼為麒告了個彆,離開文昌圍回到市區。

在路上,南易給陳於修打了個電話,得知這個家夥在紅樹林那裡打鳥,南易就讓校花往那邊開去。

不到二十分鐘,南易一行就來到紅樹林,在一條水泥平橋前,南易看到陳於修身後背著一把氣槍,在他的邊上還有另外一個男人,手裡拿著一把鐵砂槍,在其邊上還有一個女人站著。

看到鐵砂槍,南易心裡就是一驚,“媽的,居然敢玩這玩意,真是嫌命長了。”

鐵砂槍是一種自製獵槍,原理和早期的前膛燧發槍一樣,隻不過射出去的不是彈丸,而是用紙包裹住的鐵砂,射擊效果和霰彈槍類似,但射程不好估計。

不管是槍膛厚度、火藥質量、製造工藝、紙彈丸的密封效果都會影響到射程。

現在民間還遺留著很多槍支,想不違法持有一支槍並不是太難的事,一般隻有窮山區裡才會玩這種鐵砂槍,除了極個彆的老槍匠,甭指望造這種槍的人能搞到太好的鋼管,炸不炸膛都得靠運氣。

見男人舉槍瞄準了一棵樹上的鳥,南易停住準備過橋的腳步,估摸著離男人的距離差不多有二十米,他就往地上一蹲,窩著身子,雙手抬起,兩個手肘並攏,護住胸口和臉,透過縫隙觀察。

三秒一過,炸耳膜的砰聲響起,南易忍不住笑著低叫一聲:“好槍法。”

隻見男人手裡的槍已經短去三分之一,其中一截槍管猶如一根特大號的發簪插在女人的頭發上,另外一截穿過陳於修的襠部,插在他身後半米遠的泥地裡。

男人真是狗屎運,搞笑和找死就在一線之間,如果鐵砂沒有從槍口噴出大部分,按照他舉槍的姿勢,右手大拇指、臉部、頸部都要遭殃,死應該死不了,不過估計他的臉會變得和月球表麵一樣,平凹坑凸,深深淺淺,跟著他一起去尿尿都得嚇得尿出一個坑,鼻子搞不好還得換個假的。

南易招了招手,從校花手裡接過電話,打給陳於修。

“尿褲子沒有?”看到陳於修接起電話,南易立即玩味的說道。

陳於修轉頭往南易的方向看了一眼,“差點。”

“看到這麼精彩的畫麵,我都忍不住要寫首詩,聽著啊,名字叫打鳥,我們一起去打鳥;你,打了我的鳥;我,尿了一褲襠。”

“我頂你個肺。”

“哈哈,看樣子你也沒雅興繼續打鳥了,和你朋友去壓壓驚吧,我就不過去了,先走,千萬彆送,我怕你手裡的家夥也他媽炸膛。”

說完,南易就掛掉電話,樂不可支的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坐進車裡,南易就把臉上的笑意斂去,幸好他膽小謹慎,要是剛才傻大膽的直接走過去,按照他一貫習慣的站位,剛才飛向陳於修的那截槍管搞不好就會紮在他的大腿上。

“真是傻帽,不懂槍裝什麼逼啊。”滴咕一聲,南易就讓校花開車。

……

當第一抹夕陽灑下,南易已經出現在陳宗慶家裡,圍坐桌前,苦瓜臉,手裡拿著一塊麵包啃著。

就在剛剛,從村口的牌坊走到陳宗慶家的路上,村裡認識他的人無不對他埋怨,怪他出了個餿主意,斷了村裡的炊煙。

蔡淑芬聽了南易當初出的主意,拉著村裡的娘子軍,真的去籌劃開西式麵包房,而且相當有魄力,親自帶著幾個骨乾去國外學習麵包製作技術,待海外學成歸來,又跑了一趟蘇省,去那邊學習蘇式點心的做法,一心奔著中西合璧的方向前進。

如今人是已經學成歸來,可也沒著家,娘子軍全被她拉去羊城,開了第一家陳記麵包房。一間麵包房,大幾十號人,打著一邊教學,一邊研發自有品牌麵包的主意,就等著一切就緒,陳記在全國來個天女散花。

南易此刻手裡的麵包,就是蔡淑芬托人從羊城帶回來的,也是陳宗慶招待他的晚餐。

陳宗慶就是故意的,原來外麵一回家就有熱飯吃,現在隻剩下冷鍋冷灶,他心裡的氣性大了,且不是一般的大。

南易咬一口麵包,瞅一眼陳宗慶手裡的長城碗裝麵,抽一抽鼻子,聞一聞方便麵調料的香味,暗自吐槽:“奶奶的,吃方便麵就算了,還碗裝的,饞誰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