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雨露均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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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驚蟄第八百八十七章、雨露均沾和南若瓊親香了一會,南易就讓她先離開,有她在,吳小偉未必好意思把故事接著往下說。

吳小偉嗓子冒煙,卻不好意思提起,其他人也沒提,一切都聽周公的安排。

周公說休息,大家就休息,在路上有冒著酷暑還在流動的小販,眾人買了麵包和橘子汽水躲進了棚舍。吳小偉很渴,打開汽水瓶蓋就往嘴裡灌,汽水是發燙的,喝起來很怪。

再去找小販,沒有什麼其他花樣,隻有餅乾和啤酒,也是燙的。

回到棚舍,吳小偉隻能找漁民討水喝,雖然水看起來不乾淨,懸浮著絲線般的雜物,還能看見水蚯蚓,可他太渴了,顧不上,咕嘟咕嘟的往嘴裡灌。

喝了一肚子水,又不用忍受太陽的直曬,坐在棚舍裡,享受著海麵吹來的徐徐海風,讓人忍不住發出痛快的呻吟。

說來也奇怪,被烈日一番炙烤,海風中居然沒有了海腥味和血腥味,竟然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清香。

正當大家都享受一份清涼的時候,阿欣忽然問起,“周公,你不是說要到7月7才正式開禁,現在不是還在禁捕期嗎?”

“還在禁捕期,現在還沒有開禁……”周公有點不好意思,說話支吾。

阿欣:“那…水泥池中的海蟄是怎麼回事?”

周公尷尬的笑了笑,“每年都這樣,起先漁民們偷偷摸摸出海捕撈,一兩天內就變成集體行動,現在離地方政府規定的開禁還有幾天,海蜇已經被補光了,你看這十幾裡長的水泥池裡不是半數都有海蟄了嗎?”

“政府不管?”阿欣不明白。

“管,當然管,但卻沒法管,他們手裡才幾條快艇,根本管不過來。再說,全體漁民都犯禁,能管誰?這就是所謂的法不責眾。”

在棚舍又呆了一會,周公吆喝上眾人繼續往前。

在路上,可以遇到成群的姑娘,身穿豔麗的夏裝,袖套和頭巾把裸露的臉頸、手臂裹得嚴嚴實實。據周公說這些姑娘都是城裡人,來找加工海蜇的活計,乾上幾個小時就能賺得二十塊錢。

下午四時許,遙遠的海岸線上出現一條乳白色帶,周公說那就是潮頭,隨著時間推移,乳白色變渾濁,在路的儘頭那邊,開闊的水麵水位迅速上漲,地方顯得越來越空曠。

這乳白色愈來愈寬闊愈混濁。在“路”的另~邊,原來就開闊的水麵由於水位迅速上漲,顯得愈來愈空漲潮了!

“海鯨露背橫滄溟,海波分作兩處生。”看著海潮,吳小偉不由的想起元稹的《俠客行》。

海麵,一艘艘漁船追風逐電,在海潮到來之前,滿載著一個個叫海蜇的水母靠到海岸邊。

水泥池子的漁民和船上的漁民高舉著雙手對話,手指做著代表各種數字的動作,若是動作代表的數字夠漂亮,立即就會響起大聲的吆喝。

數字並不是代表收獲的數量,而是價格,船上的漁民和水泥池子上的漁民不是一家,捕撈的管捕撈,加工的管加工。

有一船談好了價格,水泥池子上立刻有漁民上船,和船上的漁民合力把新鮮海蜇扛上池麵,過磅稱重,剛才見到的姑娘們立刻過來用竹刀將蟄體和蟄頭剖開,分類進池,然後明礬與食鹽按照一定的比例撒入池子裡,對海蜇進行醃漬。

吳小偉還是第一次看到水母剛出海時的模樣,之前他隻在動物世界和影視劇裡麵見過,和成品海蜇截然不同,現在看到的雖柔軟但不鬆散。

豔麗的姑娘們剖的到處流淌著海蜇的汙血,一汪,一汪,彙聚到一起,最終流回大海。

吳小偉在充滿血腥味的加工場裡見識了什麼叫三礬海蜇,將刮洗乾淨的蟄頭和蟄皮用礬水浸泡數小時即為初礬;將初礬海蟄用鹽礬混合劑醃數天即為二礬海蜇,將二礬海蜇用鹽礬混合劑重醃數天,就是最終的成品三礬海蜇。

偷嘗了一片三礬海蜇,嘴裡齁鹹之後,吳小偉用心的去了解什麼才是好海蜇,他並沒有忘記自己到青鬆嶺乾嘛來了。

當然,他也沒忘記關注南若瓊,之前,他已經看到南若瓊經常會在三礬海蜇的池子邊停住腳步,往池子裡看幾眼,有時候還會撈起一個海蜇上手捏一捏,偶爾還會把漁民從棚舍裡叫出來,指指水池,嘀咕幾句。

往往被她叫出來的漁民臉上都會溢滿喜色,吳小偉大膽的猜測了一下,這大概就代表著池子裡的海蜇被南若瓊給買下了。

隻要不是孬貨,海蜇都不愁賣,但是沒人能比墾殖集團給得起更高、更穩定的收購價,有嗆行的一時給高,第二次就會砸盤,漁民上過當吃過虧,隻有墾殖集團隨行就市,而且是長期收購,行情不好時也不會壓價,目光長遠一點的漁民自然知道該把海蜇賣給誰。

臨近飯點,周公和南若瓊送幾人回到秀珍旅社之後離開,約好明天帶王榮森幾人去幾個加工場收購海蜇。

可是周公一走,王榮森幾人就聊開了。

王榮森說起去年他是跟著周公去收購,付給周公的服務費就是超過十萬,錢給的太虧了,他已經基本熟悉了路子,今年他要自己找地方收購。

南易聽著吳小偉對王榮森的描述,百萬富翁、大老板,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懷疑他的錢就是靠海蜇掙的,吃住吝嗇,現在又想甩開如同合作夥伴的存在,心裡猜測這個王榮森這次很可能會栽跟頭,憑運氣掙的錢,會憑本事全虧掉。

還有,南易對吳小偉沒怎麼提起的王榮森的跟班,一個叫韓鑫的男人有所留意,提醒吳小偉後麵的故事裡多說說這個韓鑫。

吳小偉詫異,他即將要講的內容,韓鑫就是主角。

在蓋平隔壁的梅喆各縣,也是一個有許多海蜇加工場的地方,有一個魯省的百萬富翁就是從那裡收購海蜇起家的,那邊的海蜇收購價比蓋平這邊往往會便宜幾毛。

昨天,王榮森說要甩開周公,今天,他就真這麼乾了。

韓鑫,就是王榮森的跟班,或者叫小工更合適,他跟在王榮森身邊打下手,臟活苦活都是他乾。

他苦勸王榮森不要去梅喆各縣,說魯省的那個百萬富翁之所以在梅喆各縣暢通無阻,穩操勝券,其主要原因是魯省富翁在梅喆各縣有大靠山——魯省富翁兩個戰友在梅喆各縣身居高位。

然而,王榮森決心已下,躊躇滿誌地說若一切順利,采購點就從青鬆嶺移至梅喆各縣。

在王榮森心目中,梅喆各縣是個好地方,是個能讓他財富再次大增值的地方,自然,他不可能帶上還是陌生人的吳小偉。

吳小偉沒去梅喆各縣,也幸運的躲過一劫。

話說王榮森雇了兩張卡車,趕赴一百多裡外的梅喆各縣采購海蜇。

梅喆各縣的海蜇價雖便宜幾毛,但質量遠不如青鬆嶺,王榮森尋思既然來了總要采購一點,因為他心疼雇車的錢,一張卡車雇一天兩百多,兩張就是四百多,空車回去實在劃不來。

王榮森在梅喆各縣采購了270桶,分裝兩車,一切就緒,車回青鬆嶺。

從青鬆嶺到梅喆各縣的公路多山坡彎道,且幾十裡荒無人煙,路上來往車輛稀少,非常方便實施搶劫。

事後,吳小偉聽阿欣說起,在出發之前,韓鑫就說她們的這趟梅喆各縣之行不會順利,她們出了梅喆各縣沒多久,就從車子的反光鏡裡映出有好幾輛摩托車跟隨著他們,卡車快,摩托車也快,反之亦然。

經常在外麵跑車的已經能反應過來摩托車擺明了是衝著他們來的,隻是很可惜,王榮森一行四個人,隻有韓鑫是經常跑車的,另外的三個,阿欣說包括她自己在內的王榮森,還有一個老朱根本沒在外麵跑過車,當時還反應不過來。

韓鑫當時就提示有問題,讓卡車司機加快速度,被顛簸的有點難受的其他人還怪他小題大做。

不消說,四人最終還是被搶了,隻不過被韓鑫化險為夷,但是王榮森受了點傷,兩車海蜇也沒帶回來,還要賠卡車司機被砸破的玻璃。

在秀珍旅社,受了傷又損失兩車海蜇的王榮森把怒火發泄在韓鑫身上,對韓鑫自作主張把他救回來,但是損失了兩車海蜇的行為是各種謾罵和嫌棄。

當時,吳小偉感覺王榮森就是一個舍命不舍財的主,這樣一個不會審時度勢的人,也不知道他的錢是怎麼賺到的。

南易聽到吳小偉的嘀咕,心說:“傻小子,怎麼不往韓鑫身上想一想呢?”

去梅喆各縣,王榮森的損失慘重,周公聞訊趕來,他並沒有責備王榮森背信棄義,也沒有幸災樂禍。

對周公而言,王榮森畢竟是個大客戶,每年給他帶去不菲的勞務費,他鼓勵和安慰王榮森,目光要放長遠一些,隻要把後麵的生意做好,損失的這點錢很容易挽回。

周公的好言相勸並沒有讓王榮森好受一點,周公走後,王榮森立刻變得哭哭啼啼,這一趟他損失了十幾萬,仿佛這點錢要了他的命一樣。

若是普通人損失了這麼多,失態也就罷了,但是生意人不行,用來懊悔和心痛的時間用來思考怎麼把錢賺回來,才是一個生意人該做的事。

王榮森的女人作態,吳小偉看不上,和王榮森結伴而來的阿欣也看不上,當晚阿欣搬去了蓋平縣裡的賓館,不過和秀珍的母親說好,將來她收來的海蜇要存放在秀珍旅社的院子裡。

存放海蜇是每平米三塊錢一天,比賺房費還劃算一點,秀珍母親雖然損失了一個住客有點不舍,但也無可奈何,總不能硬攔著。

阿欣走了,吳小偉並沒走,他雖然也想到一個條件更好的賓館去住,但是他已經發現秀珍旅社這裡真的挺安全。剛剛秀珍的大哥來過,穿著警服,腰間彆著槍,秀珍母親沒說大話,秀珍的大哥真是鎮上派出所的頭頭,有他坐鎮,秀珍旅社就是安全的,鎮上的痞子絕對不敢過來搗亂。

第一天損失慘重,第二天王榮森沒有出門,老朱這個老色胚出去了,去了鎮南,那邊是青鬆嶺的紅燈區所在,韓鑫也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麼。

吳小偉也沒出門,起床後思考了一下他該怎麼做,然後吃早點的時候,他就被秀珍給纏上了,各種噓寒問暖,搶著要幫他洗衣服,話裡話外還打聽吳小偉的家庭環境,以及做多大的生意。

就算再遲鈍,吳小偉也能感覺出來秀珍的用意,秀珍並不漂亮,根本勾不起他的色心,吳小偉就直接告訴秀珍,他的生意剛剛起步,隻有兩萬塊錢本錢,而且還是借的。

秀珍一再確認,吳小偉一再保證自己沒撒謊,見吳小偉是個還沒自己家底厚實的窮鬼,秀珍頓時對他失去了興趣。

秀珍不再糾纏,讓吳小偉渾身輕鬆,太黏糊了,他真受不了。

當天,秀珍旅社又來了幾個新客人,一起的,一共五個人,身上背著家夥什,聽口音是徽省人,乾的是磨剪子鏘菜刀的生意。

秀珍旅社的格局是這樣的,秀珍家一家住在南邊,一共有三間房,兩間自用,一間就是吳小偉在住的豪華獨立單間,其他的客房在北邊,一間大房間,用破蘆席隔成一個個透風、透光、不隔音的小隔間。

之前王榮森四人就住在那邊,現在,吳小偉和王榮森換了個地方住。

秀珍母親和吳小偉所說的說辭是王榮森剛損失了這麼一大筆,心情很差,讓他住“豪華單間”,可以一個人安靜安靜,還說小隔間收彆人6塊,隻收吳小偉5塊。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吳小偉隻能搬去了小隔間。

那幫徽省人白天在外麵走街串巷,晚上回來還要磨菜刀,一邊磨,一邊抽煙,一邊還說著各種葷段子,吵得吳小偉根本無心入眠,加上炕上的蚊子、蒼蠅、跳蚤,各種蟲子和臭味,他隻能跑去院子裡喂蚊子,順便納涼。

坐在院子裡,他聽見了豪華單間那邊嘻嘻哈哈的聲音,也聽到了秀珍勸酒的聲音,王榮森拉著秀珍一起喝的曖昧之音。

先是喝酒,稍夜的時候,又變成殺豬般的慘叫,咿咿呀呀的。

沒見過豬跑,也聽過豬叫,房間裡頭在乾什麼,吳小偉懂的,他隻是沒想到秀珍的變化這麼快,白天還是喜歡自己的,晚上咋就上了王榮森的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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