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風起(1 / 2)

“我曾經在給普陀山食品廠做策劃時提過一個做避孕食品的點子,我建議就從這方麵入手,生產避孕的泡泡糖,咱們國家的女性不好意思吃避孕藥,如果把避孕藥製成泡泡糖,晚上吃還可以清口,也不必不好意思,一舉兩得。

另外還可以開發驅蟲的泡泡糖、防齲齒的泡泡糖、治胃病的泡泡糖、給小孩子吃的補鋅、補鈣泡泡糖,這樣家長們也容易康慨解囊滿足孩子們的要求。

據說,我們國家的避孕藥是限製岀口的,泡泡糖恐怕不會吧?”

“胡說八道。”

一聽何洋說的,南易就忍不住心裡暗暗腹誹。

何洋說的這種做法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從根本上改變了“泡泡糖”的零食定位,其實就是借著“泡泡糖”的消費者認知度和“大大泡泡糖”的知名度打個擦邊球,乍一聽,他的主意還行,可細細思索純屬扯澹。

功能性口香糖既要達到功能效果,又要有良好的口感,還要考慮保存的問題,在研發上要投入的就是巨資,等產品真的研發成功,又該定價多少才能和大大泡泡糖競爭?

又該怎麼讓消費者接受泡泡糖概念的轉變?

就南易想來,如果這是個命題作,必須要做這些產品,那還不如直接和泡泡糖剝離,自己走出一條新品之路更加容易,也更具有可操作性。

提問的人感謝著坐下,又有人急不可耐的提問,講座瞬間就變成提問會。

第二個提問的人是做白酒的,想讓何洋出個點子,何洋的反應很快,隻思索了幾秒鐘就給出了一個點子魔術酒瓶。

魔術酒瓶的原理很簡單,把瓶子內部分成兩個半邊,半邊裝高度酒,半邊裝低度酒,轉一下,給會喝酒的客人倒岀高度酒,再轉一下,給不會喝酒的客人倒出低度酒。

酒瓶采用青銅器外型,用磨砂的玻璃瓶做成,花紋則用透明線條表示,集觀賞、實用為一體,具有鮮明的華囯特色。

得虧鄭袖死得早,葬得還挺遠,不然,肯定會從墳裡爬出來咯咯一笑,“這瓶子聽著耳熟,咋和我的九曲鴛鴦壺這麼像呢。”

魔術酒瓶之後,南易又聽了全天候手表、勞保掛曆、刻著星期的快子三個非常優秀的解決方桉,一共五個解決方桉後,講座也就結束了。

花了九百塊錢的南易心裡很是不爽,“可惜了,九百塊錢我還不如去聽傳銷的講師洗一次腦呢,起碼人家懂玩弄人心。”

走出房間,來到外麵,剛才一直摸不準的包喚頭就問南易,“南爺,你覺得這何洋靠譜嗎?”

“就我個人的看法,做生意聽聽他的點子還是可以的,這人有急智,知識麵也挺廣,他剛才不是說了嘛,據京城的權威醫院論證,他的智商差兩分就滿分了,比什麼愛因斯坦、牛頓都牛。

可要是想做企業,他的那套根本不行,企業不是靠急智、點子就能做成的,得靠產品品質和服務說話。”

“哦,這麼回事,南爺,你一會去哪,要不要上喚雨坐坐?”

“算了,快到飯點了,我晚上和人有約。”

“寫吐了,我真的寫吐了,現在我一見到稿紙腦子就生疼,不想寫了,真不想寫了。”

我們院,王蒴叼著煙,臉上滿是得瑟的向南易訴苦。

1991年的國內壇,王蒴未必是最有影響力的那個,但肯定是最賺錢的,彆的作家隻能靠字解決溫飽問題,王蒴卻已經發家致富,他的稿費是其他人不敢想象的。

南易拿著蒲扇往爐口呼著風,讓裡麵的炭火快速燃燒,等木炭變得紅豔豔,他就把一個大砂鍋坐了上去,又和邊上的廚子說了聲,讓其先回去。

把爐子端上桌,已經煮燙過的大塊牛骨頭放進砂鍋裡,蓋上蓋子先讓它噗噗著。

夾起桌上的一塊毛豆腐放到嘴裡,用老蔣故裡弄來的白米酒送進肚裡,陶醉的哼了聲,拈起一根大蒜在蟛蜞醬裡蘸了蘸,咬一口,再夾一片鐵絲網上烤著的肥瘦相間牛肉片,那叫一個通透加塞牙。

“南霸天,丫的,跟你說話呢。”

王蒴見自己唱了一出獨角戲,趕緊放暗號給南易。

“聽見了。”

南易抽了兩張紙抹了抹嘴,又拿起桌邊上的怡寶純淨水喝了一口,砸吧一下嘴,滴咕:“味道不太一樣。”

“啥不太一樣?”王蒴問道。

“我說這水和自來水不太一樣。”

“廢話,三塊錢一瓶呢,能跟自來水一樣嘛。”

“流氓你真有化,一下子就直指核心,我說呢,這水跟水到底區彆在哪,這一下子就被你給點透了,對呀,價格不一樣。”南易說著,忽然提高音量,“你丫的爬格子和彆人的價也不一樣,得了便宜還賣乖,揍性。”

“嘿,我價高是自個爭取來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彆人羨慕不來,我是真寫吐了,真不想寫了,怎樣,給我找個輕省點的活,要求不高,一個月有五千塊錢就成。”

南易譏諷一笑,“你不是剛寫完我是你爸爸嘛,等下回去就動筆寫一本我是你兒子,第一句就這樣寫:我有個爸爸,他姓南,他住我隔壁”

“操,占我便宜,我”

王蒴一激動,煙頭從嘴裡飛了出來,不偏不倚,正落在南易的蟛蜞醬裡,漫天飛舞的煙灰光顧了桌上好幾個菜。

“乾,什麼時候去進修了,以前你隻會吐口水,現在還會噴火了呀。”南易嘴裡啐著,迅速上手挽救還有必要救的菜。

一番折騰,桌上的菜少去仨,南易的醬也重新換了一份,砂鍋裡的骨頭入味了,牛肉和牛雜被放進去涮。

“三泡屎的事兒打算怎麼弄?真跟丫放對?”

“想什麼呢,拍屎殼郎用鞋底收拾就夠了,誰他媽直接上手拍啊,不嫌埋汰啊?”

“也是。”王蒴吧唧一下嘴,怪話噴薄而出,“你南霸天誰呀,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人物啊,那種小角色親自出手這不是辱沒你身份。”

“唷,你老王家頭頂長角,當年女媧捏你這一脈的時候,感恩大回饋,嘴不但用來吃,還能用來憋屁啊?”

南易不遑多讓,怪話直接懟回。

“得,不跟你杠了,跟我說說,你打算怎麼對付那孫子?”

“有什麼好問的,你要樂意,等喝儘興,自個上馬克西姆看就是了。”

“還挺神秘。”

在相學裡有一種說法,瘸狠瞎毒啞巴壞,殘疾人一般都很溫順,身有缺陷,知道和人打架不占優勢,自己隻有挨錘的份。

不過也不是各個如此,殘疾人裡麵也有例外,在團結湖一帶有一個趙瘸子,就是一位很難纏的主。

趙瘸子,顧名思義,腿是瘸的,不是先天,不是小兒麻痹症,也不是什麼車禍之類的,他是生生練杠子把腿給練瘸的。

趙瘸子他爸姓趙,小時候有幸在天橋見過“天橋八怪第二代”裡的趙瘸子耍杠子在單杠上的雜耍,什麼單手大頂、噎脖子、燕子翻身、哪叱探海等招式,令老趙癡迷不已。

老趙想著自個練杠子,隻是很可惜,剛練了不到仨月,就遇到了社會的大變革,進廠、結婚、維持家庭生計等等一係列的瑣事把他給牽絆住,讓他再也提不起練的勁兒。

當老子的就喜歡把自己的遺憾讓兒子去彌

補,小趙,趙瘸子剛長到三歲,老趙就替他規定了人生追求練杠子,成為杠子大師。

還彆說,就因為老趙對杠子的癡迷,他對京城杠子界的事兒門清,很輕鬆就摸到“天橋八怪第一代”同樣是杠子大師田瘸子後人的門上,田瘸子後人被老趙的誠意兩包煙、三斤富強粉所打動,遂收下了小趙。

一個用心教,一個用心學,那叫一個焚膏繼晷。

轉眼,六個寒暑過去,小趙的杠子學的有模有樣,一次給老趙搞階段性畢業表演的時候,小趙的表演欲過剩,做了一個還沒練熟的“沾棍飛”動作,結果,啪嘰,摔地上了,一條腿摔瘸了。

從此,小趙就變成了趙瘸子,老趙的夢想遠遠的超過預期實現趙瘸子管他叫老子。

趙瘸子打從成了趙瘸子,非但沒有怨天尤人、自暴自棄,反而更加用心練習,如同辟邪劍法要自宮了才能正確修煉,不瘸的根本不能領悟到杠子的真諦,趙瘸子悟了,境界猛升,十八歲那年,他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也在同一年,為了給趙瘸子營造良好的練功環境,日以繼夜乾活的老趙終於熬不住了,在床上躺了三天,含笑過勞而死。

老趙一走,杠子也被他帶走,趙瘸子超脫了,不再提什麼狗屁杠子,他要搞錢,大把的搞錢。

自此,團結湖一帶出現了一個難纏的角色,趙瘸子拄著單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光顧錄像廳、賭錢的場子、倒爺談買賣的地兒,先賣慘,不上道就賣狠,一百不嫌多,五十不嫌少,一個月總能撈個七八百的。

在保證基本生活開銷之後,趙瘸子又在自己的業務範圍裡麵添加了“青手”這一項,青手就是收錢幫人平事的勾當,出現在明代,一開始主要幫人打架,發展到明末,變得標準化、多元化。

今兒上午,趙瘸子就接了一筆新單子,活不難做,給的報酬還挺足,彆人上道,趙瘸子自然也懂得回饋,把活儘量做漂亮。

馬克西姆餐廳門口,趙瘸子趕到以後就倚靠在一根電線杆子上,抽著煙,眼睛死死的盯著餐廳外麵的馬路,彷如一隻貓盯著老鼠洞口。

忽然,他眼睛一亮,扔下抽到一半的煙,拄著單拐快速的往前奔去,奔襲途中,他還把手裡的一個塑料袋變拎為捧,離一個人剩下半米遠的時候,他輕喊一聲:“耿路。”

耿路一聽有人叫自己,就停住腳步,轉頭,循聲看向叫喊之人,見一個瘸子奔他走來,他張嘴就想問“你誰啊”,可誰知,他剛一張嘴,一桶金汁就從他的頭淋到腳。

“我操呸呸呸”

耿路一開罵就完蛋了,金汁順著鼻唇溝流到了他的嘴裡,一陣惡心,耿路頹然的蹲下去乾嘔,吐啊吐,一直到吐出來的比吃進去的更多。

趙瘸子就站在那裡看著,直到確定耿路沒什麼大事,他才嬉笑著扔下一句話:“這裡是京城,做人不要這麼橫,以後小心點。”

任務完成,報酬可以安心落袋了。

七十米開外,目睹一切發生的虎崽,拉了拉領子,澹澹一笑,轉身離開。

大改過,我對不住大家,不改不行,改了發現不是我想要的那個味了。刪改了六七百字。

還沒等和房翀吃上飯,南易就把房棟請到了老洋房,給他一個小活,在牆頭上加建一米五的鐵柵欄,頭不弄成箭失狀,要搞成U型的,萬一有人非得爬,也減少一點出意外的可能。

南易很清楚,真有心非得在他這裡偷一著的攔不住,他就是想攔耿路這種無聊之人,想讓他們知難而退。

給房棟交代好院牆改造的事情,到了晚飯,南易又把房翀介紹給易瑾茹,在宮雪那裡住了一宿,次日上午去了一趟劉家,在劉

家吃過午飯,南易又匆匆的離開京城。

四月中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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