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已經帶著小隊到達莫斯科的子龍,正通過聖母的朝鮮族關係,聯合命令與征服的人摸李正平的底細。
萊爾林那邊提供的消息太少,襲擊越南樓的那幫匪徒居然都不知道李正平住在哪裡,隻問出李正平這人平時比較謹慎,除了身邊的心腹,從來不向外人透露自己的住址,就算去過的人也說不清楚李正平的彆墅所在地,來回都戴著頭套,接送的車還會在馬路上轉圈,直到把人轉暈了為止。
李正平越是這樣鬼祟的謹慎,對南易來說,就越是好消息,從側麵應證出他背後的人實力並不是太強。
在南樓後門吹了一會牛,南易又去了尋呼台,看過夏林做的計劃,提了幾點意見,就讓她抓緊時間執行,接著又處理了一點工作上的小事。
未來的一段時間,南易都打算在莫丹兵營坐鎮,之前包喚頭負責具體工作,雖然業務上發展的還算漂亮,但是落實到管理上就不行了,搭建出來的也是草台班子,規則和製度缺乏,南易要做的就是把運營規則給建立起來,並且推著包喚頭進步。
若是推不動,該給的股份照給,但是職位得卸掉。
五點半,南易去找三女,敲了一會門得不到回應,貼耳聽了聽,雜物間裡傳出呼嚕聲,去南樓職工食堂吃飯,捎帶吩咐蔡浩池給三女先備著幾個菜,等著她們餓醒了過來吃。
之後的兩天,阿克辛婭上了飛往京城的飛機,南易收到了越南樓那邊的彙報,說是商戶們銷貨的速度變慢,來批貨的人減少。
包喚頭關於商戶們生意很好的話還餘音在耳,壞苗頭就出現了。
讓越南樓那邊把商戶商品品類的統計表交上來,南易自己去莫斯科的各個小市場上轉了轉,自己的所見結合統計表上的內容,很容易找出了問題的症結——同質化過於嚴重,皮夾克、阿迪、旅遊鞋,很多商戶依然還是這老三樣。
南易真是替那些商戶著急,年初的時候,老三樣簡直買的很好,簡直是爆款,可這個信息所有倒爺都知道,不管是老人,還是剛加入的新人,八九成都是這老三樣,紅利一連吃了大半年,快把俄羅斯人給薅禿嚕皮了,也不想著變一變,一點差異化經營的意識都沒有。
沒什麼積累的小倒爺也就算了,抗風險能力差,千裡迢迢的過來,不敢帶沒經過市場檢驗的商品,有了一定積累的大倒爺,抗風險能力強,一批貨砸手裡也不痛不癢,但是,南易並沒有見到幾個之前做老三樣的倒爺增加新品。
坐在辦公室裡沉思了一會,南易把電話打給了羅奐。
“喂,騾子,我要2000個趕風漢顯二型,多久能給我?”
趕風漢顯二型就是boss機,屏幕比較大,專門為炒股、炒期貨的客戶群打造,可以顯示較多的文字信息。
羅奐詫異道:“莫斯科那邊還用得著二型?”
“我有用,給我個時間。”
羅奐找出一份文件,翻了翻後說道:“我們現在的合作工廠產能不行,正忙著給我們生產供應給香塂的訂單,你要等上十天,等香塂的訂單結束了,我再通知工廠改生產線,五天就能生產出來。”
趕風科技是一家輕資產型企業,並沒有自己的工廠,理論上隻專注於設計、研發和營銷,實際上,目前根本沒有研發能力,也沒有半個研發人員。
“半個月可以,我的助理目前在國內,我會讓她去找你簽合同。這事就這麼說,東北虎賣的怎麼樣?”
南易對羅奐的要求是東北虎在11月前上市銷售,對方卻把時間整整提早了三個月,不得不說工作乾得漂亮。
羅奐揶揄的說道:“成績喜人,到目前為止,全國總銷量79套,其中有50套是因為我姓羅,彆人才買的,估計貨還壓在手裡。”
“說話不要陰陽怪氣,身為趕風科技的總裁,羅奐同誌,我可要批評你了,你到底是怎麼做事的,全國的摩托車市場這麼火爆,你居然隻交出這種答卷,你對得起我……”
“得了吧,就算你是老板,我也要不吐不快,你這個產品的構思非常失敗,上限低,下限更低,等把投資的成本賺回來,就把這個產品砍了吧,留著浪費人力物力。”
“天底下沒有賣不出去的東西,隻有不會賣的人,羅總裁,你還得加強一下業務能力。”南易嘴硬的說道。
從一開始,南易其實心裡就清楚,趕風科技的“摩托車”不可能交出漂亮的答卷,市場定位和價格定位就已經預示著它是一個失敗的產品。
一套東北虎售價1500塊,有財力買摩托車的,直接買輛真摩托車就成了,便宜點的,三千多塊就能搞一輛;沒財力的,也不會有多少人選擇東北虎,繼續用饅頭當動力源,乾嘛要換個喝油的。
南易之所以做這個,還是情懷在作祟,上輩子他就想擁有一輛類似東北虎這樣的偽摩托車,隻不過等他買的起的時候,這玩意已經銷聲匿跡了。
“得得得,你把我撤了,換個人過來接著賣東北虎吧。”
“廢話就不說了,國內賣不動,試試東南亞市場,對了,越南就彆去了,非洲那邊也可以試試,不管怎麼樣,既然做了,還是儘力把它做出點成績。”
“越南鬼才去,那邊的摩托車文化都發展多少年了,會看上東北虎才怪,要不要我給你發幾套過去,你在俄羅斯試試?”
南易放下輕浮,認真的說道:“俄羅斯就算了,彙率問題,真摩托車也沒多貴。好了,我還有幾個電話要打,先這麼說。”
“行,我正好要回京城一趟,京城那邊要成立新的自動尋呼台,好像叫127,中文尋呼台還太少,我們要返回去搶占一下數字市場,我爭取把趕風和127捆綁起來。”
“嗯,辛苦。”
掛掉電話,南易把桌上的日曆往後翻了幾十頁,然後在上麵寫道:“在俄羅斯收購一條洗衣機生產線。”
寫完,把筆放下,南易又把電話打給了易瑾茹,讓她趕在9月1日前,采購一批文具發到莫斯科。
在轉市場的時候,南易發現居然沒有一個倒爺在賣文具,眼瞅著俄羅斯的中小學就要開學,這個時候把一批物美價廉的華國文具投放市場,有腦子的批發客肯定追著來批,賣到脫銷不是夢。
再次掛掉電話,南易打開電腦,在鍵盤上一陣劈裡啪啦……
八月剩下的日子裡,南易和華國樓還有市場的所有拿明股、暗股的股東全都見了麵,居中協調,把這些產業集中在一起組建了一個“十月公司”,人力資源打通,管理也打通,隻有股份不打通,華國樓和市場那邊的分紅依然分開結算,隻是兩邊按照比例分攤管理和人力成本。
股份想打通是不可能的,大部分暗股股東都不想讓除南易之外的人知道他們拿的分紅數字,甚至都不想讓彆人知道自己在拿暗股,所以,南易做不到把股東們集中在一起開個會。
八月末,錢浩輝派了律師過來,找暗股股東簽字,把一家家用來領取分紅的離岸公司歸到指定的人名下,莫斯科這邊的產業從之前的產權模糊,變成俄外合資企業,享受俄羅斯聯邦以及莫斯科市政府的招商引資優惠政策,主要是稅收優惠政策。
其實用比較客觀的角度來說,俄羅斯的證券私有化其實是一部“好經”,把它念好了,俄羅斯的經濟就此騰飛也不是不可能。
比如某國政府鼓勵農民種植某某作物,並對其進行補貼,一斤作物補貼多少多少錢,這對農民而言是一件好事。隻不過,這個政策在執行的過程中,補貼款是有下撥,但是並沒有落在農民手裡,而是被一些神通廣大的人給套走了。
一個惡人想殺一頭豬,殺豬嘛,誰都想殺大肥豬,於是,殺之前,惡人準備把豬先喂的肥肥胖胖,天天給豬上精料,而且還不限量。
豬好吃好喝的過了三個月,某一天,惡人覺得豬夠肥了,拿著屠刀就奔向豬圈,就在豬圈門口,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張滑溜溜、金光閃閃的好人卡上,腳一滑,啪嘰,後腦撞地上一命嗚呼。
一個好人想好生喂養一頭豬,為了讓豬能多吃一點,好人用武術裡先收拳再出拳能夠發揮更大威力的理論進行喂養,讓豬先餓上一段時間,豬餓了倆月,對食物的想念達到了峰值,就是一頭飼料山放它眼前,它也能吃個乾淨。
好人一看是喂精料的好時機了,就端著精料去了豬圈,可就在豬圈門口踩到了釘耙,哐當,釘耙的杆砸腦門上,好人壯烈犧牲。
俄羅斯執行的休克療法,它是分步驟的,籠統的來說,第一步是徹底放開物價,近八個月以來,俄羅斯通貨膨脹、物價飆升和這條策略的關係很大。
第二步,統一征收增值稅,加征商品消費稅。
仔細解讀一下這一條,意思就是把蘇修時期,計劃經濟時代屬於國家的包袱甩給企業,風險全部轉嫁給企業,國家不再扮演一個專製、什麼都管的大家長角色,而是變成一個非常開明的家長,沒有親兒子、乾兒子之分,隻要管它叫爸爸,給它交家用,都是它兒子,都可以在它的一畝三分地上撲騰。
隻是很可惜,不管是親兒子還是乾兒子,不是在icu,就是在重症監護病房,難得有幾個隻是患上小感冒的,自身免疫力差,夜半三更還有人使壞掀掉被子,這病情雖然輕微,可從不見轉好,反複反複再反複。
兒子們一人被分了一匹木馬,爸爸不說扶上馬,也不說送一陣,隻是往北方指了指,大聲呼喊:“北方300裡,是匈奴的三萬精銳旗兵,一人八馬,你們都是我的好兒子,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出征吧,兒子們,烏拉!”
兒子們是二月出征,騎的是木馬,帶的糧草是畫出來的大餅,爸爸知道大餅填不飽肚子,可他卻等到七月才想起來該下達就糧於敵的指令。
在指令下達之前,他還反複權衡,把兒子的媽媽們找出來一起開會商量這個指令該怎麼下。
爸爸媽媽們還在研究細節的時候,有誌於當乾爹的寡頭們都已經開始布置他們舉行認乾兒子儀式的會場,甚至為了避免過早起衝突,寡頭們還坐在一起商量要認領的乾兒子名單,你張三,我李四,他王五,排排坐,分果果,氣氛相當之和諧。
分果果暫時沒南易什麼事,指令也輪不到他接,但他也是個一“乾”三萬八千裡的乾兒子,稅收和他有直接的關係,組建十月公司既是為了管理正規化,也是為了稅收優惠政策,一來一回,每年至少多結餘一點幾個“小目標”。
再過兩三年,也許會增加到“中等意思”。
組建公司的這段時間,南易也沒忘記提點、敲打包喚頭,先是就他交上來的展銷會策劃案,來了一個全壘噴,接著又用公款給他報了個語言學校,順便還搞了個莫斯科大學的旁聽證。
八月的最後一天,易瑾茹采購的價值300萬人民幣,運費又花了幾十萬的文具到了莫丹兵營的公共倉庫,為了趕時間,坐飛機過來的,貨機和民航皆有。
在倉庫裡,南易先檢查了一下之前發來的羊毛衫和皮夾克,沒時間加上想囤貨等待應季到來賣個好價錢,瑾茹貿易的貨,南易一件都沒往外銷。
貨物一切完好,並沒有什麼損壞,南易隨即停止檢查,開始盤點新來的文具,鉛筆、橡皮、尺子、文具盒、書包應有儘有,花了半天時間把數量盤點清楚,離開倉庫的時候,還帶走了幾件樣品。
就最近兩三天,市場上的彙率又有了變化,盧布兌美元已經來到620比1,莫斯科的經濟又是持續往下走,皮夾克的終端客戶購買潛能一下子忽然消失,隻留下各級的批發商還在囤貨,不過他們也看清了眼下的形勢——貨多客少,有的停止了囤積,有的開始壓價拿貨。
不管是中華旅館還是其他“華國樓”、越南樓的小商戶都迎來了嚴峻的考驗,貨一積壓,有些人立即沉不住氣,競相降價,一降再降,直降到人人傷心的地步,貨依然走不動。
但是貨依然通過各種渠道來到莫斯科,老三樣越積越多,再過兩天,又是k3到達莫斯科的日子,不知道這一趟又會帶來多少老三樣,在莫斯科各個華國人聚集的地方,空氣中彌漫著焦躁不安。
眼下,隻有莫丹兵營這裡的情況比較堅挺,有實力的商戶,合作的也是俄羅斯本地有實力的批發商,一個個還在正常走貨,價格也沒有什麼波動,他們正坐以待對手斃。
對他們而言,外麵的那些小商戶、小倒爺都是給他們搗亂的角色,要是全掛了,他們會大擺流水席三天,煙花放他個三天三夜。
生意越小,相對成本就越高,林靜三女雖然免費住在會賓樓的雜物間,但是每天可以節約的錢有數,其他的花銷一分都不會少,可是同時也因為有免費的住處給了她們底氣,彆人在降價的時候,她們三個一分沒降。
每天一大早拉著貨去市場,下午又灰溜溜的拉著一件沒少的貨回來,快半個月了,她們的心裡也是著急的。
南易拿著樣品從倉庫往辦公室走的時候,正好在便利店門口遇到了十月公司最大的衣食父母劉老大劉順慶,房租還有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服務費,每個月南易能從劉順慶這裡拿到3萬多美元,這是什麼都算清,直接能放進南氏口袋的純分紅。
“劉老大,嘛呢?”
“來了幾個聖彼得堡的客人,過來買幾個喝的。”劉順慶說道:“南老板,剛從倉庫出來?”
“對啊,我媽有家貿易公司,最近在做這個。”南易示意了一下他捧在手裡裝著文具的紙箱子,“劉老大要是有認識的人想要貨,直接介紹過來就成,我給你三個點……你要嫌少,一會我讓人給你送份價格單去。”
劉順慶一聽,走近南易,在紙箱子裡扒拉了一陣,仔細看了看樣品,“莫斯科的學校9月1號開學吧?”
南易笑道:“整個俄羅斯都是。”
劉順慶豎起大拇指,恭維道:“南老板,難怪你能弄起那麼大場麵,生意算是被你給做明白了,價格單能不能馬上給我?”
南易一聽就知道劉順慶的聖彼得堡客人不單單是做皮夾克的,“十五分鐘,準時,你到你房間門口拿。”
說著,南易每個樣品挑揀出最好的一件交給了劉順慶,然後腳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對照著進貨單開始做價格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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